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靈能奴隸(其二)
- 戰錘:帝皇親征的暗月神選
- 行星裂解艦
- 2120字
- 2024-10-15 08:30:00
貴族少爺的生活優渥,這點已經忘卻在十一的腦子深處,奴隸不需要這種記憶,嚴格來講,奴隸甚至不需要記憶。
他最先進入角斗場是六歲,父親帶他去看了一場死斗,兩個奴隸笨拙地把刀砸到對方身上,鮮血飛揚,他們甚至不太會防御。
不過是一場比誰更先流血流到死的無聊演出,幼時的十一只覺得他們打的丑惡至極。
所以他如愿以償,八歲那年被送進角斗場,成為奴隸的一員。
距離他初次看死斗,不過兩年,十一的父親就被其他貴族攻陷,死在上巢。
他的家人也一無所蹤,親戚和母親,本就只是一個單薄的家庭,聽說他們都被做成尸體淀粉丟到下巢去了,當然也包括他的父親。
物盡其用,不要浪費。
八歲以前的人生戛然而止,遺留在十一記憶里唯一上過色的底片,是他父親帶著他進入角斗場的那天。
連同過去一起腐爛的,還有他的名字,那天角斗場收下的奴隸里面,他是第十一個被戴上奴隸項圈的,所以就叫十一。
此后他觀賞了更多無聊的角斗,角斗場任何一個陰暗的角落里。
最近的一次,失敗者被人頂著推到墻上,血濺滿了他的臉,溫熱,濕滑,腥臭。
他的朋友叫四,當然不可能從出生起就頂著“四”這個名字,那天進入角斗場的奴隸里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年紀最小,據四說,他同樣是八歲。
四因為體弱,暫時無法做體力活,只能去醫務室幫勝者包扎。
托帝皇的福,他們的主人托馬斯是一個主張不浪費的人渣,所以四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弱小而被丟到下巢去。
真是幸運,四時常對他這樣說。
十一的身體相當不錯,才八歲就表現得比一些十多歲的孩子還要厲害,他負責搬運食物,并非是給死斗勝者準備的精致晚餐,而是像豬食一樣灑到每個奴隸面前的殘羹冷炙。
他們可以互相幫助,他們只能互相幫助。
十一憑借自己傲視同齡人的身體素質,足以搶下兩人份的食物,而四會偷偷藏下一點繃帶和藥水,替打完架的十一簡單處理傷口。
這種互幫互助只是暫時的。
十一清楚自己的不同,他是這個世界里特殊的一份子,世界對他投下遠超常人的注視——一個靈能力者。
最早意識到這點,十一的父親還活著,會把他抱在懷里,站在塔尖見識陽光和風雨。
父母對他的選擇是隱藏,連家族也不清楚這件事。
所以他忽然想起,自己也許久沒有見過陽光和其他自然變化的事物,人需要陽光才能活著,而奴隸不需要。
總之憑借這份能力,他可以輕松地活下去,甚至是在角斗場傲視群雄。
不過他直到第二次角斗才正式用上自己的靈能力。
十六歲那年,他和其他奴隸一樣接到角斗的命令,第二天就上臺;十一清楚,每個奴隸十六歲之前都是只是奴隸,十六歲之后才是會角斗的奴隸。
如果自己憑借亮眼的表現,或許能讓四不再角斗,而只需要永遠地替勝者包扎傷口。
抱著這樣的想法,十一倒是睡得相當安穩。
奴隸并非能夠自由活動,他說不定會在贏下角斗以后,由四親自替他包扎,到時候再見即可。
所有的奴隸在第一次角斗的時候都能選擇自己想穿的衣服,這件衣服他們會穿很久,破損以后很多人會選擇赤身裸體,反正衣服擋不住利刃。
十一的選擇是一件漂亮的禮服,黑色褲子,寬松的泡泡袖,潔白的襯衣,他喜歡優雅的勝利,而非狼狽地掙扎求生。
一切都如他心意,漂亮的衣服,英俊的臉龐,優雅的動作,如貴族一般在角斗場場上行禮,等待對方就位。
看臺上觀眾的呼喊也十分激烈,簡直要濺起地上的沙石,這些貴族都拋棄了日常的平穩與優雅,只想看到鮮血碎肉橫飛。
十一聽著聲音,手不禁熱起來,緊緊握住刀柄,渴望收獲勝利。
然后一切都戛然而止,他的鮮血迅速冷卻,就像他八歲的人生一樣,今日的相見,比他預想得要早很多。
四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襯衣,拎著刀,緩緩走進場來,他蒼白的臉上睫毛微顫,不發一言,沉默地拉開架勢正對著十一。
奴隸之間是沒有友情的,任何情誼都不復存在,因為他們在巢都連人都不算,當然不配擁有人的情感。
十一的靈能力沒有怎么開發,目前他只學會了一個用法,那就是操控情緒,讓對方變得恐懼或者猶豫。
這是切實有效的,并非他的臆想,上個月是他第一次使用能力,讓那個跟四搶飯吃的奴隸跪著求饒的并非是他的拳頭,而是靈能的偉力。
出乎自己意料,十一沒能動用靈能力,他筆直地跑過去,舉起刀,揮砍而下。
這里會被四彈開刀,然后順著十一大開的空門,給予他死亡。
十一討厭所有出乎意料的事情,這會讓他懷疑自己的明智。
揮刀的空蕩,仿佛靈能失控一般,十一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顫栗爬滿自己全身,正是他從未咀嚼過的恐懼的滋味。
鮮血濺了一地,四沒有反抗,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刀挪動半分。
直到對方倒下,溫熱的血飛到十一的腳踝里面,嚇他一跳,這簡直是巖漿,燙得他想要蹦起來。
連續兩次出乎意料,讓十一覺得自己連那些掙扎求生的人都不如,他甚至忘了扶一下四,任由對方的尸體摔在地上。
那天四是閉著眼死的,并非死不瞑目。
十一則擺脫噩運,如他所料想的那樣,屢戰屢勝,甚至可以說是未嘗敗績;很快,他就成了角斗場的頭牌,替托馬斯大筆撈金的他,甚至可以自由出入對方的辦公室,喝他的酒,坐他的椅子。
除了脖子上的奴隸項圈,再沒有能證明他是奴隸的東西,就連死斗,也像是他一個人的狂歡,拿其他奴隸的命發泄自己的不快。
這一切都直到今天,第三次戛然而止,十一發現自己的命運又一次跌入未知的漩渦,第二個出乎他意料的人此刻就待在眼前的辦公室里面。
“篤篤篤”
女仆小姐隔著門很遠便伸出手去敲門。
“進。”
白天聽過的聲音短暫響起,他跟著女仆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