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把自個人當(dāng)外人
- 紅樓宗室子
- 二也是素數(shù)
- 2083字
- 2024-11-23 11:37:18
見劉剡說有事相商,老管家遲疑一瞬,掀開軟簾彎腰進了馬車。
“大爺是想問禮親王的事?”
本來沒什么想問,只是不忍老人家在外吹冷風(fēng)的劉剡,隨口附和道:
“這位禮親王,與父王有舊?”
見狀,老管家哪里看不出小主子的意思,有事請教是假,關(guān)心自個兒是真,心下微暖,壓低了聲音,將宗正與前延平郡王的淵源娓娓道來:
“大爺應(yīng)該知曉,忠義老千歲,乃是上皇嫡長子,不過十歲,便做了太子,一直到四年前薨逝,在東宮住了三十多年了,忠義老千歲在一日,他后面的殿下們,就沒有出頭的可能,禮親王的生母,只是位不得寵的低位妃嬪,在宮里那種逢高踩底的地方,日子不會有多好,加上上皇膝下子嗣眾多,更沒什么出頭的機會。
咱們王爺是忠義老千歲的伴讀,在東宮說話有幾分分量,幫那些殿下說過不少好話......”
怪不得呢,劉剡恍然,東宮一脈的,有一個算一個,在忠義老千歲薨逝之后,都倒了霉,忠義老千歲與上皇做了四十多年的父子,一朝翻臉,東宮連剛出生的幼兒都沒能留下,全都進了棺材。
作為東宮一系的二號人物,延平郡王府只有王爺一個人跟著老千歲走了,劉剡母子三人還能活得好好的......
不多時,延平郡王府的馬車,在皇城東面一處莊重的衙門門口停了下來。
“大爺,宗人府到了。”
劉剡二人下了馬車,徑直往大門口走,幾個坐在宗人府門房內(nèi)高談闊論的人見了,忙起身上前見禮,笑道:
“問爺安,不知爺來這里辦什么事兒?找誰?”
劉剡不言,跟在身后的林安和氣道:
“咱們大爺是延平郡王府上的,來宗人府求見禮親王殿下。”
說著上前兩步,遞上延平王府的帖子。
原本滿臉熱情的幾個小廝長隨聽了,嘴角一頓,面面相覷,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倒是打頭的兩個人面色不變,雙手接過林安手中的拜帖,躬身迎著劉剡進來,笑道:
“原來是延平王府的大爺,您請到花廳稍坐兒!奴才這就使人去通傳。”
一面滿臉笑意地迎了劉剡進門,一面使喚旁邊的一個小廝道:
“你!對,就你!帶著這份帖子進去通傳,就說延平王府的小大爺來了。”
見那人臉上有幾分不樂意,另一個熱情些的長隨笑著接過拜帖,
“我跑一趟,宗人府我跟著我家爺呆慣了的,他一個新來的,沒我熟,別誤了事兒。”
“那也行。”
打頭的長隨淡淡睨了那不太情愿的小廝一眼,腰彎得更低了兩分,對劉剡笑道:
“大爺您請!”
“多謝。”
劉剡心下納罕,面上不顯,跟著這長隨一路進來,穿過前院,過了二進院落的垂花門,到一處待客的花廳,在這人的招呼下在客座坐了,又伸手接過了這人親自端上的茶。
“公子請用茶。”
劉剡伸手接過,心下疑惑更甚。
這人,未免太過客套了些!
劉剡坐在椅子上,與身邊的林安對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林安眼中的疑惑更甚。
看來老管家也覺得這人有些熱情過頭了。
一個已經(jīng)沒落的郡王府,有什么好值得圖謀的?看這兩人的熱情勁,怕是朝中哪位親王親臨,也就這個態(tài)度了吧?
少年一手執(zhí)著茶碗蓋子,輕輕撇著浮沫,一邊等著禮親王那邊的消息。
不過半盞茶功夫,前去通傳的小廝便跑了過來,作禮道:
“王爺請您到內(nèi)一敘,請您隨我來。”
“好,林管家你在外面等我。”
少年丟了茶杯,起身跟著小廝穿過幾重門,進了內(nèi)院一間待客的側(cè)廳,劉剡度了座次,在客座坐了。有伺候的小廝上了茶水點心。
“爺您稍等片刻,奴才去請王爺。”
“嗯。”
引路小廝說完便退下了,廳內(nèi)只剩下劉剡一個人坐著。
坐著等了片刻,沒人過來,劉剡也不見外,撿了幾樣看著不錯的點心,各樣都嘗了嘗,吃了個半飽,又飲了半碗茶水。
倒是比在花廳喝的,滋味稍差些。
劉剡也不在意,沒人過來,樂得坐著喝茶吃點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可是有的忙的,既然后面的人愿意讓他在這多歇一會兒,劉剡自無不可。
伺候的小廝給劉剡續(xù)了兩回茶,仍舊不見來人。
少年起身,向廊下伺候的小廝招一招手。
“爺,您有何吩咐?”
伺候的小廝小跑著上前賠笑道。
少年羞澀一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吩咐到?jīng)]有,我就是想問一下,恭房在哪兒?”
小廝愕然,呆了一呆,似是沒料到,謫仙似的人兒,愛吃點心也就罷了,和普通人沒兩樣,喝多了茶水,也是要上廁所的!
這,不按套路來啊。
小廝自認(rèn)為也算是見過了脾氣秉性各異的宗室子弟了,嬌慣有之,霸道有之,來此喏喏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說一個字的也有......
像是劉剡這般,絲毫不把自個兒當(dāng)外人,來宗人府就像是逛自家后花園,吃喝完還要上廁所的,還真是第一回見。
“怎么,宗人府沒出恭的地方?”
見那小廝半晌不回話,少年一挑眉毛,打趣道。
“沒,您請隨我來。”
那小廝如夢初醒,神色復(fù)雜地帶著劉剡往屋后走。
待少年解了手回來,廳內(nèi)座椅上手已經(jīng)坐了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青年錦衣狐裘,看著有幾分消瘦,臉上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若非大病初愈,便是身有不足之癥。
依劉剡看來,大概率是后者。暗暗打量了一眼,仍舊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
隨手端起手邊的茶水,一撇,劉剡微微一頓,剛換過了新茶,接著若無其事地抿了一口,嗯,與在花廳喝的,乃是一樣的。
桌邊的點心,也都上過了新的,又是一批新的點心。
劉剡撿了一塊扔進嘴里,嚼了嚼,眼前一亮,比剛才的味道更好些。
也不管上首那個自自個兒進來,便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少年,自顧自地嘗起了桌上的點心。
至于其他的,管他呢!
禮親王四十來歲的人了,總歸不是眼前的青年。
至于他是誰?少年是來找禮親王的,這青年是誰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