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下午時分，卸下甲胄的姜生如同解下束縛的蛟龍，腳下步伐變幻，出拳霸道，虎嘯隨風，又一場陪練下來，令劉武生出千錘百煉之意！

“再放開些，不必拘束！”

聽得一聲吶喊，姜生沉下心思，抓住機會，轟然打出一拳，出其不意，以至劉武不好避讓。

砰！

架臂格擋，忽有巨力撞進胸膛，震得劉武衣衫掀動，發絲輕揚。

“呼~”姜生吐出一口濁氣，拱手退步，瞄見劉武面不改色，腳后跟也尚未挪一寸，心中暗驚：“我與劉武少爺的差距不小。”

“你這套《虎嘯拳》打得比錢教頭也不遑多讓了，”劉武緩緩放下雙臂，十指微不可察的抽動：“確實是適合練武的天縱奇才，應該已經練到九品巔峰了吧？”

“應該是的，我現在肌肉緊實程度感覺已經到了瓶頸，很難再突破身體素質。”

姜生點頭，現在全身肌肉如山脈縱橫，也很難再精深下去，確實到了瓶頸。

“《虎嘯拳》為基礎武功，給我們堂內武者奠基之用，練到入門的同時錘煉好肉體可入品，而練到老練程度后再融合好猛虎呼吸法可達九品巔峰，以一敵十不在話下。”劉武打量著姜生，一語點出關鍵：“不過僅憑這武功，極難抵達八品三境，必須再修煉更精深的武功。”

“劉少爺，我之前跟錢教頭學猛虎呼吸法的時候，他說大部分武功都存在入門、老練、大成、圓滿這樣的劃分，我若將《虎嘯拳》修煉到大成，能入八品嗎？”

姜生抓住機會詢問。

“能倒是能，但《虎嘯拳》本就不夠精深，花數年時間將其修煉到大成，也未必比得上高階武功入門，而且這種基礎的拳法是不存在圓滿的，缺漏太多了，上限低。”

劉武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瞇起眼睛：“待你初月考核后當我的武夫，可傳你更高一階的武功。

時候不早了，找錢教頭去藥鋪領一些錘煉身體的藥膏，然后帶令妹回去吧。

明天不必來，休息一天，希望初月考核的時候你能盡全力發揮。”

聽聞還有藥膏領，姜生明目清亮：“謝劉少爺，我會盡力的。”

“私下不必叫我劉少爺，喊一聲武哥就行。”

劉武嘴角輕揚，面上少了三分冷傲。

“武哥。”

姜生抱拳以禮，面色堅毅。

又是夕陽日暮，姜生牽著李芷蘭的手找到坐鎮校場藥鋪的錢列，一高一矮的影子跨進屋檐下。

啪嗒。

一只楠木盒落在桌上，里面端坐一支小瓷瓶。

“錢教頭，劉少爺給的不是活血膏？”

姜生挑起眉頭，小瓷瓶舉過鼻梁，瞇著眼打量，其上細紋如春雨，潤而無聲。

這價值看起來不菲吶。

“呵呵，活血膏和這個比起來可算不得什么，記得我跟你說過吧，虎嘯堂一開始靠的便是錘煉身軀的秘制藥膏起家。”

錢列咧起嘴，眼角擠成一條線：

“九品巔峰武夫為突破自身進入八品第一境，必須疏通筋脈，但能在這階段輔助練武的藥膏十縣九空，不可謂不稀有，虎筋膏之前便是升明縣唯一的練筋藥膏。

十五兩一份，便是衙門里的人都求購！”

“十五兩，虎筋膏？！”

瞳孔睜大，姜生呼吸為之一滯，手心里捏著的小手也抓緊了三分，微濕潤。

十五兩，一萬五千文，若還是以前當柴房雜役的時候，可能十年都攢不到！

“阿姜，這虎筋膏我也是當年為堂里立功才能領到，還從未見劉少爺器重過誰，這藥膏于你必是受益無窮的，盡量在初月考核時拿個甲等！”

錢列沉重的大手落在姜生肩頭。

“我明白。”

離開校場的路上，姜生懷里抱著楠木盒，仿佛一塊易碎寶玉，心思全然落在這上面。

“咿呀呀......”

盯著他懷里的楠木盒，李芷蘭側臉映在夕陽下，杏仁似的瞳孔泛橙光，細眉微蹙。

“小蘭，不要有壓力，這恩情我擔著。”

他輕輕捏著掌心里纖細白皙的小手，溫和的嗓音沒能緩解小女孩的抓力，反而緊致三分。

武夫之道從來不是順心如意的，如今還在校場，虎嘯堂的規矩是約束亦是保護，若出了校場，可能就該賣命了。

培養之恩，得還。

九品巔峰，已不是尋常校場武夫可比，月初考核，自當拿甲等。

“走，帶你買燒雞去。”

“嗯。”

點了點頭，李芷蘭三步追兩步，靜靜跟著姜生去到賣燒雞的店鋪。

哐啷啷。

一百六十文。

一只包好的燒雞。

“......”

掌心的小手像吸水的海帶，牽起時比起剛才沉甸兩分，姜生低頭看向李芷蘭，她輕咬下唇，眼眶亮瑩瑩。

“別擔心，以前燒雞不是這個價，只是最近收稅多才漲的。”

“嗯......”

李芷蘭應了一聲，緊緊抓著姜生的左手，掌心溫熱，相伴無言。

很快紅日徹底落下西山，黑幕拉過天穹，星光遍灑。

“嘎吱——”

冰涼的小手按過背脊，留下一層虎筋膏，在夜風吹拂下如烈焰灼燒，愈演愈烈，駭得姜生胸膛直挺如竹，肩肘擰動間，骨頭鏗鏘響。

一腔熱流從背部滲透進來，循著四肢百骸沖刷筋脈，若有猛虎游竄于體內，熱血咆哮。

嘎吱、咔嚓！

涂抹虎筋膏，如同打了千百套《虎嘯拳》，筋肉仿虎，背脊大開，氣血如油點火，極速消耗！

“吼——轟——”

小院中拳風如虎嘯，地下塵埃隨步伐拳勢旋轉，姜生咬著牙，不竭氣血推動他的肌肉向內錘煉。

《虎嘯拳》與猛虎呼吸法進度同步大漲。

一鼓作氣，練到身體極限！

轟——轟——轟！

咬牙打出最后一拳，五臟六腑的氣力隨臂膀震出，全身汗水濺射，拳鋒打碎夜色，漏出黎明。

嘀嗒、嘀嗒、嘀嗒......

下巴處的汗水是斷續的線，牽連著土地。

守候一夜的李芷蘭抓著干燥的抹布跑過來，攙扶姜生落座到一旁的石墩上，為他擦拭身上泛油光的汗水：“咿呀呀！”

“我沒事，”姜生笑了笑，嘴角卻累得提不起來，只有一雙明眸繼承槍鋒之意：“這是一夜入八品了！”

【虎嘯拳（大成）】

【拳道補充進度：1/10】

（注：猛虎呼吸法與虎嘯拳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