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復疑無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晚上不見蹤影,接連幾次動靜都不是棘皮樹蟾,沒想到在第二天溫度回升后,居然能有所發現。
“看來水晶山脈的動物們對溫度十分敏感,無論蟲子還是兩棲類動物,都有自己的適宜溫度區間。”霍頓細細感受周遭氣溫,將這個大致范圍記下,以便日后繼續抓捕棘皮樹蟾。
按照那張用神秘文字寫成的羊皮卷記載,棘皮樹蟾是某種樹蛙的變種,數量較少,平時也都混跡在各種青蛙蟾蜍群落里。
不過棘皮樹蟾有個鮮明的特點——分泌帶有致幻效果的粘液。
該分泌物并不致命,但卻能在極短的時間讓吸入或服用者陷入到迷醉狀態,就仿佛是喝得酩酊大醉一樣。
“吱嘎,能不能找到棘皮樹蟾,就看你了,晚上我給你燉螃蟹吃。”
一切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吱嘎能怎么辦呢,吱嘎只是個無法反抗的小松鼠。
可霍頓為什么不動用系統鑒定能力?這當然不是為了省錢。
而是棘皮樹蟾的致幻分泌物,沾染到動物裸露的皮膚上,會起到相同的置換效果,并附帶劇痛灼燒感。
而系統的鑒定能力除了要花錢外,必須要接觸到被鑒定物品才行。
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森林里,變成一個醉鬼歪七扭八、大喊大叫,無異于自找死路。
排除周遭野生猛獸的危險后,霍頓跳下橡樹。
一手拿著長柄木夾,一手攥著抄網。
蹲在林下灌木叢等了一會兒,隨著氣溫升高,臭屁甲蟲蜂擁而至,刺鼻的氣味直讓人頭昏腦脹。
咕呱~!咕呱~!咕呱~!
清脆悅耳的蛙鳴打破寂靜,讓霍頓陡然打起精神。
這聲音要比一般的蛙鳴更粗,是蟾蜍一類的叫聲。
沒一會兒,便有幾只青黑膚色,體表遍布疙瘩的蟾蜍跳出草叢。
霍頓猜測這些蟾蜍應該是躲在枯草之下,或樹洞內度過低溫的寒冬。
其中最大的不過巴掌,最小的只有耳朵那么大。
要一一辨別嗎?怎么可能,霍頓直接等大群的蟾蜍青蛙聚集享用甲蟲自助餐的當口,大網一撒,“拿來吧你!”
......
“吱嘎,已經是只成熟的灰松鼠了,要學會自己舔蟾蜍,知道嗎?”
霍頓帶著手套,還罩著毛皮頭套,一手捏陶杯,一手攥木棍,蘸著乳白色的蟾蜍分泌物,語氣溫和,循循善誘。
吱嘎的小肚子變得圓鼓鼓,躺在兔皮窩里,四腳朝天,說什么也不肯再吃。
那東西雖然能吃,但味道可不怎么好,聞起來有股子臭腳味兒。
“乖,吱嘎你看,這些都是被你試過的青蛙蟾蜍,足足有一百多只,它們都沒用了,明天我就都宰了它們,曬成肉干給你吃。”
在霍頓的誘惑下,吱嘎不情不愿地張開嘴巴,把棍子尖端的白色液體舔舐干凈。
上百次失敗,霍頓已經有些不抱希望,但很快吱嘎的癥狀便讓他大喜過望。
吃的滾肚圓的吱嘎進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叫了幾聲后,開始晃晃悠悠地張牙舞爪,仿佛在打一套醉拳。
這癥狀儼然是服用了致幻劑。
霍頓連忙用皮條把吱嘎綁住,防止小家伙受傷,隨后灌給它一杯清水,按壓小肚子,讓吱嘎把毒素盡量吐出來。
半個小時后,吱嘎才清醒過來,憤憤不平地跳上霍頓的頭頂,用力拉扯頭發表達自己的不滿。
霍頓安撫了好一會兒,采用牛肉干撫平吱嘎受傷的心靈。
思忖片刻,霍頓下了決定,“吱嘎,你幫我放哨,如果我要是中毒了,就把這杯冷水打倒,澆在我頭上。”
霍頓伸出左手小拇指,用指尖在那只耳朵大小的蟾蜍肚皮上劃了一下。
這只蟾蜍十分光滑,一點兒也沒有棘皮的樣子,且個頭太小,霍頓還是決定冒險嘗試,而且肚皮應該是蟾蜍毒素最少的地方。
“系統,鑒定。”
【是否花費100盾進行鑒定?】
“是。”
下一秒,伴隨著指的灼痛,系統也彈出了鑒定結果。
這只小巧的蟾蜍,果然就是自己幾天來辛苦尋找的棘皮樹蟾。
【棘皮樹蟾,變異的林間蟾蜍,幼體與一般蟾蜍并無區別,成體體表會長出奇怪凸起。分泌物有致幻效果,接觸皮膚會產生灼痛。PS:珍貴的變異物種,它的分泌物別有效果。】
接觸面積小,霍頓只是手指灼痛,但眩暈致幻感并不強烈。
用清水洗了好一會兒,癥狀稍稍緩解。
根據系統提示,自己抓住的這只棘皮樹蟾顯然是幼體,不過也能正常分泌致幻粘液,拿來制作藥劑應該沒問題。
“沒想到最難找的棘皮樹蟾先到手了,反而是灰狼胎盤還沒消息。”霍頓小心翼翼地將棘皮樹蟾鎖進木桶,里面放了清水、沙子和甲蟲。
隨后,霍頓又故技重施,抓來數百只青蛙蟾蜍一一辨認,最后也只得到兩只棘皮樹蟾,一大一小。
休息一夜后,第二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霍頓立刻調出系統查看。
【每日任務:小心森林,你的黑犬被灰狼吃了,它們最痛恨入侵者,但狼皮是值錢的好東西。】
那條上好的獵犬被狼吃了?霍頓不禁有些惋惜,但灰狼的出現無疑是個好消息。
這種狡猾兇狠的猛獸,最痛恨別的食肉動物入侵自己的領地,自己把黑獵犬吊在那兒,也是為了勾引它們。
“灰狼在水晶山脈并不罕見,它們的出沒在意料之中,但怎么搞到胎盤呢?”
霍頓迅速穿戴好裝備,抄起獵弓和獵刀,背上滿滿一袋木箭,朝山另一頭的陷阱地帶翻過去。
到達時,被綁在樹上的黑獵犬,早被吃的殘破不堪,只剩下沒什么肉的狗頭躺在落葉上。
它要是早點臣服自己,別那么忠誠,也許就不會死了。
警惕地爬上橡樹,一人一鼠朝四下瞭望起來。
忽然,吱嘎指著遠處的陷阱發出短促的叫聲,霍頓抬眼看去,那叢灌木正在沙沙作響,枝葉搖晃,時不時還傳出一陣低沉到難以捕捉的嗚咽聲。
捕獸夾抓住了什么東西。
但那一帶的灌木叢和雜草十分茂盛,霍頓和吱嘎都沒法看清是否潛伏有危險生物。
灰狼們素來群居,成群結隊,連棕熊也敢對抗,被灰狼包圍的話自己也只能爬到樹上暫避鋒芒。
為此,霍頓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沒有發現別的動靜,這才下樹走向那堆灌木。
先抬手丟過去一塊石頭,隔著老遠觀察,幾塊石頭明顯打中了什么,里面傳來類似狗一樣的嗚咽,但聲音更粗狂和野蠻。
定了定神,左手擎盾,右手持刀,霍頓緩緩靠近。
吱嘎先行一步,躥到灌木枝頭,窺視過后,朝霍頓發出興奮的叫聲。
趕過去,小心地撥開枝杈和草葉,灌木之下的獸夾果然將一頭年輕的灰狼夾住。
這畜生嘴角滿是鮮血,那是啃食鐵夾受的傷。
它的一條后腿被獸夾鉗住,無法掙脫,看見霍頓的瞬間,這畜生目露兇光,染血的尖牙森然外露,發出低沉威脅的咆哮。
是頭母狼,霍頓大喜過望。
然而就在這時,吱嘎卻焦躁不安地嘶叫起來,催促霍頓趕快逃走。
身后,灌木和草叢被什么東西剮蹭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令人膽寒的沉悶咆哮,那是一群狼的咆哮。
“該死,這群狼成精了嗎,居然在這兒守了這么久毫無動靜,連自己踏入灌木叢時也蟄伏不動!”
冷汗從額頭緩緩滲出,誰也想不到,這群灰狼會狡猾如此,簡直就像設下陷阱的老辣獵人,把同伴的性命當做誘餌,面對誘惑也能按兵不動。
“媽的,拼了!”霍頓鎖定不遠處的一棵橡樹,殺過去,爬到樹上,就能甩脫這群嗜血的畜生。
“啊——!”一聲怒號,突然爆發,狼群被震懾住片刻,霍頓甩手將一袋子東西拋向身后。
脆弱的紙袋碎裂開來,狼毒蕁麻和辣椒粉混合而成的煙霧彌漫開來,登時便有幾只灰狼中招,嗚咽著倒地不起,瘋狂用鼻子往泥土里面拱。
霍頓單手擎盾,撞開一頭撲來的灰狼,右手向上斜揮,將另一條灰狼的前蹄切成兩段,趁機猛沖。
成年人類手持利器,宰殺花豹也不成問題,霍頓戰斗力更強,單獨對付幾只灰狼并不難。
但狼群很快包圍上來,追著霍頓發起猛攻。
就在霍頓的必經之路上,一頭獨眼狼王蹲伏欲撲。
這架勢,不拼命是不行了。
霍頓發了狠,咬牙瞪眼,狀若瘋魔,尖刀揮舞,沖向那頭毛色灰白的老狼。
一觸即發間,一陣嘹亮的哨聲忽然傳來,群狼聽到這聲音,竟然停在原地。
霍頓覺得脊背發涼,仿佛一頭致命的猛獸正盯著自己的后頸。
扭頭看去,在后方十幾米開外的橡樹樹干上,一名小麥膚色、紅頭發、尖耳朵的漂亮女郎正盯著自己。
她一身簡陋的粗布衣服,卻難掩那緊致矯健的身材,赤足踩著樹干,雙手緊握弓箭瞄準霍頓,脖子上掛著一只木哨。
“為什么傷害灰狼。”清脆卻不嬌柔的聲音傳來,仿佛那聲音的主人不是一個嬌弱的少女,而是一頭野性十足的小母狼。
這是水晶山脈的精靈。
霍頓咽了口唾沫,提起氣勢,“我是獵人,而且這群狼吃了我的獵犬。”
“灰狼告訴我,是你設下陷阱。”
“沒錯,我說了我是獵人,我只是在捕獵,尊敬的精靈小姐,我并不知道這些狼是你的,它們看起來很嗜血。”霍頓聽說過,精靈崇尚自然,會制止濫殺無辜,但不會阻攔人們正常采集狩獵。
眼前的精靈女郎看起來很年輕,經驗并不豐富,聽到霍頓的話,秀眉微蹙,不知道怎么反駁。
其實,她根本不用反駁,只要手中的精靈弓一松,就有可能要了霍頓的小命兒。
“好吧,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但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就把你雙腿之間的玩意兒割下來!”精靈女郎惡狠狠地瞪了霍頓一眼。
這是個性格有些刁頑,但卻本性善良的精靈女郎。
如此情形,想要得到灰狼胎盤顯然不行了,對方不會讓自己帶走母狼。
霍頓咬咬牙,決定冒險:“尊敬的精靈小姐,我可以離開,永遠不再踏足這一片區域,但我需要灰狼的胎盤,我需要它來治病。”
精靈女郎奇怪地盯著霍頓:“灰狼胎盤是用來給產婦治病的,你懷孕了?”
不等霍頓解釋,她突然抬高聲調:“不對,你想騙我是不是?你不是用來治病的,你想用它做藥劑,又或者用它賣錢!如是回答我,我可以考慮給你。”
霍頓不清楚精靈女郎是不是超凡,但她給自己的壓迫感比那頭死掉的長吻棕熊還強。
“好吧,尊敬的小姐,我的確需要灰狼胎盤做藥劑,但我可以發誓,那是給我自己服用的,如果您能高抬貴手,我愿意和您交易,我會給您一個豐厚的價格。”
“我可不缺錢,你傷了我的狼,我不想和你交易。”
“可是尊貴的小姐,你的狼吃了我的狗,我可憐的忠誠的獵犬,它才三歲......”說著,霍頓竟厚顏無恥地嗚咽起來。
精靈女郎撇撇嘴,她從沒見過這種情況,煩躁道:“你怎么像個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好吧好吧,看在你死了獵犬的份兒上,我可以與你交易,但你拿出的東西如果我看不上,我可不答應。”
剎那間,霍頓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忽然他想到精靈熱愛生命的本性,急中生智:“尊敬的小姐,我當然不會用骯臟的銅盾玷污您的雙手,我打算給您一個拯救生命的機會。
幾天前,一伙強盜追殺我,誤闖了一頭長吻棕熊的領地,他們發生戰斗,強盜們死傷慘重,而母熊也摔下山崖。
在母熊的肚子里,我救下一只孱弱的熊崽子,可我不會照看它,如果您能大發慈悲,想必這可憐的小生命將死里逃生。”
“熊崽子嗎?”精靈女郎立刻跳了起來,臉上既有憐惜,也有雀躍,“母親她一直不肯答應我,但我就知道,一個成熟的精靈怎么能沒有自己的熊呢?快帶我去看!”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表現太過明顯,太過渴望,于是故作冷靜,傲嬌道:“我可不是非要小熊不可,我只是看小熊可憐,也看你可憐。”
“當然,尊敬的小姐,您的善心正式令人感動,我從沒見過像您這樣善良美麗的人。”
“哼,我們精靈都是這么善良。”雖然嘴里沒說“美麗”二字,但霍頓的馬屁顯然讓她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