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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軟得像只嬌養出的小雀

“外面出什么事了?吵得很。”

濃妝穿吊帶裙的年輕女子把門掩上,想了想主動去摟說話者的脖頸,“剛看了眼,我認識的同學。她在電視臺那實習,估計想拍什么被金經理抓到了。秦少,你看能不能……”

“你同學?那不也是P大的學生么,象牙塔里半瓶墨,不知天高地厚。”

秦錫嗤了聲,不掩譏諷,“老金他一早就看出來了,故意裝成中招,請君入甕演給她們玩呢。”

“年年都有記者來這么一遭,真是不嫌煩的,活該。顧罌,你他媽自己就在渾水里,這回想做好人,我給你臉了?”

顧罌被他直白地懟回,一時噎住,深吸口氣才勉強維持住表情:“好歹還住同一個寢室。那個記者能說是自作自受,金總想怎么處理無所謂,但她還帶著個很乖很漂亮的女孩子一起,與這事無關。人家一個畫畫的,萬一被傷及無辜,不好吧。”

“老子說了不算。這兒有話語權的可不是我,你真有本事就去沈哥那求情。”秦錫冷笑了聲,半開玩笑也是拒絕。

圈里皆知,沈家那位最厭管這些事,接近不得。

因而旁人聽著,仍舊嬉嬉鬧鬧的,沒誰把這段對話當回事。

卻沒料到,坐最里模樣淡漠的男人竟真抬眼,倏忽看過來:“叫什么名字?”

男人總冷沉游離于喧鬧外,極少會開口。

顧罌聽到聲音時不免一愣,被他隨意掃來的一眼震懾,渾身血液宛如被凍住般啞然,包廂內亦頓時一片寂靜無聲。

沈斯衍蹙眉,很輕地“嘖”了聲,神情略不耐又重復了遍:“你剛提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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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機被砸了,周思思在里面被扇了耳光,半邊臉是腫起的,她那同事更早被拆穿,估計情況還要不好。

包廂外,紀枝被滿嘴哄笑著“小妹妹就跟我進去喝杯酒”的男人緊逼,步步后退。

那人滿臉橫肉,表情油膩,見她不肯就欲直接伸手去拽。

下一秒,陡然被道外力往旁邊狠狠摔出。沈斯衍按著對方胳膊反骨節一扭,“咔”的聲整條脫臼,他動作干凈利落。

那人感到劇痛,扭頭一聲嚎,未脫口的怒罵待望見來者的面容后,嗓子卻像被掐住般發不出任何音,只灰溜溜朝墻根縮,很快便逃不見影。

近距離目睹,紀枝顯然有被眼前的一幕嚇到,隔了好久才堪堪回神,唇珠上無意識地咬出了紅印。

和上次遇見時的冷淡疏離感不同,此刻的沈斯衍透出股睥睨而狠戾的氣場。

沈斯衍放輕語氣,走到她跟前:“枝枝。”

“出什么事了?”

人在危險和緊急的情況下,會對身邊的同伴產生本能親近。

紀枝聽見他的聲音,那根緊繃的弦才倏忽放松。她眼眶有些泛紅,眸間蒙了層水霧,白皙的手指攥緊衣角幾分,越想快一點開口,反而越不成句,連帶肩膀也輕輕發抖起來。

沈斯衍對她的異樣似乎不覺得奇怪,他半蹲了下來與紀枝平視,身影將她籠罩住:

“不著急,慢慢說。”

他投來的視線專注,受蠱惑般有鎮定人心的作用。

紀枝穩了穩心跳,雖語速不快,但能完整講述。

“嗯。”沈斯衍聽完,很淡地應了聲,對包廂里的具體情況沒什么了解的興趣,只問,“你有沒有受傷?”

“沒,我一直等在外面。”紀枝搖了搖頭,尾音很低,“我聽見了思思的喊聲,但還是走慢了半拍……”

她仍圍著上次的酒紅圍巾,白色棉服,眉目純凈是叫人會移不開眼的精致。

紀枝從小就性格溫吞,嬰兒時期的一場高燒導致她比常人略慢,因而平時不怎么說話。

不說話時,單抿唇笑,軟得像只嬌養出的小雀,摸一摸它的漂亮絨毛便引來軟乎乎的貼,連拒絕都小聲。

而單純的東西,往往是兩種極端情緒的誘因。

保護欲、破壞欲。

沈斯衍眸色暗了暗,沉聲道:“你已經做得很好。”

“叫你把外面那個一起帶進來,磨嘰什么——”

這廂話音剛落,包廂里有人罵罵咧咧走出來,正撞見道眼熟的背影,在跟他口中的小姑娘講些什么。

金堂嚇得酒醒,對眼前這幕感到訝然,也幾乎同時意識到自己是惹到了不好惹的主,舌頭打結似匆忙將后半句咽回,改為試探:“沈……沈公子,您這是?”

“若是因鬧得太吵打擾到了您雅興,還讓您親自出來,鄙人……鄙人實在無以謝罪。”

都是商業場上練出的老江湖,他自覺腰彎得很低,手上同樣隨機應變,順勢將握著的酒杯雙手奉上:“……敬您。”

十足十的恭敬,話很穩,只是顫抖的指尖使慌亂暴露無遺。

沈斯衍掀了掀眼皮,手腕搭上紀枝肩頭,將棉服帽子輕扣在她腦袋上。寬大的帽檐遮住紀枝的視線,也擋住了金堂上飄的目光。

他做完這些才緩緩轉身,伸手接過。金堂一喜,結果下一秒,杯沿卻是漫不經心地微斜,酒液盡數澆在地面上:“小孩子不懂事,給點教訓也就罷了。但若做得太過,難免反噬。”

“有個詞叫玩火自焚。”

地毯洇濕,聽者的心也跟著寸寸沉下去。

“……您教育的是。”

若在的是秦家的秦錫,他還尚能應付,但沈家的這位大公子,手段冷血城府極深,還有那些隱秘傳聞……

金堂思及此,抬手竟利落給了自己一巴掌,客氣訕笑:“是我今天喝多了,您千萬別計較。”

這場大動靜的插曲總算收場。

周思思的男友接到電話后匆匆來接她去醫院,和學校在兩個方向,不順路,紀枝思及晚上查寢不能全缺,便讓他們先走,自己再另外打輛車。

外面下起了小雪,落在肩頭和眼睫,紀枝舉著手機等待司機接單,前方不遠處卻倏忽停了輛保時捷。生怕嚇著她似地,連喇叭都未摁,只交替打近光燈示意。

深城牌照,車身通體漆黑

后座車窗搖下,沈斯衍清冷的側臉輪廓收斂,嗓音淡淡:

“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紀枝側身坐在他旁邊。

車內安靜,有淡淡的熏香,暖氣讓她凍得白生生的臉恢復些血色。紀枝剛上車沒多久,手機就震動幾分,有消息跳出來:

【紀枝,檢查過了,思思只是皮外傷。經理不僅賠償了相機的損失,還道了歉。】

【我查過了,會所背景很深,后頭牽扯到深城上流圈的大腕,前年就有丑聞爆料但立馬被壓了下去。這次思思算長了個教訓,害你也一起受驚,抱歉。】

【還有,那位姓沈的先生是你朋友嗎?替我謝謝他。】

是周思思男友代發的。

紀枝讀完頓了會兒,微轉頭看向左手邊表情淡淡的男人,措詞:

“那個……謝謝你呀,今天幫了我們。”

夜色已經沉了下來。

兩邊路燈朦朦朧朧的光隱約透進,映著沈斯衍的面容如玉,臉上看不出什么欲望或情緒。

靠得這樣近,每個動作都清晰明朗映入眼簾,紀枝注意到他正用手帕擦拭著長指。

“你手受傷了嗎?”

她想到他為解圍而砸人的那下,以為是流血,不免有些擔心。

不過卻猜錯了意。沈斯衍單純只是潔癖作祟,壓抑著因觸碰到骯臟東西而翻涌起的煩躁。

他聞言默了瞬,眉梢微挑:“有點。”

而后好整以暇等待對方反應,就見紀枝果然相信,眼睫顫了顫:“那要包扎嗎?還是也去趟醫院?”

再下一句估計是“我會承擔所有的醫藥費”,說不定還想把車費一并禮貌付了。

小姑娘的心思都寫在臉上,誠懇的四個字:知恩圖報。

太好騙了。沈斯衍不動聲色地想。

他視線如有實質地落在紀枝露出的小截后頸,再緩緩移開。沈斯衍摁著食指的第二指節,微蹙眉,涌動的情緒再睜眼時已恢復平淡。

最頂尖的獵人對毫無危險意識的獵物拋出鉤,“不用,沒什么事。”

他說:“下次見面,你可以請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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