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義體醫生
- 賽博朋克:擬人,從入門到入土
- 冬眠咕咕雞
- 2491字
- 2024-10-28 11:10:43
略冷的晚上,江起站在街頭,和v一起有些沉默地盯著地上的女人。雖然這事和他真沒關系,但也不太好把她放在這里不管。
她看上去年齡太小了。
她手里還拿著幾本書,看上去像剛上完晚課回來。在這個年代,還用發書這種不倫不類教學方法的,只有幾所貧民區的好學校。
“把她先送去義體醫生那吧,”V在電話那頭說,眉頭微蹙,“她身上的活血泵碎了,放在這不管會失血過多而死的。沒必要。”
“她看起來也不像是街頭混混,公共系統上應該有救急的錢。不夠的我來墊。”
“算了,只是保命也花不了多少。”
“我給她帶過去吧。”
江起半蹲了下去,和v點點頭,就掛了電話。他把少女從地上拖了起來,放進了后備箱里。
雖然他今天出來其實沒有帶任何急救物品,連氣動注射器也沒有,但在離開漩渦幫之前杜姆杜姆剛好給過他一個吸入劑。
“應該能撐到。”
江起在心里算了算概率,然后把“黑蕾絲”用力扎在了少女的胸口。
“嘭!”
后備箱的門被關上,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
江起管了這事,除了是不好看著人死在他們眼前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頭頂上是通往中心區的高速公路。
而且按照數據估算,能把安了部分民用義體的少女撞成這樣,肇事車的速度起碼有兩百公里,而這至少是輛正常新車才能開出來的速度,很可能還是輛跑車做的。
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犯事的多半是個公司狗。
那這事就很有查查的意義了。
江起重新摁下了【F】,回到車上,往旁邊的義體醫生那里開去。
一段時間后,他看見了義體醫生的標。
藍色的破舊標牌在漆黑的路上大大地亮著:
“RIPPERDOC.”
江起把車停在了門口,又下了車,打開后備箱,避開了傷口部位,把人拖進了店里。
“哧——”
自動門在他眼前打開。
這里是海伍德區正規注冊的義體醫生店鋪之一,徹夜營業。哪怕是在接近凌晨四點的現在都燈火通明,進門處坐著一排處處帶傷的人。
四周的墻壁都是白色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厚的消毒水味。
“醫生?”江起對著病房揚聲說了一句,“急救!人快死了。”
義體醫生拉開了病房的簾子,探頭看了一下,看見了江起和他手上的少女。他隔著口罩面無表情地說:
“夜晚行醫費二十,插隊急救一百,看病另算,救不救?”
“救。錢先從她安全系統上扣,剩下我補。”
義體醫生立刻走了出來。簾子掀開的時候,江起能看見里面還躺在治療椅上的一個年輕男子。男子的下半張臉已經被拆開,機械零件暴露在外,但醫生忽然沒有了繼續治的意思。
醫生對他揚了揚手,他就慢慢從椅子上爬了起來,又蹲到了角落。
江起忍不住在心里搖搖頭。
夜之城的義體醫生就是這樣,除了少數幾個有點良心的,其他大多都是掙錢為主。雖然不能怪他們,但這也是夜之城醫療事故率極高的原因之一。
之二是割腎的黑診所。
“放這吧。”
義體醫生招了招手說。
江起于是把人放到了病床上。雖然少女氣息微弱,但是還能撐住,看來杜姆杜姆的吸入劑效果真的不錯。
義體醫生在他放下人之后,就拿了一個平板設備掃了一下少女腦后的芯片,過了一會,上面就顯示出了她的信息。
“羅西塔·富西諾,14歲,公共安全系統號ZBXN2848,無創傷小組保險。”
掃完之后,義體醫生終于從旁邊拿出了一個氣動注射器,先往少女的胸口又打了一針,才從旁邊拖來了一些設備。
醫生拿起手術刀,一刀下去,瞬間把羅西塔破損的胸骨處劃開了。
他看了看,又說:
“活血泵破了,肋骨也幾乎全斷了,還有手臂和腿部的骨折,頭上的傷口也需要包扎,加起來估計要五百多。”
“嗯……比較急的是活血泵,不安的話活不過三分鐘了。但是她失血量太大已經休克,需要稍好點的活血泵才能治好,差的會導致她大腦受到永久損傷,以后不能再劇烈運動了。”
“好的要三百,差的只要一百,你買哪種?”
“就能治好的那種。”
江起說。
他沒必要省這點,羅西塔要是實在付不起……
他也可以收長期貸款。
“行,那邊交一下費先。”醫生指指柜臺。
江起拉出個人鏈接,把早上v劃給他打零頭打了進去。
付完之后,他回頭看醫生:
“付好了。對了,你的系統能看見她的緊急聯系人嗎?我打個電話過去通知一下。”
在接到錢之后,醫生就戴上眼鏡,努力工作了起來。聽到這話,頭也不抬地把少女后腦的一張芯片拔了下來給他。
這就相當于這個年代的電話卡了,可以查看她的通訊錄。
江起拿著芯片走了出去,坐在了滿是呻吟的混混的長椅空位上,翻了會消息,找到了一個署名為【馬隆·富西諾】的電話。
他打了過去。
“嗡嗡……嗡嗡……”
第一次沒接。
他又打了兩次。打到第三次的時候,對方終于接通了。
但這時候,接通人根本沒在看電話。屏幕晃動,他看起來在和別人講話。
“你說她——她怎么了?!”
“監控顯示是跑車?保時捷的新款……?”
“那人呢?”
“司機開走了?我知道了……我再找找……”
馬隆·富西諾看起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穿著一件和羅西塔類似的工裝服。
他看上去完全沒心思放在電話上,而是不停地問著旁邊的另一個人,腿反復在街上踱步,呼吸急促。
“富西諾。”江起叫了一聲。
馬隆·富西諾終于看了過來,看向了通訊對面的江起。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聽著,我現在沒空——”
江起打斷他:“你是不是認識羅西塔?”
馬隆的動作終于頓住了,注意力立即轉移到他身上,急促地問:“你知道羅西塔在哪里?!你就是那個開跑車的家伙?”
“不是。羅西塔被從高速公路掉到了海伍德區,砸在了我的車前面,生命體征微弱。我順道把她送到了義體醫生的診所,現在在動手術。”
“你是親屬?現在過來一趟吧。地址就在海伍德區。”
江起動手把地址發了過去。
和他打電話的時候,江起完全想起來了馬隆·富西諾這個名字在哪里看過。
這是委托:以眼還眼。
這個委托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能在岐路司一名被開除董事房間里找到的信:
【我叫馬隆·富西諾,你不認識我,你我這樣的人一般沒有交集,你在摩天大樓的頂層工作,我在一百層以下的馬路牙子上撿垃圾,當然也有例外,只是最后都沒什么好結局。
兩個星期以前你開車撞了一名年輕女性。當時很晚,天也黑了,誰都沒看到她。如果你停下來叫救護車,她或許還能活下來,但我猜你趕著去開重要的雞尾酒會,那個女孩被扔在路邊,流干了血。
她叫羅西塔,是我的女兒,是你讓我親手埋葬了她。從她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把省下來的每一分錢都攢起來,準備給她上學用。但這些錢不會浪費,我會讓他們派上好用場:
雇一個殺手,在你那傲慢的腦袋上開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