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蟠桃。”
“啊?有這樣的品種?”
“咱參合莊某位祖師爺曾在昆侖山遇敵,誤入一處山谷,這山谷中氣候異于外界,四季如春,溫暖常綠,谷中多桃樹和猿猴,桃子與桃花共存共生,一年四季不斷,大多數桃子很普通,但其中之精品吸天地日月之靈氣,不但品相極好,更能強身健體增長功力,每年只產那么十來顆。”
迎春聞言,忍不住心生憧憬,眼前浮現一個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山谷,外面雪山連綿,里面桃林密布,桃花朵朵盛開,桃子飽滿香甜,一群群猿猴自由自在地穿梭其中。
世界上,果真有這般美妙之處?
若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嗯,一定要好好修煉內功和輕功,就算見不到師兄講的昆侖山奇谷,也要看看別的地方,三山五岳,長江黃河,塞北與南海,昆侖或蓬萊。
迎春越想越憧憬,恨不能現在就肋生雙翅立刻遨游于天地之間。
司棋卻看著碩大的桃子直流口水,擦了一把又淌下來,卻渾然不覺,像個被桃子勾了魂兒的猴子:“師,師兄,給我們吃,吃的?”
潘又安好笑地拉過司棋,把桃子塞到她手里:“瞧你那饞樣兒,也不怕二小姐笑話。”
司棋再擦擦口水,掃了一眼迎春,咧嘴憨笑:“二師姐還不如我呢,魂兒都不在身上了。”
話音落下,捧起桃子啃了一口。
“咔擦——”
清脆如撕紙,汁水飛濺,濃郁的香味兒自司棋口中爆出,香,甜,輕輕一抿便化作一股汁液順著喉嚨淌入腹中。
司棋的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不敢相信世界上有這么好吃的桃子。
脆,軟,香,甜,甘,汁水豐富,入口即化,所有水果應有的優點都有,偏偏桃子的味道還更濃。
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過如此吧?
顧不得其他,張嘴又是一口,咔擦咔擦,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啃得只剩下個桃核,把桃核舔干凈卻意猶未盡,舔舔手指,抽出一條絲巾,小心翼翼包住桃核,揣進懷里。
潘又安看得眉毛直跳:“留個桃核干什么?”
“留種,我要種樹賣蟠桃。”
“呃,這桃子其實是普通品種,在那種特殊的氣候環境里才能長出這樣的果實,換個地方,別說開花結果,能不能生根發芽都兩說。”
“我要種。”
“行行行,隨你,”潘又安把另一顆桃子遞給迎春:“師妹,你的,嘗嘗,再不吃啊,非得讓司棋霍霍了不可。”
迎春回神,仔細端詳面前的桃子,也覺得不可思議,口腔里也分泌了許許多多的口水,咽都咽不盡。
但還是忍住心中的渴望,輕聲道:“師兄,這桃子如此珍貴,你,你留著吧。”
潘又安笑道:“正因為珍貴,才悄悄拿出來給你倆,人多都不夠分的。”
迎春聽到這話,一股暖流自心底冒出,涌遍全身。
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以往,她才是被忽略的那個。
在這里,卻感受到濃濃的關懷與體貼。
眼眶頓時濕潤,微紅,嘴唇翕合:“師,師兄……”
潘又安拉起迎春的手掌,把碩大的桃子放進去,又拉起她另一只手掌,合攏,抱住桃子,捧到胸前,笑道:“師妹,你這心意我收到了,但桃子必須吃,這可不只是讓你飽口腹之欲,還是幫你強身健體固本培元,對你以后修煉有好處。”
“那,那繡橘呢?”
“你吃你的,繡橘我另有安排,反正不會虧待她。”
迎春聽到這里,終于放心,也實在是忍不住送到嘴邊的誘惑,輕啟粉唇,露出潔白的牙齒,小心翼翼咬下一口。
“咔吱——”
司棋只聽到聲音,口中便涌出一大股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迎春嘴邊的桃子,見迎春小口小口細吃慢咽,急得抓耳撓腮,恨不能搶過來替她解決。
待迎春吃完,急忙搶過桃核,仔細包起來:“小姐,好吃嗎?”
迎春伸出舌尖,舔干凈唇邊的汁水,戀戀不舍地點頭:“好吃,比我吃過的任何一種果子都好吃,脆而不硬,水潤又不軟塌,這種口感真真奇特,桃子特有的香味又極濃郁,我沒吃過仙桃,但我覺得仙桃也不過如此。”
潘又安忍不住笑出聲:“文化人就是不一樣,描述得真準確,不像司棋只會流口水。”
迎春想到司棋剛才的模樣,“噗嗤”笑出聲。
司棋鬧了個大紅臉,撲到潘又安懷里使勁兒捶打。
鬧了好一陣子,迎春才挑明來意。
潘又安笑道:“我等的就是你們,你們敲門之前我也知道來的是你們。”
“啊?”
“我的針法,只有我能解,寧國府那邊為了賈蓉和賈珍,一定會求我,我越是不給他們面子,他們越要低聲下氣地求人,求與我親近的人幫忙。”
“可是也會把他們得罪。”
“無所謂,先把你們在府里的地位提升一點點。”
迎春和司棋同時感動,原來一切都是為了她們。
潘又安摟住司棋,當著迎春的面親了一口:“咱們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我不替你們考慮,替誰考慮?你們也一樣,有事直接找我,不要客氣。”
二人重重點頭。
潘又安又道:“咱們不急著出去,讓他們等著吧,到時候問起,你們就說你倆苦口婆心地勸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不容易才勸動。”
二人再點頭。
“來,對對口供,”潘又安摟著司棋跟迎春對口供,模仿勸說的全過程,跟排練相聲似的,有不合理的地方還重新排練。
迎春剛開始還很不習慣潘又安和司棋的親密,一直側頭不敢細看,但慢慢地也習慣了,不時還偷瞄幾眼,只是臉蛋始終紅彤彤的。
潘又安面上不見絲毫異常,心里卻樂開了花,這都是親密度啊。
待迎春越來越熟悉這曖昧的氛圍,嘿嘿嘿……
潛移默化啊嘿嘿。
對好臺詞,潘又安戀戀不舍地松手:“走,去見老太太。”
出門,返回榮國府,進入賈母院子,朝賈母躬身施禮:“老太太安好。”
賈母依舊一副溫和慈愛的模樣,笑呵呵道:“聽說你已經安家了?”
“老太太消息靈通。”
“缺什么盡管開口,讓你舅舅從府里拿,就算出府那也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老太太果然仁慈。”
“呵呵,你這小子年齡不大口風卻緊,在我面前也應付得滴水不漏,”賈母似夸似罵地調侃一句,隨后進入正題:“你能治蓉哥兒的嗓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