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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幽州軍動

眼瞅著趙幢主等人收拾妥當,宇文堅將俘虜們聚在一起,分出一部開始打掃戰場,收集隨軍兵器和走散的戰馬。

此役擊潰了滿編五百人的隊伍,雖說沒全殲,但收獲亦是不菲。

待拔拔赤勿統計收獲,戰馬少些,二十二匹,武器倒是不少,槍、刀、弓矢,足矣讓宇文堅私下里再組建一支兩百人的部隊了。

心知占了便宜,宇文堅抬首望望月色,知道他今夜是落不下腳的,右路放走的傷兵,中左兩路的潰兵,一旦回到晉軍營內,引來援軍再正常不過。

安全起見,還是趁夜轉移,能穩妥些。

說著宇文堅望著領頭的二人道:“我家乃朝廷所封公爵,無奈與爾等相戰。

你們已經盡責,我不想再看到無畏的犧牲,各位互相用腰帶自縛手腳,隨我北歸吧。”

二人相覷一眼,他們有說不的權利嗎?

經過一番粗略搜捕,押著兩百余號俘虜,宇文堅連夜北撤。

剛建好的臨時營地內,郝昌在帥帳里脫了軍甲,舒服的躺在榻上,腦海里思索著如何等到后續部隊,組織起來搜索幽州軍,卻不料前半夜乍聽噩耗,立刻率三百騎兵向北馳援。

在沿途敗兵的指引下,郝昌在天蒙蒙亮時抵達村口,卻發現此地已經人去樓空。

不甘心的郝昌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憤怒,呵斥道:“散開去尋,一定要找到公師藩。”

“諾。”

郝昌之所以如此緊張公師藩,主要還是因為司馬穎,他雖然軍職要高于公師藩,但同是心腹卻親疏有別,一旦公師藩剛來就出現亡故,到時候自己難以洗脫排擠的名聲,在鄴城也必然撈不到好。

這仗還未打,就已經蒙上了一層不散的陰影。

晉軍騎兵拉網搜尋,不斷拓展著搜救范圍,奈何行至午時,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倒是潰兵收攏了不少。

顯然這不符合郝昌的預期,就在他思索著怎么搪塞鄴城,上報公師藩的死訊時,只見一個步卒提槍跑來,喜報道:“都尉,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小都督啊,他正躲在村西的一處地窖里。”

郝昌先是一怔,隨即大笑道:“快帶我去看,好一出燈下黑。”

郝昌趕到時,公師藩已經被人從地窖里抬了上來。

瞧見公師藩左眼上纏著的腰帶,滲出來的血跡清晰可見,郝昌急道:“公師兄為何落的如此模樣?”

狼狽的公師藩嘴唇干裂,苦笑道:“昨夜突遭胡騎襲擊,為了擺脫追兵,我命親兵先行,留了兩個館陶老鄉托命,這才躲進了地窖,茍全了性命。”

郝昌眼露了然,道:“先不說了,回營救傷要緊。”

提起眼傷,公師藩瞬時氣血上涌,那胡將擲槊他不恨,恨的就是那射箭的小將,不令他死,反累他成了這番摸樣,顏面盡失,奇恥大辱!

瞧公師藩默認,郝昌也不點破,一使眼色親兵就上前準備抬著公師藩歸營。

誰料強忍著眼疼的公師藩一把推開親兵,壓抑著憤怒道:“牽馬來,老子還能騎!”

郝昌示意左右牽馬來,一行人這才草草歸營。

......

宇文堅帶人行至傍晚,終是回到了新營,有祁弘為首,幽州軍壓著,三胡部都在大營周遭乖乖下營。

讓拔拔赤勿將俘虜押回營內,顧不得歇息的宇文堅帶著普拔和幾個親衛直奔主帳而去。

眼見宇文堅進帳,祁弘放下手中的毛筆,笑道:“聽哨衛回稟,世子此次撤退,路上倒是小勝了一場,可喜可賀。”

宇文堅并不感覺詫異,押著俘虜北歸,又是戰時,被巡查的幽州軍哨騎發現上報,再正常不過。

祁弘示意宇文堅入座,然后自己也在矮案的另一邊坐下,詢問道:“俘虜口中可有能用的消息?”

“司馬穎這次派兩萬人馬北上,主帥是屯騎校尉郝昌,帳下督公師藩副之。

據俘虜云,此次郝昌率三千人先行,目標便是我曾經的老營,只可惜咱們撤的快,他們晚了一步,撲了個空。”

祁弘笑道:“若不是郝昌他們打草驚蛇,咱也不知道河北的人馬來的如此之迅速不是。”

宇文堅嘆道:“這也算是個好消息吧。”

祁弘站起身來道:“你的這個可不是一般的好消息,郝昌引三千兵先行,又在你的老營下營,足矣看出河北人馬對我幽州的輕視。”

孤軍入境,背水設營,可不是嘛。

宇文堅無奈道:“可惜咱們不知道此刻郝昌的后軍走到哪里了,不然趁機南下,一口吃了這個前出部。

談判桌上,咱們也能更具主動。”

祁弘笑道:“我雖不知郝昌的后軍現在何處,但棗臺產作為迎接使,明日才到,就算他早來,想必河北的來使和演亦距此不遠。”

聞言宇文堅眼里泛光,道:“司馬穎此次北派的三人,郝昌和公師藩先行,唯有和演的官銜最高,大軍必與其同行。”

祁弘和宇文堅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機會,若是騎兵趁夜速下,突襲剛剛在北岸立足的晉軍大營,將郝昌等人趕到南岸去,如此不僅護住了界河,亦是示威。

緩過勁來的宇文堅冷靜道:“如此怕是跟明公的緩和之策有悖。”

祁弘用指點了點宇文堅道:“你小子言不由衷。”

祁弘道:“我雖不是什么博學大儒,但道理還是懂的,咱們能低頭和談已經是弱了一頭,若不在別處找補回來,談判桌上受辱還在其次,關鍵是咱們州內,太需要一場勝利來團結上下。

手中提劍,方能震懾宵小不是。”

宇文堅道:“屆時兄長怕是要背責。”

祁弘擺擺手,道:“明公至多撤我之職,過些日子便又回來了,再說就是我應命而死,談判桌上我幽州也絕不遜人。”

比起祁弘對王俊的忠誠,宇文堅這種半路出家的人是難以體會的,也許士為知己者死,在此時頗為興盛。

知其心中已下決定,宇文堅道:“祁兄為主將,我宇文部聽命就是,不過段部和蘇恕延所部合起來不過三千,加上我宇文部的質子營,至多三千五百余騎。

郝昌設營固守,若是突襲的效果不好,其一旦固守住營壘,到時候胡騎見阻,戰心定然不高,怕是難以攻城拔寨。”

祁弘負手道:“所以此次我準備全軍壓上,突襲不成,就用幽州軍砸開郝昌的大營。”

見祁弘心中有策,宇文堅起身道:“我這就去營中集結部隊,再尋俘虜中找些向導來。”

“善。”

在聚將鼓的鼓點聲中,宇文堅往自家營中走去。

剛勒馬到營,就見呼延乙那樓帶人穿甲,圍了上來。

“首領,軍中聞聚將鼓,你為何還回來了?”

宇文堅不多解釋,道:“今夜要突襲南下,即刻命質子營集結。”

呼延乙那樓和丘敦虎等人紛紛扶胸應諾,火速奔各自的百人隊營帳而去。

望著拔拔赤勿,宇文堅吩咐道:“此次大寧騎兵不參與,你也留在營中看顧俘虜,讓將士們好生歇息吧。

另外把昨夜俘虜的那兩人帶來。”

拔拔赤勿扶胸應諾。

不一會,趙幢主和李統領再次被帶了上來。

兩人望著尚未卸甲的宇文堅有些發懵,這大晚上的當個俘虜都不得安閑。

宇文堅跳下馬來,笑道:“二位在營內可住的慣?”

李統領率先搶聲道:“住的慣。”

趙幢主斜了一眼,同樣嘟囔道:“住的慣。”

瞧二人的互動,宇文堅心中也是放心不少,道:“此次來尋你們,倒不是讓你們沖營,而是要你們當向導。”

趙幢主驚道:“向導?你們要襲擊屯騎校尉!”

宇文堅不做過多解釋,直接道:“此事若成,安北將軍處自有爾等的一番道理。”

一聽王俊,知道回不去的李統領心一橫,見機道:“我愿。”

趙幢主側首一望,頓了頓低頭道:“我昨夜感了風寒,就不奉陪了。”

宇文堅點點頭,命拔拔赤勿將趙幢主帶回去,帶著李統領轉身往帥帳走去。

此刻大帳內也不是樂土,祁弘的計劃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對,奈何軍令如山,眾人紛紛低首認令,但當面言稱要告到將軍府的就有七八個,私底下只多不少。

蘇恕延就是打明牌的一個,他站起身道:“祁弘,你下軍令我聽著就是,兵照出,仗照打,但軍中敲聚將鼓不至者,該如何罰,你的軍法不會只留給我們吧。”

諸將在帳內一掃,少了誰心中很快明悉,宇文部是一個沒來。

祁弘抬眼望了眼帳門,笑道:“你找的人來了。”

宇文堅帶著李統領走進帳中,抱拳道:“回稟祁主簿,向導已經帶到。

此人名喚李藝亭,乃冀州軍下一統領,現愿棄暗投明,助我軍攻破敵軍大營。”

原來是去找向導了,不怪來晚,帳中的幽州軍將校瞬間心中了然。

唯有蘇恕延跟吃了蒼蠅般惡心,這賊子真是會巴結。

段疾陸眷見此,直接道:“祁主簿,既然我宇文兄弟已經替王公立下一功,我段部豈能落后,這前鋒突進之職,我段部愿領。”

聽到這話,蘇恕延不樂意了,你們兩部都是小輩統兵,怎么輪也輪不到你們兩個來指揮我。

他哼道:“小娃兒,你打過幾仗?這話段務勿塵來說還差不多,這前鋒官本首領當定了。”

祁弘可沒心思管這些,直接道:“三部胡騎皆由本將親自統領,幽州軍由盧將軍統領,全軍即刻南下,直奔敵軍的界河大營。”

見祁弘親自打頭陣,眾人紛紛應諾。

在凜冽的寒風中,三部胡騎打著火把率先啟動,滾滾洪流順著官道迅速而下,其后幽州步卒隨行。

晉軍北岸大營,燈火通明的主帳內,替公師藩包扎完畢的醫官退了出去。

瞧著好了不少的公師藩,郝昌道:“此次損失的隊伍,我會尋個由頭,讓沒回來的那兩人背,你受了傷,至多是個連帶,想來大王處不會苛待功臣的。”

公師藩扶著左眼道:“你是主官,做主就好,我沒意見。”

郝昌嘴角一撇,道:“此報我再押上些日子,等跟后續的捷報一起送到鄴城去,想來效果會好些。

襲擊你的胡騎我也有所收獲,根據回來的士卒口述,那些胡騎雖未打旌旗,但軍甲和武器做不得假。

人少而精,裝備精良,應該是燕公世子的大寧部或者質子營,算算時間,八九不離十。

公師兄是運氣差了些,碰上了個硬茬子。”

一聽這話,公師藩坐起身子,甚至連眼睛都不扶了,認真道:“這消息保真?”

郝昌道:“若是公師兄不信,那幾個逃回來的士卒,我可以做主,交給公師兄細細盤問。”

眼見郝昌如此篤定,公師藩咬牙道:“宇文堅!此仇老子非報不可!”

郝昌道:“宇文堅貴為燕公世子,其父親莫圭跟王俊是同爵,宇文部前些年圍困大棘城時,便號稱有十萬騎了,公師兄想報此仇,怕是得費些功夫。”

公師藩右眼瞇了起來,郝昌可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告訴你前路堵了,無非是想讓自己舍棄些東西,來換另一條,而自己能被惦記的,只有在軍中不爭權了。

通透的公師藩抱拳道:“校尉乃軍中主將,藩有疾,近日恐不能勝任軍中職位,還望校尉暫代。”

郝昌眼露滿意,道:“功名利祿皆有命數,公師兄還是養病為上,至于報仇之事,幽冀兩軍對峙,戰場上的箭矢又不長眼睛,愣誰也不知道,燕公的世子有沒有命活著回去不是。”

公師藩道:“屆時就勞煩將軍多幫忙了,藩新傷未愈,現已過丑時,就不多留了,告辭。”

一聲將軍聽的郝昌心花怒放,他親自將公師藩送到帳外,看著其被親兵接走。

拿住公師藩的把柄,軍中就是他的一言堂,此戰只要勝之,他郝昌將是大王帳下僅次于石超的將軍了。

待后續部隊來,這北疆將是他馳騁的戰場。

可惜郝昌先等來的不是援軍,而是祁弘率領的三部胡騎。

李藝亭指著河邊的營地道:“就是這了。”

祁弘等人根據晉軍規制的火光判斷,這是一個三千人的營地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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