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功德降臨
- 精品媒
- 牛筆
- 3134字
- 2024-08-27 12:01:00
五月初一,黃道吉日。
霍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
縣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參加了婚禮。
客人們隨出的份子錢,看得白景玄眼花繚亂。
在那個過程中,少年明白了一個人生哲理:做官實在好,能掙大元寶。
千里為官,只為求財,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根據武朝的老傳統,婚慶、壽宴所收的禮金,屬于正常的人情往來,不算貪污受賄。
多少號稱“為官清廉”的朝廷命官,都是靠著舉辦喜宴貼補家用。
還有人根據這老傳統,開發出了一系列撈錢小妙招。
比如三通縣那位茍縣令,上任沒幾年,先后納了四房小妾,每次婚禮都大擺宴席。
這還不算完,茍縣令喜歡過壽,除了他自己的壽宴,三妻四妾,十幾個兒女,輪著過生日,每次設宴都廣發請帖。
接到請帖的土豪劣紳,心里罵遍了茍縣令全家,還不敢不去。
富不與官斗,不信邪的可以試試。
相比之下,霍謀思已經算得上廉潔清官,上任五年,第一次大擺宴席。
他這次婚禮,難得沒有出現罵聲。
五年來霍大人對三通縣的貢獻,大家看在眼里,很多客人帶著喜悅之情前去道賀。
反對這樁婚事的,多是大戶人家,背地里咒罵豆腐西施全家。
大多數底層百姓,感受到了一種勵志色彩。
豆腐西施的經歷,讓平頭百姓看到了希望——山雞變鳳凰。
出身寒微的讀書人,也認為此乃一樁佳話,爭相傳頌。
在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里,白景玄心里也喜慶得不行。
不出意外,促成良緣獎勵的功德,就在今天。
“二小姐開了金口,杏花村我不去也不行了。”
“上回過去挨了一頓胖揍,現在想起來還隱隱作痛。”
“等我有了法力,一定要找回場子。”
“功德,有沒有可能就等于法力?”
“哪怕是最低級別的金玉良緣,獎勵二十點功德,我會不會擁有二十點法力?”
“哼哼,等我有了法力護體,再也不怕那群刁民。”
這天白景玄在婚禮現場,繼續摸著石頭過河。
他的推斷,以及他要尋求的答案,很快就要揭曉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隨著司儀唱詞,披著紅蓋頭的新娘子,進了洞房等候。
而身著喜服的新郎官霍謀思,還得留下來款待賓客,弘揚武朝酒桌文化。
身份低微坐在角落里的白景玄,此刻低著頭,強忍住沒笑出豬叫聲。
當司儀說出“禮成”二字,白景玄心心念念的功德,出現了。
【良緣已成,功德降臨。】
【霍謀思與李秀芹大婚,乃金玉良緣,獎勵二十點功德。】
【當前功德:二十。】
無比清晰的意念,解開了白景玄心中的困惑。
促成良緣,關鍵在于“禮成”,意味著大功告成。
想想也挺有道理,隨著禮成二字出口,不管大家心里是否認可,全天下都承認了這對名正言順的夫妻。
同時白景玄也深刻了解到,媒人這個身份有多重要。
明媒正娶,媒在娶之前,這里面的先后順序,頗有嚼頭。
二十點功德,形成了一股神秘力量。
白景玄非常直觀地感應到,那股玄奧莫測的熱流,在他體內流淌。
最終那股熱流,匯入了海納百川的神秘之地——丹田氣海。
白景玄能感覺到,自己小腹之下的丹田,多了點東西。
但有個問題,他并沒有學過“內功心法”之類的秘術,完全不懂得如何運用那股神秘力量。
那情形很折騰人,仿佛面對一座金山,卻沒法搬動。
白景玄迫不及待想搞懂那股力量,借故去了茅廁,原地蹦跶了幾下,并沒有身輕如燕的效果。
呼呼!
他對著空氣揮舞兩拳,和從前沒什么區別。
“奇怪,一點變強的感覺也沒有啊。”
“怎么回事,難道是我神通本身的問題?”
少年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我這個神通,代價很小,相對應的威力也很小。”
“也不能說威力小,根本就沒有殺傷力可言。”
“所以在第一境神通境,我和凡人相差無幾。”
“那么,到了第二境歸虛境,會不會變強?”
“歸虛境,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恐怕只有到了歸虛境,我才會出現質的飛躍。”
“這么說我還是有希望的,眼下已有二十點功德,再促成四次金玉良緣,便可進階突破。”
“如果走運遇到地設良緣、天造良緣,都不需要四次那么多。”
想到這里,少年失落的心情得到緩和。
曾經他毫無希望,頂著世人的冷眼保媒拉纖。
而現在,他至少擁有了希望。
生而為人最大的動力,莫過于心里有個盼頭。
如今的白景玄,很有盼頭。
同時他捕捉到一個小細節,左眼和右眼所蔓延的紅線,憑空消失了。
即使沒有意念提示,他也明白,良緣已成,紅線自然消散。
換句話說,他可以牽引新的紅線,促成第二對姻緣。
“我得盡快獻祭子孫萬萬,牽出新的紅線。”
“可是夢里那一哆嗦,我根本控制不了。”
“看樣子,只能去怡紅院了。”
白景玄打定了主意,剛走出去,看見一個醉醺醺的少年郎走來。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新娘子的弟弟,李秀山。
如今李秀山成了霍縣尉的小舅子,那可真是小母牛變成老母牛——牛逼大了。
以前瞧不上李秀山的土豪劣紳,今天紛紛給他敬了酒,一口一個“李公子”,叫得李秀山飄飄然找不著北。
李秀山長這么大,還沒被人叫過公子,以前大家都叫他李二娃。
“二公子親自來上茅房,真是辛苦了。”
白景玄緊跟潮流,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熟悉白十二的人都知道,這廝不見兔子不撒鷹,往往帶著目的性。
比如現在,他正要找李秀山打聽一下行情——怡紅院的消費水平。
他從沒去過怡紅院,只聽說里面很貴,但不知道究竟有多貴。
眼前恰好有個熟門熟路的,李秀山在私塾里別的沒學到,倒是跟幾個富家公子學會了去怡紅院吟詩作樂,還學會了聽曲兒。
等李秀山提著褲子出來,白景玄湊了過去:“二公子,這大喜的日子,我想請公子去怡紅院慶祝一下,只是不知我兜里這點小錢夠不夠。”
李秀山已經喝飄了,一聽到怡紅院,立馬原形畢露:“白十二,算你小子懂事,沒白拿我姐夫的謝媒禮。我們倆過去叫兩個姑娘,上二樓聽個小曲兒,欣賞一段歌舞,十兩銀子夠了。”
白景玄嚇得哆嗦了一下:“十兩這么貴?我銀子不夠啊,有沒有便宜一點的?”
“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嫌貴就別上才藝,別看歌舞,直接辦事,一樓的姑娘,八百文一個。”李秀山很了解行情。
“這么貴?”白景玄大吃一驚,八百文可是縣城里販夫走卒一個月的工錢啊。
“嗝兒……你到底懂不懂,八百文,已是怡紅院最低消費。”李秀山打著酒嗝罵了一句。
“那什么,二公子,我再問一下,若是點了清倌人,價錢又是多少?”白景玄兜里加起來不到十文錢,索性放開了追求夢想。
他的夢想很純粹,很質樸:自己這樣的黃花大小子,第一次說什么也得點個清倌人。
這個夢想,把李秀山驚到了:“你小子還真敢想,連我都不敢點清倌人。怡紅院的清倌人,才藝出眾,沒五兩銀子下不來,連手都摸不到。若是想留宿,二十兩銀子起步。”
“二十兩?”白景玄眼前一黑。
“沒見過世面的東西,那是起步價,并非成交價。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我那同窗錢公子,上次出價二十五兩,那清倌人還瞧不上,把錢公子婉拒了,氣得錢公子郁悶了半個月。”李二娃懂得很多。
“二公子,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錢沒帶夠。”
白景玄說完,撒腿就跑。
這個午后,少年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點,李二娃把親姐姐坑得差點給馬員外填房,果然是有原因的。
第二點,怡紅院,屬實是貴得離譜了。
少年還有一點想不通,這么貴的場子,以三通縣百姓的收入水平,大家怎么消費得起?
只能說他太年輕了,見的世面不夠多。
例如茍縣令舉辦一次壽宴,所收的禮金,足夠縣令家的公子去怡紅院瀟灑十個來回。
出去后他又是一陣忙碌,順便物色能說媒的潛在客戶。
吃過晚飯后,白景玄回了家。
關起門來,少年心事重重。
“怡紅院貴得太離譜了,我不配去。”
“我白十二堂堂黃花大小子,要我去一樓隨便找個庸脂俗粉,我還不如靠自己雙手。”
“雙手?”
“我想起來了,胖虎以前很愛干那事兒。”
“我記得胖虎愛唱一首小調:手不是手,是我快樂的朋友。”
白景玄靈光一閃,想到了妙招。
他從臥室一個隱秘的角落里,取出了一本秘密小冊子。
小冊子有個文藝的稱呼:春天之宮圖。
這樣的圖畫,關系到男人三大日常。
男人一生之中,必作三件事:吃飯,睡覺,看瑟圖。
圖畫里的男女,都沒有穿衣服。
沒穿衣服的對象,非常適合用來研究人體構造。
作為一名仵作后裔,用批判的態度研究人體構造,這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