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歸吐槽。
該做的事情必須要做。
高恩左手握著懷表，右手端起金杯，心念一動，澆灌了320毫升源質到懷表上。
屬于“空想之主”的權柄【空想】同時啟用。
片刻后，懷表“一息之隙”從六階奇物升為七階奇物，外觀上沒有任何變化。
能力也沒有增加數量，依然是【星靈】、【存在悖論】、【虛假生命】這三個，只是威能有所提升。
【星靈】和【虛假生命】沒有太過特別的地方，【存在悖論】則將看穿遮掩的門檻提升到了七階及以上。
了解了提升的具體信息，忙碌半晚的高恩靈魂深感疲憊，立即回歸肉身，沉沉睡去。
而懷表本體發生蛻變，以前賜下的兩道虛影自然也有相應的變化。
仍在黑斯廷斯特勤組安全屋里的“特里·歐文”，便得到了更高層次的遮掩。
這個變化十分顯著，影響也緊接而來。
重傷逃脫的丹德爾·斯坦頓再無法預知到“特里·歐文”的位置。
福尼亞州特調局施加在“特里·歐文”身上的種種諸如預知、反占卜、定位的手段，也受到了波及。
盡管這些手段仍能勉強發揮作用，但是，只要“特里·歐文”想，或者“虛無之靈”允許，隨時可以擺脫這些手段。
“老地方”聚會結束以后，第一時間趕回這間安全屋的伊凡娜·雷斯垂德還沒來得及向長官哈羅德·黑斯廷斯匯報聚會上的情況，就從羅姆人女巫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
“人在里面嗎？我進去看看。”
伊凡娜·雷斯垂德深吸一口氣，壓下不知為何莫名波動的心情，指著訊問室對羅姆人女巫墨菲·拉拉納說道。
墨菲·拉拉納面無表情回道：“長官在里面，你就別進去了。”
伊凡娜眉頭緊蹙：“長官這么吩咐的？”
墨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攔在訊問室門前。
這個姿態非常明顯，無聲勝有聲，確實是哈羅德·黑斯廷斯下了令，不允許伊凡娜再和邪神信徒特里·歐文接觸。
伊凡娜知道，長官這么做，不是在猜忌和提防她，而是在保護她。
所以她并不會怨恨下令的長官和攔路的墨菲。
她只是在想，昨晚她要是沒有向邪神祈禱就好了。
隨著這個念頭浮現，伊凡娜發現了自己一直忽略或者說刻意漠視的疑點。
她能成為特調局的高級探員，有能力的原因，更有打擊邪惡的堅定意志的原因！
即便當時有生命危機，在這種堅定意志下，她也應該是想其它方法來自救，而不是一開始就想著向邪神祈求才對！
可是，事實是她當時立馬就冒出了向邪神祈求的念頭！
這是為什么呢？
“不對勁！很不對勁！”
想到這里，伊凡娜霍然變了臉色，著急嚷道，“墨菲，快，把長官喊出來，快！”
墨菲·拉拉納不知道伊凡娜因為什么事這么慌張，但她的反應非常果斷，毫不猶豫施展了“傳訊術”：“長官，伊凡娜發現了什么情況，讓你馬上出來。”
訊問室里，與“特里·歐文”對視了十多分鐘，一句話都沒問的哈羅德·黑斯廷斯聽到傳訊，不動聲色地走了出來。
“什么事？這么慌張？”
他看著伊凡娜，聲音溫和問道。
伊凡娜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平靜說道：“長官，我們不能和特里·歐文近距離接觸，我……我昨晚的意外，就是因為與他近距離接觸太多，不知不覺中受了他的某種影響，動搖了我的意志！”
旁邊有墨菲·拉拉納在場，伊凡娜便沒把話說得太透。
但哈羅德一聽就明白了，嚴肅問道：“你確定？”
伊凡娜點頭又搖頭：“還沒有證據，只是猜測，但我直覺這個猜測是成立的。”
哈羅德聞言，認真想了想，扭頭看向自己特意從別州調來的下屬：“墨菲，這幾天是你在看守特里·歐文，你覺得你自己有受到影響嗎？”
羅姆人女巫平靜反問：“什么方面的影響？”
哈羅德一字一句說道：“你有沒有動過向‘虛無之靈’祈求的念頭？”
顯然，他是了解羅姆人女巫的困境的，也知道羅姆人女巫的需求。
墨菲·拉拉納平靜點頭：“當然。”
頓了一下，墨菲·拉拉納主動解釋道：“不過對我們羅姆人來講，生存是首要的，只要愿意賜予庇護，正神、邪神沒有任何區別。所以……”
哈羅德接過話頭：“所以你認為，你動了向‘虛無之靈’祈求的念頭，并不是受了特里·歐文的某種影響，而是你心里本就是這么想的，對嗎？”
墨菲·拉拉納點頭，承認了這個說法。
與此同時，她對伊凡娜語焉不詳的“昨晚的意外”，有了指向性很強的猜測。
莫不是伊凡娜昨晚不是被長官救下的，而是向“虛無之靈”祈求并得到了回應！
伊凡娜先前的恐慌，或許是突然間想到，她之所以會做出向邪神祈求的荒唐事，是受了邪神信徒特里·歐文的影響，擔心長官和特里·歐文近距離接觸久了，也步她后塵。
如果是這樣的話，問題來了。
特里·歐文在層層束縛與禁錮之下，是如何散播這種影響的？
哈羅德·黑斯廷斯和伊凡娜·雷斯垂德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墨菲、伊凡娜，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去找一位神學專家請教一下。”
哈羅德很快做出決定。
“那這里……”
伊凡娜松了一口氣，旋即又有了新的擔心。
把邪神信徒單獨關在安全屋，不安排人看守，也是一個隱患。
哈羅德平靜說道：“這里你就不用管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不管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說。”
“好吧。”伊凡娜抿了抿嘴，答應下來。
“長官再見。”相較于伊凡娜的憂心忡忡，墨菲·拉拉納則輕松很多，揮了揮手，立即就走。
伊凡娜和長官對視幾眼，也轉身跟在后面，離開安全屋，回自己的住所。
特調局的薪資福利非常不錯。
伊凡娜的住所是一棟獨棟別墅，而且位置非常好，離市中心不遠，交通方便，卻又不會過于吵鬧。
最讓她中意的，是別墅后面的小花園。
她在這里種了各種自己喜歡的花，一年四季都有花香。
坐在花叢中，嗅著花香，品著美酒，是她最喜歡的放松方式。
然而今晚，她無心品酒賞花。
怔怔坐了一會兒，伊凡娜起身回到臥室，咬牙下定決心，向“虛無之靈”祈禱，問出自己的疑惑。
她想知道，自己的意志是在什么時候被“虛無之靈”以什么方式動搖的！
不得到確切的答案，她提不起絲毫心力去做別的事，所以一遍又一遍地祈禱。
睡得正香的高恩被反復的騷擾吵醒，帶著起床氣“旁觀”神國，聽完了伊凡娜的祈禱內容，不由得愕然。
“啥玩意兒？”
“她昨晚向我祈求，是受到了‘特里·歐文’的某種影響？”
“我怎么不知道他有這種能耐？”
“還是說，因為我持續關注‘特里·歐文’的時候，‘不小心’把視線投注到了她身上，才有了這種……”
“這種意志侵蝕！”
“淦哦！這么說的話，我的視線和關注，豈不就具備了模因污染的性質？”
“呃……虛無之靈好像是個邪神來著。”
“確實有這個可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