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堡壘？

江起立刻在賽博空間中搜索了一下這個詞條，得到了以下的結果：

【空中堡壘是50年前，第四次公司戰爭期間軍用科技對荒坂轟炸的中堅力量，因其卓越的光學隱形能力和在大當量的炮彈搭載量，在戰爭中被大規模使用。B-17空中堡壘尤其以它在廣島的行動而著名。】

【一次空中堡壘的炮擊足以消滅整個小型區域中的建筑物和人群。】

荒坂似乎準備用空中堡壘夷平這片區域的建筑……很可能還有人。

下面，兩個特工仍在低聲對話：

“空中堡壘？你瘋了？！絕對不行！你知道這周圍有多少公司的員工嗎？”

“那你說怎么辦？！上面下了死命令，我們今天必須要把和……‘那個’有關的事情搞清楚，這可是在離公司大樓只有八百米的地方！今天完不成任務，難道你想我們一起被沉河嗎？！”

“但是那樣會引起下一次公司戰爭的……”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現在不炸，我們晚上就要沉河！多活一會是一會！”

他們的談話走向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站臺上，一輛地鐵在完成掃描后，被操作著往前開走了，后面又開進來了新的一輛地鐵。看樣子，他們準備對今天所有運行過的地鐵進行掃描。

而在這一輛銹跡斑斑的地鐵開進來后，站臺上忽然‘滴滴’聲大作，來自他們手里儀器的報警。

一個員工急匆匆地跑到正在談話的兩名特工身邊——

“副科長，發現第三輛地鐵上整體能量偏高！接下來怎么做？”

“怎么做？”那個提議炸掉這里的人提高音量，“當然是把周圍的所有東西都掃一遍，確定具體位置！快快快！黑客——黑客組呢？快過來溯源！來過這輛地鐵的所有人都得找到！”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轉身拿起了外套，準備往地鐵里走去。但在走之前，之前和他說話的另一名員工拉住了他。

“等等，”他壓低了聲音，“我還有一個問題。這是我第一次參與這種行動，我想知道……‘那個’究竟是什么？”

副科長神色微變，甩開了他的手。

他也壓低了聲音：“不能說……有的東西，只要說了名字，就會被找到。”

他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甚至還欲蓋彌彰地往周圍看了一圈，才用更小的聲音說道：“這也是公司在之前的經驗中總結的，說出那些東西的名字……可能會造成一種特殊的波頻共振，讓他們能夠察覺到說話者的存在……說的越多，死的越快。”

“總之，公司里已經嚴禁討論這些了。但我可以說的是，它們似乎象征著一種特殊的變異，而且這種變異可以被傳播。”

“你知道A-749嗎？”

“A-749？那不是法蘭克福那邊？”問的人表情也變了，“…….聽說整個歐洲云端議會的人都死光了。”

“沒有死光，但活下來的人都瘋的差不多了。”副科長表情嚴肅地搖搖頭，“A-749就是反情報部那邊用‘那個’搞出來的事情，‘那個’最基礎的結果是讓人的精神出現問題，但問題是，它還能讓你看見的幻覺變成真的。”

“研究部至今沒有搞明白‘那個’到底是怎么出現的，只知道是三年前才有第一次目擊記錄。它們的種類也很多，目前最有效的防范方法，是盡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我就只能說這么多了。”

“副科長？”一開始叫他們的員工在遠處拉開了門，回頭望向他們兩個。

“走吧，我們去前面看著他們進去，但記得保持距離。”副科長把衣服掛在了手上，往地鐵站臺旁邊的員工群體處走去。

江起在攝像頭中陷入了思考。

三年前第一次出現…….那就是他自己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啊！

難道說，這種神神秘秘的東西其實和他的穿越有關？

如果是這樣，他就必須搞明白它們的來源……雖然他本來就得搞明白，因為之前伊文斯說的話讓他很在意，仿佛他馬上就要有自己不知道的大麻煩了一樣。

除了位于站臺左側的荒坂員工外，站臺右側的軍用科技也忙的熱火朝天，到處搬動儀器。

他們和荒坂之間隔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線，互相沒有任何越界，應該是之前達成了某種協議。

不論是荒坂的人，還是軍用科技的人，對這件事都顯得很重視。

“快快快！”一個軍用科技小領導瞥了瞥荒坂那邊進入地鐵的動靜，“我們也得趕快進去！這輛地鐵上有異常波動，事情就是在這里發生的！”

“KAG-369呢？快把它拉上來！”

隨著他的命令，軍用科技閃亮的漆黑越野車后門被員工們打開，露出了里面三個人形機器人。

這些機器人頭部配了八個光學掃描儀，全身上下都被漆黑的鋼鐵外殼罩住，配合著沒有其他五官的空白臉部，顯得格外瘆人。

三臺機器人先被激活了一臺。

它的掃描儀里露出紅光，然后從脖子的部位發出了沙啞的機械聲：

“啟動中…….已激活，戰斗模式。”

機械人活動了一下人形的四肢，然后按照設定好的程序，從旁邊軍用科技員工的手上接過了一管槍口寬粗的自動步槍。

但在員工都無法看見的系統內部，一道白影已經鉆了進來。

【入侵成功】

江起睜開眼睛，用機械人360度的視角看了一圈周圍。

用了一趟人類的身體，操作這個反而有些有點不習慣了。

“匯報當前能量狀態。”軍用科技的小領導看著他說。

江起看了一眼機器人界面上的數據：“……電離輻射1.70mR/hr，能量水平高于平均值7%。”

“好，”小領導點點頭，“進去掃描吧，一旦能量幅度再次上漲就再次預警。”

他站在站臺上，和一群身上貼著軍銜的軍用科技士兵站在一起，身上穿著厚厚的防彈衣，直勾勾地盯著江起的方向。他們后面，幾個士兵推搡了一群穿著普通黑西裝的人，站到了江起旁邊。

“快！都進去！這次任務圓滿結束后，就會把你們的負面履歷一筆勾銷，允許你們回原來的崗位！”

穿著黑西裝的人們戰戰兢兢地圍在了江起操控的機器人旁邊，眼神略帶恐懼地看著地鐵內部。

江起看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西裝女子身上有一個胸牌，上面寫著：

西里亞·赫拉斯。

西里亞在被推搡之后，顫抖著回頭看向士兵：

“出來真的就不開除我了嗎？”

“還能有假？”士兵不耐煩地又推了她一把，“快進去！不管是年中績效不及格，還是任務出錯，這次都能給你們一筆勾銷！”

“KAG-369-1，立刻進入任務區域！”

“指令收到。”江起說。

？

這機器人怎么懶洋洋的？

士兵疑惑地皺了皺眉，但沒在意，揮揮手讓所有人都跟上。

西里亞立刻深呼吸了兩次，努力鎮定下來，周圍，其他穿著黑西裝的員工人群中還傳來了一兩聲恐懼的啜泣。

他們登上了地鐵。

空無一人的地鐵里，無盡的車門向遠處延伸，好像一張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無來由地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