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況看到不只是班若不解，其他幾人眼中也有疑問，于是開口問道：“你們都知道，從讀書人晉升為文修的標志就是文宮形成，而凝聚文宮，需要文心無垢對吧？”

“沒錯?！北娙它c頭應是。

荀況接著說道：“你們應該都沒有經過文修方面系統的學習，因為文修可以謀劃，可以背后使用任何手段，但是不能親手沾染血腥，不能直接殺戮人類，因為每殺戮一次，文宮就會出現一道裂痕，比如那岐牯，以他的修為，如若親自動手，最多擊殺數人，就會直接文心破碎，身死道消?！?

說到這里，荀況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給眾人消化的時間。

班若等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們沒有進入過稷下學宮這樣圣地學習，也沒有親手殺過人，不知道殺人會讓文宮出現裂痕，現在終于理解，為何岐牯會選擇讓手下動手，而不是親自上陣了。

“這也是為何那日，秦王能以郡城百姓來威脅我的原因，因為文界爆碎，迸發的文氣就是直接來源于我，造成的殺孽，都會算在我的身上?！?

荀況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班若李斯也想到了當初的兇險，若非李昱用一篇檄文，消除了秦王的國運，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師尊，可有方法，能抓到那張老實？”李昱突然開口，打斷了眾人的思緒，因為他的內心生出了一股執念，一定要抓住那張老實，替小娥三人討回公道。

雖然幕后之人已死，但殺人真兇卻已經安然歸趙，逍遙法外，李昱有一種突如其來的預感，如果不抓住這張老實，消除這一股執念，那他的文道修為，就將止步于此，永遠無法突破至五品。

“很難，以我的身份，現在不便進入趙國，此事，只能依靠你自己才行?！?

李昱有些失落，要去陌生的趙國，去找到那經驗豐富的間諜張老實，無疑于大海撈針，可如果放任不管，又過不了內心那一關，更關系到他以后的文道修為。

“如果你執意要找到那張老實，或許，為師的一個朋友能幫得上你?！?

荀況看著李昱，開口說道，“不過在此之前，關于蜀郡的未來，是保持現狀，還是獨立為國，需要你做出選擇，蜀郡百姓，都還在等著你的答案?！?

“這……”李昱沒料到師尊荀況，此刻提出這個話題，他還沒有想好，暫時難以給出答案。

“不用急著回答，因為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情，等你清楚之后，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做出決定，實際上為師的這個朋友，也同樣在等著你的答案。”

荀況似乎對李昱的選擇，早已心中有數，他說到這里，神情變得嚴肅，“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接下來老夫所言，不可傳于他人知曉?！?

荀況言畢，直接開啟了文界，將眾人籠罩其中。

眾人見荀況如此鄭重其事，都點了點頭，顯然，后面的話，將涉及極大的秘密。

“你們可知，秦王嬴柱，為何在李公逝去一載后才選擇動手？”荀況問道。

“按張遠所說，是因為秦王正式繼位當天，高品的目光，皆會落于咸陽，可以給他們從容布置的機會?！崩钏瓜氲綇堖h的話，回答道。

“沒錯，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今年八月，李兆成為了四品武夫！”

眾人面面相覷，想不通李兆成為四品武夫，和這件事有何關系。

“李兆棄文從武，這件事之前無人得知，因為李公乃七品大儒，世人都認為，他的兩個兒子，同樣是選擇文修，所以在此之前，秦王對李府，完全沒有任何顧慮，自然也不會想到鏟除李家?！避鳑r解釋道。

“這是為何？”李昱好奇地問道。

“那是因為，為王者，必為武夫，文修不得稱王！”荀況看著李昱，“就是因為李兆成為了武夫，還表現出非凡的天賦，這才引來了秦王的殺心！”

李斯輕輕一嘆，他之前一直擔心李家威望太高會引起秦王忌憚，還對此長期謀劃，完全沒想到，如果不是李兆成為了武夫，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文修不能稱王？”李昱有些不解，既然師尊知道文修不能稱王，那之前為何還要他選擇呢？

“因為文道修念，與國運有沖突，兩者不可兼得，如果非要融為一體，結果就是爆體而亡?！?

荀況詳細解釋道：“如果你選擇稱王，那為師就只能助你化掉文道修為，讓你文宮消散，轉修武道，而且，為師也有辦法，讓你在短期之內，突破武夫四品?！?

“不可！”李昱還未開口，李斯就急切地喊道，他深知李昱的文宮非同小可，擁有十二層文宮的他，未來成就圣位都有可能。如果為了稱王而放棄文道修為，那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我的意見也和李斯一樣，但是最終的選擇，還是要看你自己！”荀況面帶笑容看著李昱，“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忘記給你說了，如果成為圣人，即可長存于世！”

“圣人可長存于世，那孔圣人他們？”班若聞言，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因為目前這世界上，圣人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出現過了。

“他們自然活著，只是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默默守護著這片天地，這個世界，遠比你們想象的復雜與危險?！?

荀況神色有些凝重地看著李昱，“還有就是，你如果要選擇在蜀地立國，那就必須要在三十年內一統神州，因為約三十年后，這個世界會有大變故，必須要有一統天下的帝王出現，方能拯救這個世界！”

“三十年內一統天下？”李昱聞言，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完全沒想到，師尊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因為按原時空歷史來算的的話，現在是公元前250年，嬴政一統天下之時，是公元前221年，離現在的時間，是二十九年！

“沒錯，而且都得靠你自己，如果不敵，被他國所滅，為師也不能救你性命！”

荀況的話，簡直是顛覆了眾人的認知，場面一度陷入沉寂，顯然眾人都在消化荀況所說的信息。

“選擇文道，你有很大可能，成就圣位。選擇為王，則必須去爭霸天下，要么死于非命，要么成為千古一帝，那么徒兒，你要如何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