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目前還不知道賽博朋克小隊已經往狗鎮去了的事情。就算知道，他也不擔心，因為露西身上的程序會在她想說出任何不該說的話時，讓她再也說不出來話。

他頂多就是惋惜一下自己沒注意選了他們當背鍋俠。

他此時又換了一身衣服，穿上了街頭買的破爛外套和皮靴，整個人打扮的和小混混沒區別，正邊走在夜晚的街頭，邊思考未來應有的舉措。

對于未來，他目前有幾個計劃。

首先，在大公司的視線里保持一定低調仍然是他該有的行事風格之一。假設他身份暴露，是ai的事情被網絡監察的人知道，他們就會在所有賽博空間和現實中對他進行人海戰術的圍追堵截。

到時候，不說荒坂的備用身體肯定會被全查一遍，徹底報廢，他能不能在現實中剩下一兩個身體都成問題。

網絡監察可是人類僅剩的真在干活的執法機構，還能給奧特·卡寧安造成一定麻煩，他暫時不想惹。

其次，他還想要進化。

不管是獲得一具強大的身體，還是吞噬其他數據，他都想干，而做這件事最好的目標反而是公司。除了嘗試接入中樞，物理上獲得公司授權外，他還準備試試潛移默化的影響。

比如，在公司的財報和監控上做做手腳，或者到道上賣點人情，培植點友方勢力。

這也是他來到漩渦幫的原因。

……

凌晨一點。

夜之城的夜晚和白天是兩種風格。

如果說大公司占據了從早上7點到晚上12點的“白天”，1點開始的夜之城就是幫派的天下了。

燈紅酒綠，推杯換盞，還有路邊磕嗨了的各種裝著二手義體的街頭混混——整個街道都已經被混亂勢力光明正大地占領了。在這個時間出門的普通人都得提心吊膽，生怕哪里竄出來一伙割腎的或者喝嗨了的公司狗，到時候保住小命都是不可能的了。

但在這個時間點，江起卻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穿著兜帽，出現在了漩渦幫的地盤。

漩渦幫是一個崇尚瘋狂人體改造的幫派，他們的標志是一個骷髏頭里面伸出了機械的蜘蛛爪。待在里面的除了賽博改造過多，已經腦子不太正常的人，還有很多厭倦現實苦痛，追求賽博解脫的成員。

他們的主要地盤在全食品加工廠。

2077年，所有肉類和罐頭的主要原材料都變成了蠕蟲和藻類。在這個年代，連能吃到一根原汁原味的蚯蚓都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奢侈行為。

什么？你說牛和羊？

它們早在前幾次公司戰爭的時候就死光了。那時候發射的核彈讓大半個世界變成了廢土，除了老鼠和蟑螂，沒幾種動物能活下來。

江起走到了全食品工廠附近。這里的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郁到讓人惡心的肉味。

因為天黑，這兒又是漩渦幫的地盤，除了到處都能看見的有著鐵頭骨的漩渦幫成員外，一個路人都見不著，只有門口幾個三倆成群的漩渦幫人在站崗。

剛一靠近，江起就被幾個邊上的成員注意到了。

“你！你小子想特么找死嗎？這里可是漩渦幫的地盤！”

門口，一個穿著背心，露出被機械改造的腹部，有著火辣身材的女性瞬間看了過來，用帶著電子合成聲的嗓音厲聲對他喝道。

當然，不僅嘴上問候了，她還掏出了一把槍，直指江起的腦門。

她也是個熟人。

【姓名：帕特里夏】

【漩渦幫的三把手，瘋狂，魯莽，而且挺蠢。2077游戲里賽博義體堵到腦子的人不少，但能堵死到敢和v正面硬剛——老天，那可不是一般的蠢。】

這是江起分析出來的結果。

“我來找你們做筆生意，”江起直白道，“我聽說漩渦幫總是有城里最新的義體，恰巧，我有錢，想在你們這買點。”

“就你？你一個人跑到食品加工廠來買？”

帕特里夏像聽見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和旁邊的漩渦幫成員哄堂大笑起來，聲音里都帶著精神不正常的癲狂。

——漩渦幫可是真正的黑幫，敢當街把路人撞死的那種，哪個陌生人不要命地跑到他們地盤來做交易？

帕特里夏已經被義體改的不剩下多少的腦子不足以讓她思考其他可能。

“行啊！”她笑了兩聲后說，“給我看看你的錢！”

她打的是什么注意一目了然。但是江起卻還是笑了笑，真的從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張金錢芯片——它承擔了和現金差不多的功效，能避免賬戶被追蹤。

當然，稅還是得交——在夜之城你可以殺人放火，但不交稅？只有瘋子和傻*才這么干。

在江起手里那張芯片露出來之后，帕特里夏就毫不猶豫地摁下了手中已經懟到江起臉上的槍支。但她疏漏了一點——

那是一把康陶貨。

康陶公司生產了市面上大多數智能武器，而智能武器里的每一顆子彈都受數據控制，能自動追蹤目標。

受數據控制，這就是問題所在。

“嘭！”

帕特里夏帶著癲狂的笑容摁下了扳機，但是下一秒，她卻感覺到了一陣劇痛。

子彈在空中繞了一個彎，最后狠狠掀開了她半張臉！

一塊臉部義體外殼被掀開，被子彈帶著直接飛到了后面的門上，只剩下一條條掛在帕特里夏臉上的血肉絲！

“啊！！”

帕特里夏發出一聲痛吼，但也沒有完全失去腦子，抬手就想要換一把槍——

但是卻發現周圍的炮臺全對準了她自己。

“咔噠。”

“咔噠”

“目標已校準。”

全食品工廠正門頂部，兩臺涂著漩渦幫骷髏標志的守衛炮臺完全失去了控制，對準了門口的帕特里夏和其他人。

這是壓倒性的武力。

但帕特里夏沒有想投降的意思。她怒吼：

“你敢惹漩渦幫——！”

“等等，”江起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誰惹漩渦幫了，小姐？我都說過了，我是來做交易的，是你先動手，我才不得不用我的手段防衛。”

“但要是你再動手，我就只能把你在這殺了，再去做生意了……你覺得多少錢能讓漩渦幫不計前嫌？一千？兩千？”

說完，他在帕特里夏卡住的怒吼里，把手里的金錢芯片直接遞了過去。

“這里就有兩千，算是我對自己購買實力的證明，但只要你不想死，它就會被用在和布里克談更大的生意上。”

“帶我去見他。”

帕特里夏的表情在臉上扭曲了起來，紅色的機械眼惡狠狠地瞪了江起一會。但幾十秒后，她還是抬手捂住自己不斷流血的臉頰，從牙縫里擠出字：

“算你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