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有何貓膩，只要不上鉤，看你怎么辦。

蹇碩笑而不語，段颎上前，一把抓住趙恒毅手腕。趙恒毅手上吃痛，立刻運氣相抗，哪知那段颎內力渾厚，遠在趙恒毅之上，如果能掙脫。

“哪家客棧，我差人快馬去問，若無此事，段某割了你的舌頭喂狗，看看你以后還能不能撒謊。”

張蘭蘭見狀立刻拔劍上前，趙恒毅慌忙制止。

忍著痛笑道：“大人盛情難卻，小的忽然就想喝酒了，就厚顏向大人討杯酒喝。只是我這師弟年幼，若是冒犯了諸位大人，還請莫怪。”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段颎戰功卓著，最少也是九境，搞不好是星位強者。身邊羽林軍各各不弱，真打起來，怕是生死難料。

段颎聞言收手后退，暗道這年輕人倒是識時務，懂隱忍，自己反而不好發作了。

張蘭蘭也深知不可力敵，收劍入鞘。冷眼而視，絲毫不懼，管你什么太尉、什么中常侍，益州山多匪盜多，路不好走。

若今日自己死在這里，兄長絕不會讓這些人活著回到洛陽。

蹇碩聞言大笑，拉著趙恒毅便向樓上走去。

“小兄弟莫怪，段大人是武將出身，性情耿直，脾氣臭了些。”

趙恒毅尷尬一笑，暗道：“段颎，你給老子等著，看老子怎么陰你。”

心中如此想，嘴上卻笑呵呵的說：“不敢，不敢。”

那掌柜早在前面引路，腰肢一扭一晃，身姿婀娜得如同春日里隨風搖曳的垂柳，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味，那背影透著一種別樣的風情，引人遐想。

趙恒毅無意間瞥了一眼，只這一眼，便讓他內心一陣不寧，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他慌忙看向四周，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

這才注意到，這書香苑氣勢非凡，三層高樓巍峨聳立。一樓為大廳，正中有一舞臺，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其中。

臺上擺放著古箏、琵琶、洞簫、玉笛、編鐘等樂器，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古樸的光澤。

每一件樂器旁皆有美女亭亭玉立，她們身著華服，妝容精致，想來這里必是奏樂獻舞之地，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藝術與享樂的氣息。

大廳四周靠墻處，整齊地擺放著十張八仙桌，此時三三兩兩都坐滿了人。人們或是低聲交談，或是飲酒作樂，或是期待地看向舞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同的故事。

二樓、三樓皆是包房，以天地玄黃四類區分，相對而視。透過精美的拱門、別致的窗花，可以將大廳全貌盡收眼底。

這種設計巧妙至極，既能欣賞大廳中精彩絕倫的舞蹈，又能保持自身的隱秘性，古人在享受這方面可真是獨具匠心，令人贊嘆。

掌柜引眾人來到二樓天字一號房，這包房內別有洞天，分為三間，皆正對著大廳的舞臺。

王甫、蹇碩、段颎、趙恒毅、張蘭蘭在正廳依主次坐定，他們的隨行人員則很自覺地退至左右廂房。

二人摘下斗笠，趙恒毅努力讓自己正襟危坐，可心中卻依舊心緒不寧，畢竟自己又被劫持了，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讓他如坐針氈。

而張蘭蘭倒是底氣十足，神色十分淡定，她心里清楚，只要關鍵時刻自曝家門，沒人敢動她，所以顯得從容不迫。

那掌柜自然曉得王甫、蹇碩是宦官，這青樓主打陪侍，安排還是不安排姑娘呢？這可讓她犯了難。

領頭的二人雖然是太監，但是他們養子一大堆，也少不了對食娶妻這等事。安排吧，有可能觸犯忌諱，給自己招來禍事；不安排吧，又怕被他們認為是看不起太監，萬一他們想要呢？

這一路上，掌柜的心思如電轉，在心里把段颎也順帶問候了八百遍。等到進屋時，她已經打定了主意。

“諸位大人，書香苑的姑娘最拿手的是琴棋書畫舞，各色才藝樣樣精通。酒菜還需要些時間準備，不妨先欣賞欣賞姑娘們的舞姿如何？”

掌柜心想先搞這種公開的大型節目，要是他們想在包房里面跳，或者看中了哪位姑娘，再另作安排就是了。

屋內眾人不置可否，這種沉默在掌柜看來便是默許了。于是掌柜來到窗前，輕輕一招手，下面管事的人立刻心領神會。

但聞編鐘聲起，那聲音悠揚清脆，仿佛穿越了時空而來。臺上的美女們緩緩起舞，她們花容月貌，面若桃李，身姿曼妙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鐘聲在空中飄揚，美女們的彩衣無風而動，似有仙風環繞。

未幾，四名大漢赤露上身，那古銅色的肌膚彰顯著他們的健壯，肌肉一塊塊隆起，充滿了力量感。他們共抬一大鼓入場，鼓面朝上，穩穩地兀自站定，宛如四座鐵塔。

琵琶聲傳入耳中，如珠落玉盤。一女子錦衣玉足，翩然而至。她雙足落于鼓面，隨著琵琶音律，有節奏地擊起陣陣鼓聲，那聲音或激昂或低沉，與琵琶聲相互呼應。

女子云袖羅紗翩然起舞，衣袂飄飄，明艷動人得如同盛開的牡丹。忽而琵琶聲變得急促起來，似潺潺流水在山間奔騰。女子足尖輕點鼓面，竟借著這股力量飛身而起，如同一只輕盈的飛燕。

在空中，她如仙女般輕舞，幾個起落之后，又飛身至天字一號房外沿，順著房沿如履平地般行走，那姿態優美至極。人美、輕功又俊，眾人無不喝彩，歡呼聲和掌聲在房間里此起彼伏。

趙恒毅暗自心驚，心中不禁感嘆：這古代青樓門檻這么高嗎？不僅要長得好、身材好、知音律、善舞蹈，還TM要會功夫！這是要培養起來，進宮勾引小皇帝嗎？他心中思緒萬千，一時有些出神。

見趙恒毅看得出神，張蘭蘭打趣道：“原來師兄喜歡這種類型的，那得多多掙錢，好贖回家當嫂子。”她眼中閃爍著調侃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

趙恒毅好不尷尬，心中暗自腹誹：我贖回家當老婆不行嗎？為啥要贖個嫂子回家。再說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美女多正常啊。他瞥了一眼那倆宦官，發現他們眼睛都看直了，更是覺得好笑。

屋內眾人聞言，一陣哄笑。蹇碩笑著說：“娶回家當嫂子可不行，當個小老婆倒是不錯。要是錢不夠，大家幫忙湊一湊，哈哈哈…我和王大人是無福消受了，你們年輕人要懂得及時行樂。”

他笑得前仰后合，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王甫頗為尷尬，心中暗暗罵道：你個老匹夫，這就咱倆是太監，你自揭自短也就罷了，扯上老子是幾個意思。

可他表面上仍然平靜如水，笑著鼓掌，說：“依老夫愚見，蹇大人既如此關愛后輩，不如直接替這姑娘贖身，贈予趙恒毅，如何？”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蹇碩聞言，笑道：“這有何不可，恒毅兄弟是否喜歡？只要你點頭，立刻安排。”他看著趙恒毅，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趙恒毅一陣無語，心中叫苦不迭：您二位神仙打架，能不能饒了我這個小人物。我可是被你們挾持了，這樣合適嗎？我要是直接答應了，你猜蹇碩會不會刀了我。他

連忙擺手道：“二位大人錯愛了，男女之事，還須兩情相悅，在下早已心有所屬。實不相瞞，家中那位脾氣火爆，功夫又在我之上，此事若讓她知曉，必然拔刀相向。”

他一臉無奈地說著，試圖擺脫這個尷尬的局面。

蹇碩一聽樂了，這小子還挺上道。笑道：“恒毅兄弟竟然懼內，那此事暫且作罷。日后，為朝廷效力，謀個一官半職，三妻四妾，齊人之福。哈哈哈…”他大笑著，笑聲在房間里回蕩。

眾人說笑間，一曲舞罷，余韻仍在空氣中飄蕩。

“諸位大人，此女名為柳鶯兒，書香苑百花魁首，紅顏榜上有其名，及笄之年，色藝雙絕。接下來是一曲古箏，乃是鶯兒改編至《關山月》，尚未填詞，諸位大人若是有心，可即興填詞，令鶯兒吟唱，也不失一段佳話。”

那掌柜依舊是嗲聲媚語，邊說邊搔首弄姿，眼神在眾人身上流轉，試圖勾起他們的興趣。

眾人皆寂，只聽古箏聲起，那聲音古樸蒼遠，仿佛帶著歲月的滄桑，慷慨悲涼之感油然而生，又蕩氣回腸。時急時緩，急時如戰場上的鐵馬金戈，氣勢磅礴；緩時如泣如訴，似有無數的哀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