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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罡護體

李默然今日乍知父母被害,心中恨意滔天,只顧殺來報仇,若不是這符紙自己掉出,幾乎忘得一干二凈。

隨著符紙燃燒,一道白朦朦靈光“咻”的一下,凝為一個渾圓氣罩,其色淡白,隱現(xiàn)金芒,將李默然周身籠罩其中。

“這是……”不待李默然看明白這氣罩用途,雙眼突然一黑,眼球一陣劇痛。

他心知是毒液腐蝕到了眼睛,剛剛?cè)计鸬南<剑查g又化絕望。

失了雙眼,李默然自知再難同此妖抗衡,不顧一切拔起刀,正要揮斬搏命,巨蛙卻趁機一聲干嘔,將他連人帶氣罩一并吐出。

李默然打了個滾起身,已是東西南北莫辨,胡亂一刀砍出,刀鋒甫出便停,仿佛被什么極為堅韌之物抵住。

李默然一愣,這口長刀連蛙妖的皮肉都能斬開,卻斬不開這薄薄氣罩!

他心中頓時明白,這氣罩大約是一種防御法門,而且效果十分不凡。

只是自己用時,已是身受重傷命不久矣,被它這般一裹,卻連最后反擊之力也喪失了去。

一時間心中氣苦萬分,卻聽那巨蛙“咦”的一聲,口吐人言:“呱?天罡護體?這是茅山派天罡符!糟了,這刁民居然認(rèn)得茅山派的高道!”

李默然聽它語氣中頗有怯意,微覺解恨,心想既沒機會殺死此妖,能嚇?biāo)嵝牡跄懸埠茫?

當(dāng)即便要把自己和茅山派關(guān)系夸大一番,不料一開口,只發(fā)出“哇哇”之聲,原來隨著毒液流下,嘴唇、舌頭,也已開始化去,腐肉滑入咽喉,呼吸頓時滯住。

只聽巨蛙自言自語道:“本座這禪院卻離茅山不遠(yuǎn),豈能得罪那伙道士?嗯,這刁民眼見必死,只要不死在本座禪院里,誰知道是我下手?妙哉,妙哉,呱呱!”

說話間調(diào)轉(zhuǎn)身體,前面兩只短足撐著地面,兩條后腿狠狠蹬出。

便聽砰的一聲,那氣罩裹著李默然,皮球般高高飛起,凌空飛出十余里,落在一處荒草叢生的河灘。

約摸一炷香功夫后,但見一只足有兩人高的大鶴翩翩而落,徐老道慌張張從仙鶴背上跳下,摸出個火折子點燃了,湊近一看,只見李默然皮肉幾乎化盡,整個人已不似人形,氣息更是全無,不由失聲道:“分別不到一日,如何竟弄成這般模樣?”

說話間手掐法訣一指,那氣罩“呼”的消失,一陣腥臭味道頓時彌漫,險些沖了徐老道一跟頭。

徐老道屏住呼吸,皺眉細(xì)看片刻,咬牙道:“這似乎是水中精怪煉就的淤毒……罷了,貧道本事有限,只能請師兄出馬了……”

說著解開道袍包裹住李默然,抱著跳上仙鶴,喝道:“回去。”

那鶴翅膀一振,帶著兩人飛起,不多時再度落下,乃是茅山林間一處小屋。

徐老道放下李默然,慌慌張張去道宮尋得師兄,把事情經(jīng)過一說,苦著臉央告道:“若虛師兄,此前若不是這后生仗義出手,貧道怕是要折在揚州,貧道死了也無妨,卻不免丟了本派的顏面,總之這恩情若是不還,貧道心有掛礙,道行怕是再難寸進(jìn)。”

徐老道的師兄乃是茅山派當(dāng)代掌門,道號若虛,生得身材高大、鶴發(fā)童顏。

他板著臉聽徐老道絮叨半晌,搖頭嘆道:“你已非茅山門徒,如何便丟本派顏面?況且如今大劫漸起,只宜守靜,不宜出山,才是避禍之道。貧道讓你回山,卻不是讓你招災(zāi)惹禍的。”

徐老道扯住若虛道長的袖子不撒:“師兄,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既帶他回了茅山,豈不是說他也同我茅山有緣?”

若虛道長幾次甩臂,徐老道只是不松,一時也自無奈,嘆氣道:“罷了,貧道也懶得同你多說什么,總之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徐老道小雞啄米般將頭連點:“曉得曉得,貧道也只為還人因果,方好心無掛礙修道,多謝師兄成全。”

說罷殷勤領(lǐng)著掌門師兄若虛道長來到自己居所,滿臉諂媚把著油燈,替師兄引路照亮。

若虛道長入得房中,俯身看了看李默然,臉色不大好看,又輕輕嗅了一嗅,搖頭道:“好厲害的淤毒!鴻鵠啊,此人骨頭都將化盡,魂魄也已離體,你卻讓貧道如何救他?”

徐老道連忙嚷道:“師兄!你莫欺貧道,只要你舍得一塊還魂玉,為他重聚魂魄,再以靈藥止毒,如何救他不得?最多以后樣子丑些罷了,可是男兒丈夫又非女子,生得丑些何妨?”

掌門聽了搖頭撇嘴:“你此言好不輕巧!他如今化的似蠟一般,哪里是丑些?分明便是能嚇?biāo)廊说墓治铩N胰羰撬瑢幩酪埠眠^做人人厭棄的怪物。唉,還是好生埋了罷,回頭貧道去下面打個招呼,設(shè)法讓他托生個富貴人家,也算我茅山派還他因果了。”

說罷扭身便要離開。

“若虛師兄!”

徐老道忽然一把扯住掌門的袖子,素來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鄭重起來,緊緊盯著若虛道長:“你又不是他,豈知他嫌丑不愿活?莫非你道行高深,就能替小弟的恩人做主么?”

若虛道長聽得一愣,同徐老道對視片刻,見他目光堅定,不由失笑:“呵呵,你這一身義氣,倒像是混江湖的好漢了,也罷,貧道若不出力,你怕是以為我舍不得一塊還魂玉。”

便自袖中摸出一塊墜子,其色深綠,溫潤生光,口中喃喃念幾句咒語,信手一掰,掰成一模一樣的兩塊,都如拇指大小。

他把其中一塊,塞入李默然稀泥般的口中,另外一塊遞給徐老道:“這一塊須埋去他斷氣的地方,引回飄散的魂魄,至于肉身……”

若虛道長有些肉疼般咬了咬牙,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玉瓶,擰開了,將其中藍(lán)色液體,潑灑在李默然幾乎不見形狀的軀殼上。

徐老道鼻子一嗅,方才那腥臭惡味,已然都被清香遮蓋。

頓時又驚又喜:“這是天香續(xù)命膠?若虛師兄,你好大方呀!有此至寶,筋肉重生,我這小兄弟也不用頂著這古怪皮囊過活了。”

若虛道長嘆道:“既然出手了,便盡量救到底,都是身外之物,又有甚么舍得、舍不得的?罷了,后面的事你自己出力,貧道去了。”

說著往腳下一指,白云自生,托著他身體飄起,向山頂?shù)缹m飛去。

徐老道亦不敢怠慢,跳上仙鶴,飛回尋到李默然的河濱處,信心滿滿,將那玉埋了下去。

然而三天之期一晃即過,李默然的身體毫無動靜。

并且即便有天香續(xù)命膠維護,還是又隱隱傳出腐臭之味。

徐老道摸不著頭腦,連忙去問他師兄。

若虛道長聽說也自詫異,沉吟片刻,緩緩道:“除非還魂玉埋錯了位置,并非他身死之處,那么自然難以生效……再或者,便是死者魂魄去了陰司,另有造化,不能抑或不愿還魂……總之師弟呀,幽冥之事本就深奧難言,凡事成敗亦有天意注定,你對朋友已盡全心,即使不不成,亦可無愧。這也是他命數(shù),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

徐老道聽了,也自消沉無奈,親自編了草席一張,裹了李默然爛泥般尸身,于山中尋得個藏風(fēng)聚氣所在,掘坑將他葬了,又在墳前念了兩卷道經(jīng)超度,這才悶悶不樂回返。

回到茅舍,獨自坐地,心中暗自思忖:我這小兄弟回家省親,竟然落這般下場,必是他家中出了甚么變故。不過師兄一番好意召我回來,我卻不好立刻惹是生非,且先忍熬幾月,再設(shè)法去小兄弟家中訪個緣故,若是有真?zhèn)€人害他,那么無論如何,也要替他報了此仇……

這般過得幾日,老道心中忽然不寧,掐指一算,正是李默然的頭七。

便取黃紙絞了些紙錢,又?jǐn)y一壺水酒,走去李默然墳頭,先把紙錢燒化,隨即坐在墳旁,慢慢喝著酒,就把自家的打算說出:“……你既死了,也不必急,師兄好意召我回山,我也不好讓他難做,且老實過些日子,再出山替你報仇……”

絮叨一番,把剩下半瓶酒澆在了李默然墳上。

眼瞧酒液滲入泥土,徐老道起身正要離開,忽然嘩啦一聲,那墳無端陷下去一大塊。

徐老道一愣,心想好好的塌了墳?zāi)梗鞘切⌒值芄治也荒芰⒖烫嫠麍蟪穑虼说叵虏话玻?

他皺著眉頭,正待重新填些土,只見一只手驀然從塌陷處探出。

饒是徐老道道術(shù)不凡,被這忽如其來一下,還是嚇得倒退幾步。

驚呼道:“卻不作怪,晴天白日,甚么僵尸敢在此時出世?”

他來拜祭故友,自然不曾帶甚么法器,當(dāng)下又退遠(yuǎn)了些,提起手指放在嘴旁,若真是僵尸怪物,說不得便要咬破手指,以血書符和它一戰(zhàn)。

正預(yù)備間,只見那只手攀住了地面,一發(fā)力,又探出半具身子,滿頭滿臉黑泥,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幅幾乎憋死的模樣。

徐老道鼻子動了動,露出訝然神色:“是活人?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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