看著湯和一把年紀，卻又十分好奇的模樣。

朱屠思慮片刻。

簡單的揮舞了兩下手。

“就一刀一個就好了。”

可這番話在湯和眼里并不可信。

說的倒是簡單，可在戰場上，一寸長一寸強。

要不是手抬不起太長的長槍，不然他們的武器還能更長。

這樣的目的就是保證自身安全，還能殺敵。

可是對于體力消耗過于嚴重，且沒有三頭六臂。

哪怕弓箭的偷襲，甲胄也不可能全方位都能防。

運氣不好，射中眼睛也是死。

戰場只講究三個連續要素，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盡可能用最少的體力擊殺敵人。

正常而言，軍中經常使用的長槍，戟，長矛等等。

就符合這三個連續的要素。

戳戳戳，只要戳中，基本必死。

當然，需要一定的訓練，不然效果不如刀。

且比較害怕弓箭和火器，這兩種東西，殺傷距離比槍，戟，矛要更遠。

因此。

朱屠兩把殺豬刀能夠達到這種目的，實在是匪夷所思。

湯和看著朱屠，心中思慮良久。

感覺不套出朱屠嘴里一點消息，總感覺心癢癢。

“唉，我把你當知己，屢屢幫助于你，你卻屢屢隱瞞。”

“罷了，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看著湯和這副模樣，朱屠有些沉默。

你確定你五十多歲了嗎？這還是那個淮西老大哥湯和嗎？

怎么說話茶里茶氣的。

不過話說的倒是沒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明里暗里幫助自己。

可能是眼緣，亦或者是其他目的，都不能否認其經常幫自己的事實。

或許自己并不需要這些幫助，但也確實免除了自己很多麻煩。

要換做是其他人。

恐怕已經交惡，不會有如今的局面。

“那你認為我是怎么做到的？”

湯和陷入沉思。

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假定。

那就是朱屠會不會是仙，非凡。

亦或者其會仙術。

雖然有些荒唐，可也只有這種解釋。

“嗯……你該不會是天上的神仙吧？”

朱屠沉吟。

雖然湯和年過半百，不過思維倒是挺大膽的。

“神仙哪個不是仙風道骨，你看我有一點神仙的樣子嗎？”

對此，湯和倒也有自己的一套解釋。

他們雖出身底層，但在起義的時候，就經常被朱元璋勸。

要多讀書，這自然是嫂子馬皇后的主意。

只不過，和徐達喜好讀話本故事，李文忠喜歡讀兵法不同。

他比較喜歡一些民俗傳聞。

例如，牛郎織女，梁山伯與祝英臺等等。

因此在他看來，神仙亦非相貌能斷。

“這誰說不準呢。”

見湯和深信不疑，朱屠無奈。

“既然你想說我是神仙，那就是吧。”

他也不太想要解釋了，確實模糊不清。

一人戰千人，估摸著也只有神仙能夠做到，當然鬼怪也行。

見朱屠承認，湯和便緩緩開口道。

“那我能求你件事情嗎？”

“什么事？”

“能讓我見一面我的姨父姨母嗎？”

他自幼父母雙亡，能長到這么大，都靠著姨母一家養育。

只可惜，現如今自己已經封中山侯。

而姨母姨父卻早已經死在了疾病，不能所見。

朱屠看著湯和的眼睛。

淡淡道：“我要是能做到，你覺得我還是孑然一身嗎。”

聞聽此言，湯和希望破滅。

對啊，朱屠要真的是神仙，父母豈會被元人所殺。

就算所殺，揮手間復活便是，又怎么會如此呢。

湯和神色略顯落寞。

他也知道，朱屠或許并非凡人，卻也沒能達到超脫生死的地步。

只能說是奇人吧。

“也是。”

很快，湯和落寞的情緒消散。

雖未能讓姨父母見自己功成名就，但病逝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生老病死，也非人所能逆轉。

“你有此能力，不參軍可惜了。”

“你一人成軍，獨鎮一方都不是問題。”

一人成軍，這要是參軍，不得累死。

這讓朱屠心中更加堅定不能參軍。

累不累倒不是太大的問題，主要是洪武朝的皇帝，可是個多疑且敏感的人。

要真成為那個獨鎮一方的人，等朱元璋死的時候。

必然會把自己帶上，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畢竟藍玉案就是如此，哪怕殺的朝中無大將，也必須殺。

他不想成為被卸磨殺驢的人。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去當了士兵，那職業就是士兵，不屬于屠夫。

能力失效，那自己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見朱屠沉默，湯和也就沒有再多說。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將你父母遺體運回鳳陽？”

“來年開春的時候吧。”

來年開春嗎，那倒是還有段時間。

“行，等你來鳳陽的時候，可以讓人給我捎個信。”

“或者是親自來中山侯府，我親自招待你。”

“正巧，你年紀不小，家中有一小女，年紀和你相仿。”

“正好介紹給你認識。”

對于朱屠的性格，他還是很喜歡的。

沉穩，做事從來不會慌亂，也不張揚，安安穩穩。

不像是藍玉那種。

倘若讓藍玉擁有朱屠那般戰力，恐怕都得另起爐灶了。

當然，湯和也能夠猜測一二，朱屠身上想必有某種限制。

不然也不會面對父母之死，無能為力。

“再說吧。”

湯和一臉無語。

自己女兒好歹也是中山侯之女，你還不以為意。

不過感情之事，確實不能急躁。

“那我就先走了。”

朱屠點了點頭。

湯和便離開了肉鋪。

……

湯和剛回到自己的營帳。

就見徐達已經在自己的營帳內等著自己。

他倒是不以為意，拿起一旁的水壺便喝了起來。

徐達看著狂飲的湯和，開口道。

“怎么樣？問出答案了嗎？”

這句話，差點嗆死自己。

一口水就噴了出來，緊接著便是裝傻充愣。

“天德，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看著湯和這般拙劣的演技，徐達緩緩朝著湯和走去。

手耷拉著湯和的肩膀上，兩人的臉就只有一指的距離。

“王保保之死，和朱屠有關吧。”

湯和微微一愣。

徐達怎么知道的？

這件事難道朱屠還和別人說過？

不對啊，目前應該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見狀，徐達也從湯和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嘴角笑道。

“唉，我把你當知己，屢屢幫助于你，你卻屢屢隱瞞。”

“罷了，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聽著這番熟悉的話語，湯和猛然一驚。

“徐天德，你跟蹤我？！”

看著湯和有點臊得慌的老臉。

徐達臉色倒是喜笑顏開。

“湯和，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如此矯揉造作呢。”

湯和的臉色已經略微不對勁了。

感覺下一秒就要揍自己。

徐達連忙說道。

“咳咳，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得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