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森把妻子埋在自家后院，當鏟下最后一抔土，這是對他過去的人生告別。

清晨的濃霧彌漫，露滴掛在樹梢，男人過去的人生就如同這陣霧，遲早會徹底消散。

完美王子才是他前進道路上唯一的信標。

還好他們沒有孩子，戴維森把鏟子靠在院子的墻上，不然他還要多挖一個坑。

回到房間沐浴，換衣服，跪在雕像前禱告。

自從妻子離開，他便把雕像擺在客廳里面，每次路過都要仔細拜一拜。

戴維森跪在地上的時候覺察出自己最近瘦了，四肢開始變得修長，皮膚也逐漸好轉。

這都是完美王子帶來的奇跡，要幫他邁上更高一層的階梯。

匆匆換好衣服，戴維森還要去參加今天的教會活動。

如今完美王子教會已經滲透進上巢和塔尖，頗為流行，奇爾·博格斯也理所當然的多了一個身份——教皇。

“你聽說了嗎？執法隊最近在徹查巢都。”

“查什么？”

“說是搜查稅已經收齊了，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對得起咱們交的稅。”

“那個該死的總督，又想從我們身上刮油下來。”

……

教會里面嘰嘰喳喳的，人還沒到齊，所以沒有統一禱告，戴維森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下。

不論巢都如何變化，他都心生寧靜。

教堂的小房間里面，塔尖倆兄弟依舊待在這里。

他們每天從后門進從后門出，腐化巢都的計劃正在穩步推進。

“我們安插進PDF軍團的副官死了。”

約蘭向博格斯報告近況，除了專心傳教，他也要負責一些日常事務的處理，除了眼前這個弟弟，奇爾·博格斯誰也信不過。

一切重要的事都經過他手，再轉進。

“咱們扶持上去的軍團長是不會動手的，雖然他十分不滿副官。”

少年坐在輪椅里面，仔細分析。

“那就只能是總督動的手了，他總是在給我們驚喜。”

約蘭不置可否，只是在一邊默默地聽著，博格斯也知道自己兄弟會一字不落的照單全收。

“所以PDF軍團那邊現在一團黑，什么也看不見，連總督到底想干什么也沒辦法猜。”

“它們還有多久才會到？我們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再完美的時機也不會有了。”

博格斯抬頭問自己的兄弟。

“馬上就到，已經在路上了。執法隊和總督府呢？還有那幫不知道去哪里了的奴隸。”

約蘭回答道，他知道“它們”指的是誰，除了混沌諸神，還能有誰。

“沒關系，我們已經把上巢和塔尖腐化的大差不差了，小小的總督府也沒辦法抵擋來人，這次派他們過來的可是戰帥。”

奇爾·博格斯講到這里便停嘴，約蘭也不在意，既然他的兄長覺得行，那他也就覺得行。

他們兄弟二人從來不分彼此。

……

赫特安排廚娘不斷上菜，都是地地道道的巢都美食，每個人的座位前面都先上了一份格羅格斯的肉塊，刀叉輕輕一切，鮮嫩的汁水橫流。

總督府的餐廳從來沒有這么多人落座過。

直到所有的菜品上齊，助理始終站在邊上，不曾落座。

倒也沒人招呼他，其他人是不在意，庫爾庫拉克忙著吃飯沒發現，米莉森不好意思開口。

十一優雅地切下一塊肉來，兒時的用餐習慣在他看來相當陌生，但總還是能派上用場。

他左邊是杰廉、米莉森，右邊是沙耶和庫爾庫拉克。

每個人的用餐方式各不相同，十一環視一周，發現只有自己還在用傳統的貴族禮儀。

都什么年代，還在用傳統進餐方式。

沙耶和庫爾庫拉克這段時間都混跡在下巢和底巢，他們都是把叉子固定在肉塊上面，直接整塊肉舉起來咬的。

沒有上手已經是非常文明的行為了。

在中巢以下，這種進餐速度，連尸體淀粉都搶不上熱乎的。

新的執法隊長和杰廉老爺則完全不一樣，他們遵照另一套進餐禮儀，看得出來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并且離這里相當遙遠。

“計劃必須進入下一步了。”

十一吃得最慢，他的粥和肉都還有一半，只是看其他人都接近尾聲，又不說話，才最先開口。

“好，底巢和下巢現在已經趨于平穩，但保險起見，我還是返回下面。”

沙耶用牙簽剔除牙縫里的肉絲，她旁邊的庫爾庫拉克又要了一份蟻牛肉，低頭猛吃。

“奴隸已經訓練完畢，他們現在也能算出色的士兵，隨時都可以派上用場。”

杰廉也吃完了，他用手捻著自己的胡子。

其他人都看向米莉森，新上任的執法隊長有點沉默寡言。

她放下粥碗，斟酌著開口。

“布里曼神甫也已經準備好了，我明天就會去進行搜查，到時候大家一起行動即可。”

“那就這么說定了。”

十一打了個響指，率先離開了餐桌。

他的奴隸項圈始終沒有取下，或許需要解決完總督的委托，他才會有閑心去管。

其他人也陸續起身，去忙各自的事情，計劃早就已經定下，今天只不過是來總督府交接一下進度。

確保各方面同步順利。

“請您等等。”

赫特叫住了最后起身的米莉森，他示意對方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餐廳以后，倆人直奔羅斯的房間。

站在門口，助理反而停住腳步，他轉過身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遞給米莉森。

“老爺留給您的東西就在里面，請您自己打開房門。”

赫特說完便轉身離開，他一點都不好奇總督留下的東西，再者說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下巢奴隸的回歸和機械神甫的武器交接，所有的雜事都堆在他一個人身上。

總督府里的人員配置極度不平衡。

除去跑腿的沙耶，十一、杰廉、庫爾庫拉克和米莉森，有一個算一個全是打架好手，至于打架之外的事情，他們一竅不通。

米莉森轉過頭，她看見總督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便把鑰匙插進門里。

“卡嗒”

房門漏出個縫，隨即被推開。

米莉森看到門后的東西，站在原地，她把房門堵得結結實實。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