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長的指令成功傳出。

盡管之后軍團長就失去了聯系，但訓練有素的隊伍依舊開始撤退。

始終保持陣型。

激光槍催動到最大功率，作出殊死一搏的樣子。

激光落入納垢勇士的身體，傳出“噗噗”的聲響，它的身體表面被一團不明物質包裹，深邃渾濁的綠色蔓延。

副官自然而然地接過指揮權，開始指揮軍隊的撤退。

林間喪尸的身影又逐漸多了起來。

等到最后一輛奇美拉裝甲車順利退出，納垢勇士放下錘子，不再追擊。

它一步深一步淺地走在林間。

這里經過一場正面的接觸戰，地上已經鋪滿膿液和尸體，還有不少金屬碎片，大火燃燒在樹上和地上，黑煙飄到樹冠的高度。

納垢勇士走到納垢神選的面前，單膝跪地。

“你做得好。”

渾濁的低哥特語從神選的嘴里漏出，證明它曾經帝國公民的身份。

他們這個小鎮本來和巢都互有來往，他們給巢都做一些零碎的工作，提供青少年勞動力加入巢都，以換取必須的生活物資。

但后來被貴族當做替罪羊，斷了補給和聯系。

列車作廢，鐵軌生銹。

再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世界邊緣的小鎮。

沒有必須的生活物資，他們很快就被附近的變種人盯上，在殊死搏斗之后，小鎮逐漸減員。

直到它，納垢神選降臨。

一個年輕人獲得了慈父的青睞。

一場大雨過后，小鎮煥發出新的生機，干涸的土地萌芽。

鎮民選擇了接受，他們也別無選擇，生存的窘迫始終壓在他們的脊椎之上，要他們趴在地上，舍棄人類的身份，甘愿以野獸的形態存活。

“慈父包容萬物。”

青年成為納垢神選以后，化解了小鎮與周圍變種人群落的仇恨。

它以寬容的心包容所有尚且存在的生命，就如同慈父對他的諄諄教誨。

只有包容，才能讓萬物復蘇。

團結一心的鎮民今天又成功擊退了新的敵人，雖然不知道這些鐵罐子是從哪里開過來的，但全都沒有關系，慈父會使他們長存于此。

……

PDF軍團退到了離小鎮更遠的地方，徹底離開小鎮附近，重新進入荒漠。

一堆新生的篝火，副官和其余的小隊長圍繞篝火而坐。

“傷亡情況怎么樣？”

副官手上拿著一根樹枝，伸手去撥火堆，火焰跳躍，映照得眾人臉上通紅。

“還在可控范圍之內，最大的問題是士兵沒有辦法徹底根治腐化。”

白天的一戰時間不長，傷亡和消耗都還在可控范圍之內，不過慈父的祝福可不能輕易消除。

有一部分士兵感染了，不回到巢都根本無法解決問題。

“那我們就返回。”

副官嘆口氣，佯裝無奈地說。

“軍團長呢？還有總督先生，他們說不定還會回來。”

一個小隊長質詢對方，他十分不理解副官的選擇，為何草草返程。

“我們需要補給，至于軍團長，他和總督已經犧牲了，我們撤退的時候還是中午，現在都半夜了，他們要是能回來早就回來了。”

眾人一時無言，只有柴薪的噼啪聲吹進夜里。

“這是我下達的命令，現在軍團長犧牲，應該以我為準。”

副官為這事拍板，他需要盡快定下返程的計劃，以免夜長夢多。

這次一次性干掉了奇爾·博格斯先生的眼中釘和自己升職路上的最大阻礙，他遠非表面看起來的凝重。

內心其實已經暗自竊喜。

“我想副官先生應該不至于這樣急著返程吧。”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眾人身體一緊，即刻戒備。

他們望向遠處的黑暗，一個被火光拉長的影子逐漸走出。

是總督，他的手上還提著一個人，正是失蹤了半天的軍團長。

“等軍團長醒來，再做定奪。”

羅斯叫住準備通知軍人撤退的小隊長，他下達了新的指令。

“軍團長被混沌侵蝕了，不回到巢都怎么可能醒的過來，總督先生不懂戰場情況瞬息萬變，依我看還是先返回巢都為好。”

副官指著半邊臉灰白，表面腐爛的軍團長說，他仍然不放棄返回巢都的打算，留在這里不過是垂死掙扎。

他們怎么可能贏得了兩個混沌神選。

“不必，軍團長馬上就能清醒過來。”

羅斯搖搖頭說。

“怎么可能，你怎么讓他——”

副官話說到一半，就仿佛被納垢勇士掐住脖子，臉憋得通紅。

他驚奇地看著總督的手上，那里有一顆小小的，金黃色的樹緩慢生長，金光流瀉而出。

羅斯把小黃金樹置于軍團長的身邊，對方不斷吸收金黃色的流光，溫暖的感覺充滿全身。

克拉默只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有什么東西一直妄圖沖進自己的腦袋，但只要他心底浮現帝皇的身影，對方就會暫時偃旗息鼓。

他們就這樣在漫長的時間里不斷拉扯。

直到剛才，帝皇的身影消散，但金黃色的流光充斥他的身體四周，仿佛是帝皇的恩賜。

他睜開眼來，雙眼略微迷蒙，周圍是黑夜與篝火，還有奇美拉裝甲車的底盤，于是意識逐漸回歸。

“你是混沌的奸細！你這是把軍團長腐化，徹底歸屬混沌！”

副官見無法左右局勢，索性破罐子破摔，往總督和軍團長的身上潑臟水。

不得不說他這一招十分有用，不少隊長都把手伸進懷里。

靈能力者他們自然認識，但從來沒聽說過當上總督的靈能力者。

前提是威脅真的對總督有用。

羅斯聽了這話，也并不過多辯解，他看見軍團長醒來，便收起黃金樹，朝副官走去。

副官見對方走來，連忙掏出手槍。

“啪”

寂靜的夜里，槍聲傳了很遠，副官只有開一槍的機會。

一槍過后，他的頭和身體便自然分離，腦袋被總督提在手上，切口十分整齊。

失去指揮中心的身體自然倒下，鮮血噴在黃沙上面，不斷流淌。

數把爆矢槍對準了總督。

“等等！”

軍團長扶著奇美拉裝甲車站起身，他喝止眾人的動作，踉蹌著走到羅斯的身前。

“您就是帝皇的使者，請指引我們前行。”

他單膝跪地，把左手按在胸前。

“為了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