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風道人說道：“別放水，這小子已經通了任督二脈和沖脈，不拿出點本事來，今天真要翻船。”

靈云道長面色微微一變。

他十分肯定，上次見陳淵時，雖然實力已經很恐怖的，但那時，陳淵的沖脈絕對還沒有貫通。

“陳掌門進步之速，百年罕有，無愧賽重陽之稱。”

這段時間以來，童百熊臨死前所說的“賽重陽”，已經由修真會的成員傳開。

整個江湖都知道了這個名號。

引路道人驚呆了，他雖然隱約猜到，陳淵可能是超一流高手。但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切磋，居然要師叔師伯動用兩儀陣法。

師傅和師伯是上一輩功力最強的幾人之一，如今陰陽兩儀合璧，更是威力倍增，甚至能跟師祖沖虛交手幾十招了。

靈風不耐道：“別磨牙了，老子趕時間，我左你右，我用綿掌，你用虎爪絕戶手。”

說罷，他身著黑色直裰的身影，一步跨過數尺，呼呼風聲涌起，層層疊疊的掌影，如同烏云狠狠朝陳淵猛地拍了過來。

“好掌法。”陳淵贊了一聲。

靈風道人看似粗獷，但掌勢卻不含糊，層疊如連綿之云，鋪天蓋地壓了過來，讓他都微微呼吸一滯。

綿掌在武當絕學中，排名并不算太高，但這套綿密掌法與靈云道人的爆裂內力居然陰陽相濟，層層互相疊加。

只憑這一招的精妙，所謂的“大嵩陽手”，就連提鞋都不配。

陳淵見獵心喜，也并不動用多少內力，只憑鯤鵬裂天功成型后，自然而然產生的肉身氣血大力，與靈風爪掌相撞。

雖然沒有動用三傷幻陰掌的招式，但那些身法和反應，卻已經自然融入手爪中，隱含一股損傷之意。

他眉心紅點微微浮現，手爪前，就隱約可見勁力繚繞產生的透明軌跡。

砰的一下，陳淵后退一步，靈風卻退了三步。

靈風道人猛甩手掌，齜牙咧嘴，對旁邊的靈云道長喝道：“還不出手？”

靈云微微一笑，白袍身影如電，向前猛地撲出，手掌成爪，攻向陳淵腰眼。

身邊嗚嗚刮起狂風，無數翠綠竹葉繞著他旋轉，真有幾分“風從虎”的威勢。

“好功夫！”陳淵這是頭一次見除了自己外，還有如此雄渾內力之人。

“小心了，虎爪絕戶手陰損無比，專傷腎臟。”靈云高聲提醒道。

他人沉靜，武學卻陰狠，靈風魯莽，武學卻綿柔。

兩人配合，正如太極陰陽魚般，圍著陳淵旋轉，而兩人的武學，便是兩個陰陽魚的點睛妙處。

一時間，陳淵只覺得虎起風勢，云助虎威，虎爪絕戶手的磅礴爪勢，掩映在層疊的綿掌之中，隱藏著數不清的殺機。

“好！”陳淵更加欣喜，飛身撲上，已經動用了少許內力。

他的先天功經過完善之后，已經強化了五感許多。

兩儀陣法雖然繁復，且兩人能互補破綻，讓人眼花繚亂。

但陳淵耳聰目明，能輕易看出，這層層疊疊的招數之中，兩名道人隱藏在其中，做著姿勢奇怪的動作。

他雙掌一推，便迎向了兩名道人的掌與爪。

砰砰砰砰砰……

雙掌連環擊出，快如電光火石，數不清與兩名道人瞬間相撞了多少下。

兩名道人身影晃動，身前留下一片倒退足印，眼見身后便是那蓬翠竹了。

陳淵猛然收手回退，“武當功法，名不虛傳。”

他剛剛一連攻出了幾十招，卻都被兩人分別擋下，讓他也忍不住心中佩服。

這兩名道人，是都有真本事的，若是像原著那樣，動用兩儀劍法，威力定當更加恐怖。

他回退七步，擺出架勢，等兩名道人調整位置，再行打過。

卻見靈風倒背雙手，“衡山的也不賴，算了，不打了，再打就傷和氣了，靈云，你說是不是？”

靈云笑道，“不錯，眼下已經是用午飯的時候，陳掌門且隨我來，為你接風洗塵。”

陳淵意猶未盡，不過客隨主便，便答應下來，隨靈云先往招待客人的地方走去。

等陳淵走后，引路道人好奇道：“師傅，這不像您老人家啊，您不是說要戰個痛快嗎？”

靈風道人咬著牙，并不說話。

引路道人好奇往靈風道人身后一看。

倒背的手掌，如同篩糠一般，在瘋狂抖動。

五根手指腫的跟蘿卜一樣，泛出紫青色。

“看什么看？還不給我拿藥酒去。”

靈風道人見傷勢暴露，這才拍了引路道人腦袋一巴掌，齜牙咧嘴道：“這小子的手勁也太硬了點，把我都打……嘶……你輕點抹，想謀殺為師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陳淵的爪中，還蘊含一股損傷之力，讓他運功療傷都不暢快，只能用珍藏的藥酒來活血化瘀。

“不過來者是客，我只用了八成內力，真全力拼斗，我未必輸他。”

在武德上，靈風道人覺得自己是勝過陳淵的。

膳房中，靈云道人隨口問道：“陳掌門剛剛那招好生了得，連我都被打的胸口一甜，不知那招叫什么名字？”

陳淵猶豫了一下，他本著友好切磋的精神，哪怕最后也只是動用了三成內力。

三傷幻陰掌之類的奇特招數，更是沒有顯露。

他猶豫了一下，如果說，剛剛那下，只是普通攻擊，會不會太傷人了點？

“叫無雙無對，陳氏一爪。”陳淵靈機一動，編了個名字。

“好名字。”靈云道人絕口稱贊，“我見陳掌門的爪功也不俗，日后有機會，咱們再進行交流。”

陳淵眼睛一亮，虎爪絕戶手，也是有名的擒拿手之一，是武當二俠俞蓮舟所創。

他給張三豐看后，張三豐覺得招招攻腰眼，過于陰損，故改名“虎爪絕戶手”，警惕弟子們不可輕用。

這門武學在武當之中，練習的人也不多。

這個時代，動用拳腳時，往往都是切磋，出手大多有分寸。

若要殺人，江湖上劍法橫行，哪里用得著擒拿手，因此這武學在武當中也是不上不下。

但這弊端，對陳淵來說，卻并無大礙。

他向來是能不出手時，便用人情世故來省力氣，但若真出手，定要斬草除根。

若是到了身邊無武器，需要近身搏殺的時候，虎爪絕戶手這等兇殘手法，正適合一擊必殺。

陳淵此前，曾有收集三門掌法、三門擒拿，創設能融盡天下招式的天山折梅手的想法。

但如今接觸到的擒拿手法，卻一個比一個更強，掌法與擒拿已經有些不平衡了。

“或許將來只保留融盡招式的特點就可以，拋去出逍遙武學翩然美觀、招式精巧的桎梏，將天山折梅手其改造成純粹加殺傷力的暴力武學。”

不過，若是靠手掌作為主要的近身搏殺手段的話，那手掌的淬煉就必須提上日程。

至少要練的不輸金鐵才行，否則還不如用劍。

“等武當之行結束后，可以嘗試搜集溫和的毒素配方，淬煉鐵掌。”這是裘千仞傳下來的加速練法。

否則，只用鐵砂打磨練鐵掌，效率太低了。

“陳掌門，不知你對擔任我派的名譽長老，有沒有興趣？”靈云開口道。

陳淵愣了一下，“我是衡山的掌門，也沒關系嗎？”

“沒關系的，莫長老不會怪罪的。”

靈云笑道：“尊師莫大，便是我師傅上任后，邀請的第一位名譽長老，只是不對外公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