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嘀咕過后，高恩翻了個身重新睡去。

甚至在退出“旁觀”神國狀態的時候，順手把伊凡娜·雷斯垂德的“信號”給屏蔽了，不聽對方嘮叨。

這么做的原因非常簡單。

神要有神的位格，不能有求必應。

而且，“虛無之靈”可是特調局總部官方認證的邪神，更不能表現得平易近人了！

就算高恩想要扭轉“虛無之靈”的風評，從邪神變為正神，也不能一點架子都沒有！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一覺睡到次日黎明。

起床洗漱過后，高恩來到窗邊，迎著初升旭日練完一趟晨曦鍛體術。

身、心、靈冷不丁徹底調和，圓融如一。

體內的學徒階秘藥“戲法學徒”全部消化完畢。

至此，高恩具備了煉制并服用一階秘藥“巫術師”的資格。

一階巫術師和戲法學徒的最大區別，不在于可以從集體潛意識大海中獲得一階巫術，而在于生命本質的躍遷。

生命本質包含肉身、心智和靈魂三個部分。

躍遷之后，肉身會更堅固，靈魂能更強大，生命力自然而然大增。

心智層面的提升則是隱性表現，不會太過顯眼。

不過無論怎么講，這是一個十足的好消息。

“事不宜遲。”

高恩收了鍛體術的怪異姿勢，離開窗邊，先到盥洗室清理了個人衛生，然后來到廚房。

一階秘藥的煉制，已經涉及到了神秘學手段，不再是熬煮中藥那般樸實無華。

取出燉鍋，清洗干凈，放在灶臺上備用。

儲物指環中的一階秘藥“巫術師”的超凡材料也一一取出。

回顧了幾遍獸皮卷上記載的“巫術師”秘藥煉制方法和步驟，高恩做到心里有數，方才開始實操。

他先是拿出一根外形類似狗尾巴草但有拇指粗細的龍血藤，用純銀小刀將其根部切掉，然后像削鉛筆一樣把根莖削尖。

再之后，高恩手持龍血藤，在燉鍋內外繪制一連串的神秘學符號。

外層的神秘學符號組合起來，構成了符文“灼燒”；

內層的神秘學符號組合起來，構成了符文“萃取”、“提煉”和“濃縮”。

符文蘊含著奇特的惰性力量，受到精神力、魔力和咒語的綜合刺激之后，方才能夠激活，發揮作用。

繪完內外層的符文，高恩往燉鍋里倒入1升純水，然后點火燒沸，再依次添入主材料，蓋蓋中火燜煮15分鐘。

在此期間，他不斷吟誦著獸皮卷上記載的語義不明的咒語，并調動自己的精神力和魔力，往燉鍋內外層的符文里灌輸。

四個符文激活，各自發揮作用。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一種奇特氣味隨著蒸汽在廚房里彌漫開來。

“時機已至。”

高恩掀開鍋蓋，將幾樣輔助材料添置進去，馬上重新蓋上鍋蓋，轉大火收汁。

口中吟誦的仿佛長篇詩歌的咒語也進入尾聲。

似乎有嗡的一聲響。

咒語最后一個音節念完的時候，鍋蓋震動了一下，燉鍋便再無動靜。

廚房里彌漫的奇特氣味也瞬間消失。

這一回，高恩施出0環巫術“巫師之手”，操控著無形的幽靈手揭開鍋蓋。

只見一陣紅光閃爍，鍋里現出一汪翠綠色的液體，約有5毫升，散發著直擊靈魂的誘惑。

哪怕是重度厭食癥患者，見了這汪秘藥液體，也會口齒生津，食指大動。

“‘巫術師’秘藥，成了！”

高恩仔細端詳一陣，根據獸皮卷上的記載，判斷這汪秘藥的品質達到了精良級別。

服用之后，不會對戲法學徒產生太大的負擔，不致于晉升失敗。

不過他還是舉行了獻祭儀式，然后靈魂登臨神國，自己響應自己，將“巫術師”秘藥拿到了神國之中。

“源質是個好東西，就跟錢一樣，花起來爽，掙起來難啊！”

感慨一聲，高恩從余下的80毫升源質中調撥出10毫升，對“巫術師”秘藥進行【空想】。

片刻后，完美品質的“巫術師”秘藥出現在他眼前。

顏色依然是翠綠色，不過質感大大提升，像是一塊純凈透徹的水晶。

將秘藥賜回，高恩靈魂回歸肉身，當即服用。

翠綠色藥液入口不入腹，化作無形氣流涌向大腦，進入眉心。

旋轉，震動，共振。

高恩的識海又一次與集體潛意識大海建立連接。

無垠的璀璨星空出現在感知當中，仿佛身臨銀河遨游宇宙。

三顆耀眼奪目的星辰與他同頻，發出呼喚。

高恩直覺沒有危險，是正常晉升后的正常反饋，星辰中藏著的不是一階巫術，便是神秘學知識，與陷阱和誘餌不相關。

于是接收了這三顆星辰傳輸而來的信息。

果然，星辰中蘊含的是三門一階巫術：魅影霜鎧、隱形仆役、魔法飛彈。

“終于有攻擊性巫術了！”

高恩精神大振，旋即斷開與集體潛意識大海的連接。

防人之心不可無。

萬一沖著“虛無之靈”的眷者或“虛無之靈”本身去的釣魚行動仍未結束呢？

他確實堅信自己不會扛不住誘惑而咬鉤，被人釣走。

但是，不必要的麻煩若是能避開，還是避開為宜。

“一階秘藥巫師，確實質變。”

高恩睜開眼睛，在灶臺前站了一會兒，方才從生命本質躍遷的余波中緩了過來。

稍稍感應一番，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素質，包括但不限于力量、速度、敏捷、耐力，全都有了質變。

他直覺，0.38口徑以下的子彈，很難再給他造成致命傷。

靈魂強度也大幅提升，好似紙人變成了塑料人！

精神力、魔力同樣大增，足夠連續施展30次以上的0環巫術，和8次以上的一階巫術！

“‘隱形仆役’可以代替‘次級幻影’，配合‘神降’儀式，加強靈魂投射的強度。”

“不過身體、心智、靈魂上都好似蒙上了一層陰翳，不如先前那般透徹清爽。”

“這是服用秘藥所帶來的負擔，不可避免。”

“好在我能通過晨曦鍛體術的練習，調和身、心、靈，加快秘藥的消化速度。”

高恩隨意一動心念，瞬發之前無法瞬發的0環巫術“巫師之手”，搬起先前無法搬動的冰箱，眼底閃過欣喜和期盼：

“下一站，奧法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