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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錢賺多了讓人眼紅

“兩位世伯,小子敬你們一杯!”

升平樓內。

送走了胡叔廉等人,又待徐邦棟、丘顯、孫勇三人離開,宋之墨提議唐駿、汪簡昆、方緒請客,拉著湯佑賢、曹松二人換到了隔壁干凈敞亮的雅間里。

圓桌上擺了雞鴨魚蝦蟹等好幾道烹飪得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可謂是豐盛。

邊上還放著壇紹興產的燒酒,蓋子揭開后,酒香撲鼻。

“今天這事要不是兩位世伯出面,小子以及表兄還有兩位世兄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宋之墨站起身,雙手端著酒杯,非常有范兒地一仰頭,杯中酒喝了個精光。

邊上的唐駿、汪簡昆、方緒見狀,跟著起身,端著酒杯向湯佑賢、曹松挨個敬酒。

“行了!”

湯佑賢白了眼宋之墨,示意唐駿、汪簡昆、方緒三人坐下,跟曹松碰了下杯,抿了一口道:“別跟我們來這套,今日要不是世伯來信讓我們盯著你,才懶得淌這趟渾水。”

說是這般說,湯佑賢看向宋之墨時,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心卻也是藏不住。

他跟宋之墨的父親宋天璽自小玩到大,在北京城里屬于眾人皆知的鐵桿兒,嘴里的世伯乃是宋之墨的爺爺西寧侯宋良臣。

大明朝的勛貴,看似一盤散沙,真遇事了該幫忙的時候,那叫一個不遺余力。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今天你不救他,明天可能就是自己挨刀,抱團取暖,一致對外,他們這些勛貴才能與國同休。

宋之墨自然知曉湯佑賢刀子嘴豆腐心,笑嘻嘻地給湯佑賢和曹松一人夾了個剝了殼兒的大蝦,咧著嘴笑道:“二位世伯對侄兒的關心,侄兒心里頭清楚,吃菜!吃菜!”

“臭小子!”

湯佑賢和曹松見宋之墨渾不吝的機靈樣,相視一笑,卻也拿起筷子把宋之墨夾給他們的大蝦送到了嘴里。

吃了宋之墨夾的菜,湯佑賢打量了下唐駿、汪簡昆、方緒三人,這才轉向坐在邊上的宋之墨,收起笑容,神情略顯嚴肅,“最近順天府、南直隸都不太平,能在家待著就不要出來惹事。”

“朝里有人欲拿去歲二月間朱紈斬殺李光頭等海寇九十六人的事大作文章,中間扯出了不少兩淮、兩浙的鹽商,兩淮巡鹽御史陳其學奉命回京,與這事有關。”

“南直隸這邊,應天府府尹呂顓因為冒領濫用京堂的官職,被‘南科’的人彈劾,想來要不了多久就得從位置上下來,誰來做這應天府的堂官還不好說。”

“南京參贊機務、兵部尚書韓邦奇去歲末請辭以后,今上一直沒有決定誰來接替韓邦奇,徐階等人屬意跟你外祖父交好的南戶部韓士英,嚴閣老等人似乎不大樂意。”

話到這兒,湯佑賢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唐駿、汪簡昆、方緒三人身上,繼續說道:“這丘得、孫英與小閣老走得很近,海上的事因著某些原因人家插不上手,盯上你們三家很正常。”

“最近都悠著點,別讓人抓了把柄,真要跟汪直、徐海等人扯上了關系,誰都救不了你們。”

“這話因著之墨我才說得那么明白,出了這個門,我不會認賬,誰要把我供出去,咱湯家百年,有太祖高皇帝賜的丹書鐵券,在這大明朝咱死不了。”

三人神色一怔。

他們都不是傻子,人家堂堂一個侯爺,把話說得那么直接,對于他們三家而言,這是天大的恩情,哪會去到處亂說。

三人當即起身,朝著湯佑賢、曹松重重抱拳,嘴張開正要說感激的話,湯佑賢卻是擺了擺手,“感謝的話就不談了,回去之后可以說與你們家的長輩聽。”

“能不能從這個漩渦中抽身,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坐下,吃菜吧!”

做到這一步,湯佑賢可以說仁至義盡了。

鹽商的事,或者說賺錢的事,湯家也好曹家也罷,或者說魏國公府還有其他勛貴之家沒少摻和,甚至海上的事有時候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汪家、方家、唐家這樣的大鹽商,多多少少跟他們有聯系,只是摻和的少,真有事爆發了也不會受到牽連。

吃完了酒,湯佑賢、曹松大步走在前頭,宋之墨、唐駿等四人跟在后面。

臨到升平樓的門口,湯佑賢突然停下身,把宋之墨拉到邊上,看著他壓低了聲音,很是認真地叮囑道:“你四舅經營鹽業多年,近些年在兩浙特別是蘇松又摻了棉業,錢賺多了自然使人眼紅。”

“你大舅、二舅、三舅,在政事上因著地域原因,與韓邦奇、韓士英走得比較近,跟嚴家在政見上頗是不合。”

“朱紈的事牽了鹽商進來,這塊兒的利潤太大,能讓就讓一些,不要對著干。”

“閩浙那幫子鄉紳豪強雖說都盼著朱紈早死,但朝堂上拿這事做文章的人多了,都想趁著這個機會在閩浙分杯羹,朱紈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說到這湯佑賢輕輕拍了拍宋之墨的肩膀,“這些話本來不該我給你說,但你爹在鳳陽,很可能今歲會更進一步,暫時離不開。”

“你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不想你在這般波譎詭異的情勢下吃虧,最近盡量低調,不要被人利用了。”

“今天的事,找個機會給人家胡叔廉道個謝,要不是他及時趕來,保不齊你們幾個會讓丘顯、孫勇繞進去。”

“汪家、方家的人來南京,早讓人給盯上了,今天可不是巧合。”

“胡叔廉任職寧海縣令的時候,你三舅在臺州擔任通判,兩人交集頗深。”

寧海縣,浙江臺州府轄縣。

說罷,湯佑賢意味深長的再次拍了拍宋之墨的肩膀,同曹松一道出了升平樓,翻身上了家仆牽來的馬兒。

看著湯佑賢和曹松遠去的背影,宋之墨心中充滿了感激。

話能說得那么白,這跟親叔伯沒啥區別了。

就是湯佑賢的話里包含了太多令人震驚的消息,得好好消化消化。

“之墨!”邊上的唐駿走到宋之墨跟前,緊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問道:“靈璧侯說的那些事可是真的?真的有人盯上我們三家了嗎?”

一旁的汪簡昆、方緒同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終究是半大的孩子,再是有見識,遇上了事還是會慌。

“樹大招風!”宋之墨倒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而是直言道:“唐家也好,汪家方家也罷,都是兩淮兩浙首屈一指的大鹽商,讓人給盯上了正常。”

這話一出,唐駿、汪簡昆、方緒的臉色‘唰’就白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們是真怕了。

也是,若真讓人把三家跟朱紈和汪直、徐海扯到一塊兒,就如今這形勢,不死也得脫層皮。

嘉靖二十七年,余姚謝氏被所謂的倭寇滅了門,初任浙江巡撫兼福建海道提督軍務的朱紈以此為借口,親自領兵剿滅了走私嚴重的雙嶼港。

去歲二月間又獲福建詔安大捷,平定了閩浙沿海的倭亂,為了起到震懾作用,朱紈不經朝廷擅自殺了跟海商、倭寇有聯系的許光頭還有浙閩不少的大鄉紳,共計九十六人。

朝中浙閩的官員,特別是兩地的科道言官抓著此事彈劾朱紈,加上為朱紈站臺的原內閣首輔夏言因為河套及曾銑的事與嚴嵩爭斗失敗,于去歲坐罪處死。

朱紈一下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其實朱紈自身也清楚,踏平了雙嶼港,又殺了那么多閩浙的鄉紳,壞了太多人的利益,自己離死不遠了。

但朝中有幫人,想要借著朱紈把利益最大化,曾經對海商插不上手的北方勢力,也想借此事在海上為自己爭取利益,不惜栽贓嫁禍。

而徽州歙縣的鹽商就是最大的突破口,被朝廷認定為海上奸商的大海商汪直、徐海就出自徽州歙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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