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彌漫在車里車外的沉默氣息持續了幾十秒后，路明非主動下車想看看對方抱著什么目的出現在這里，畢竟對比契約了呂布的姜鄭旭，在場的只有他擁有匹敵的能力。

“...你想做什么？”

“這句話難道不是應該由我來問么，沒想到檢察官請示的那么多防衛設施都毫無作用，能告訴我你們是怎么繞過公路鐵路和機場的三重封鎖的么？”

路明非注視著他，后者好像在跟他聊天一般放松，完全沒有學校時那么粗野殘暴的戾氣。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吧，既然你是奉命來阻擋我們的，就應該提前知曉我們的存在了，還需要我來解釋么？”

“不是哦，我可沒有告訴檢察官你們在西安，雖然你們搞出不小的動靜，你的英靈甚至作為某家影視公司用以宣傳的海報主角登上了大廈電子屏，但我的上司過著隱居的生活，對此一無所知呢。”

路明非有些驚訝，隨即想起了玉玉現界時引發的騷亂，怕是在那時被偷拍的照片吧...但相比這個現在已經無關緊要的真相，他更奇怪為什么姜鄭旭是這個反應，難道不應該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展開抓捕行動么？結果反倒讓他們完全沒察覺到自己身為新聞人物的感覺。

“...為什么？”

“不要用那么警戒的語氣質問我嘛，我可是替你們掩蓋了暴露的行蹤，也算是功臣之一了吧？”姜鄭旭微笑著說道，“這就算是我棄暗投明的見面禮，不知道你們覺得合適嗎？”

路明非打不定主意，他還不擅長作為動畫和小說里的主角為整個團隊決定如此重大的事項，正當他裝模作樣地思考的時候，肩頭被輕輕拍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打算加入我們這一邊，背叛你的主子嗎？”

姜鄭旭愣住了，他并沒有見過這個老人，但看起來也不像有什么特別的，大概只是什么高中的外教之類的吧，不過聽他的意思，他似乎是代替了這些高中生做出決策的人。

“可以這么說，但并不是為了什么利益，而是單純地因為道德考慮。”他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檢察官癡迷于英靈能夠帶來的力量，甚至為了權力讓英靈動用靈基改造活生生的人類，我無法忍受他的做法，但也沒能力反抗，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你們。”

“好在他現在改造出的軍隊還不夠多，而且在吸收足夠的電力作為能源之前，需要人手協助他管理喪失了自我人格的機械人，我在這里等了已經很久了。”

他說得頗有幾分情真意切，路明非看不出什么特別的企圖，他也想不到在對方的角度，擁有超出現有科技水平的英靈坐陣，對比起來理應是力量懸殊，投誠到這邊的他能撈到什么好處。

“所以說你打算提供什么呢？”

“當然是提供你們現在需要的一切！現在秦始皇試圖改造這座城市的動作已經開始，他之前制作出的士兵也完全投入了工作當中，這條路上設置著警報，你們貿然進入只會被亂槍射殺，只有我還持有著解除警戒的權限，可以把你們順利帶到他的面前。”

“但是...”他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將袖子擼起來，放到路明非和昂熱面前，那里的紋樣已然消失，“在戰斗方面我就派不上用場了，被你的英靈打敗使得方崎谷非常憤怒，秦始皇只一揮手便殺死了我契約的英靈...所以...”

合情合理，甚至聽起來有些可憐了，路明非如是想著，昂熱也微微點了點頭，他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對方的話，但至少其抓住了他們的痛點，他不想在雜兵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

“我理解了，那接下來就談談條件吧，你打算從所謂的回歸正道里得到什么呢？”

昂熱沒有著急回應，繼續以交易的口吻發問道。

“沒有！只要能饒恕我之前被迫成為幫兇的罪過，我沒有別的想要的！”

姜鄭旭立刻表態道。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就算是當間諜也是有報酬的。”昂熱笑著說道，“這樣吧，今天這里的動靜大概是小不了的，結束之后你的職位也不可能保住了，留在中國也會被審查詢問，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合法的身份和一筆足夠過完余生的錢離開這里——只要你守口如瓶。”

“沒問題！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男人十分驚喜，而昂熱也不再廢話什么，打著手勢招呼著所有人下車依次跟在姜鄭旭身后，大概還有一公里的路程，他們就要抵達最終的目的地了。

......

超越三皇，凌駕五帝的霸者就在眼前，當光源映入在黑暗中跟著姜鄭旭走的一行人的眼簾時，從其背后凌空坐落的不知道什么質地的王座中放出的光線已經延伸出了很遠，只是因為沒有實體的緣故，尚未引起平民的注意。

“那邊有聲響，看來有人拜訪朕的宮殿了。”

隔著上百米，他們便聽到那個裝束奇特宛若仙人般的男子以爽朗的聲音開口道，而一直在他身旁不想錯過其創造帝國的偉業的任何瞬間的方崎谷驚訝地轉過身向一行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檢察官。”

“...我不是說了不要靠近這里么？之前的命令失敗了，現在就讓你負責守在哨卡觀察是否有可疑人物接近而已，也完成不了么？！”方崎谷看到自己的下屬十分憤怒，他討厭在最關鍵的地方產生任何差錯。

“我當然是按照您的吩咐執行的...只不過稍晚了一些而已。”姜鄭旭臉上帶著從未在上司面前展露的笑容，側身讓開，“您所期望尋找的與法陣產生共鳴的存在，現在我帶到您面前了。”

突然從陰影處出來的這么多人使得方崎谷瞳孔收縮，他的血統本應足夠察覺到這些人接近時發出的動靜，畢竟其中絕大多數只是純種人類，也沒有經過潛入方面的訓練，但他都完全忽視了，直到其出現在自己臉上。

“...怪不得你最近心不在焉的，原來早就準備好背叛我了么？”

方崎谷冷聲道，他還不至于看到這種場面還猜不到事情發展的方向：“這么多人擠進通往這里的唯一小道，卻完全沒有引發警報和士兵的防衛機制，大概也是你帶路的吧？”

“檢察官果然明察秋毫，我們正是前來取締你的反人類計劃的，還不趕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