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放松一下
- 這個大明好兇啊!
- 十一月森
- 4071字
- 2024-08-26 23:00:00
李婉暗自舒了一口氣。
這幾個月來的相處,她已是逐漸習慣,甚至喜歡上現在的生活。
每日都感覺有學到新的東西,相比在宮里,這外面的生活顯然更為有趣,也更為自由。
而且這幾個月來,她親眼見證了一個個新生命的誕生,更是親自完成過好幾個嬰兒的接生。
這些都是在來跟師父學習前她從未曾敢想的。
“師父,那我接下來學什么?”李婉看向許沐之詢問道。
“一種應急手段。”
“應急手段?”
李婉疑惑地看向許沐之,卻見許沐之讓許山搬來了一個人體模型,人體模型上已是用筆點出了身體上各處的穴位。
許沐之指著身前等高的人體模型前,講解道:“之前我只是跟你大概講解了一下人體穴位,今天便跟你細細講講其中一些穴位的施針手法以及特殊的按摩手法。”
說完,許沐之便是先對李婉進行了一場考核。
等李婉準確無誤地說出人體穴位后,許沐之這才拿出銀針說道。
“經過這五個月的學習,你應該也知道,這接生的時候最怕遇到難產。”
李婉點點頭,這她自是知道,這五個月來,李嬸可是沒少跟她談起這些,也傳授了她不少應對難產的手段。
甚至于這期間她跟著李嬸還碰到過一次,那一次讓她印象頗為深刻,若不是李嬸經驗老到,怕是換一個人來就得面臨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了。
這時便聽到許沐之說道:“之前李嬸教授你應對難產的手段我也研究過,那些手段應對輕微程度的難產尚且有效,若是情況再復雜點怕是力有不逮。”
“我這些時日仔細研究了一番,想出一套針灸之法與按摩之法用于應對這種情況。”
說著,許沐之便開始在模型的穴位上一邊施展,一邊講解,遇不同難產情況當在哪個穴位施針,如何施針。
這一講便是一上午。
“公子,該用午膳了。”
隨著許山的招呼吃飯,許沐之這才停下講解。
“先到這里,等用過午膳后,你上手試一試。”
“哦,是的,師父。”
聞言,李婉這才從人體模型上移開視線,點了點頭。
很快,眾人便齊聚一桌。
飯桌上已是擺上了六菜兩湯。
看著桌上色香俱全的菜肴,李婉便是雙目閃著金光,更是情不自禁地吞咽著唾沫。
“好了,都坐下吃吧。”
許沐之看了眼豐富的午膳微笑著對眾人說道。
聞言,一直站在一旁的許山和李婉這才入座。
待許沐之動筷,兩人才紛紛動筷。
盡管許沐之也是跟兩人說過,他并不在意這些禮節,隨意即可。
不過深受這個時代傳統思想影響,每次開飯,眾人都是等許沐之動筷才敢動筷。
對此,許沐之也只好任由他們。
不過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氛圍還是非常自由。
李婉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入嘴里,肉香味頓時充斥口腔。
“師父,你家里做的菜也太好吃了!”
李婉一臉享受,同時向許沐之投去夸贊的目光。
要說她在這幾個月來,除了對許沐之的醫術感到無比敬仰外,這許宅的伙食也是讓她感到驚喜的地方。
一開始她剛來,行為上一直保持著宮里的拘謹,但隨著這幾個月的相處,她也在許沐之這里輕松的氛圍影響下自在了許多。
于是她也是直接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師父,我咋感覺你家的菜比宮里的菜都要好吃不少,這是怎么做到的呀?”
聽到這話,許山卻是不由開口道:“這不能吧,我不是聽說皇帝在宮里吃得老好了,每日做飯都是御廚做的,聽說每頓飯都要上百道菜,還樣樣不重樣。”
李婉一臉古怪地看向許山:“你這是聽誰說的?哪來的每頓上百道菜,皇上哪吃得了如此多,日常也就十來道菜而已,但皇上自身其實不會都吃,只會挑其中幾樣合胃口。”
“可是十多道也不少了,我吃過上菜最多一次也就在老家吃席,當時上了十八道菜。”許山回憶道。
“你別看宮里菜多,這味道也不錯,可是跟許宅做的菜可沒法比。”
“是嗎,我還以為皇宮里菜會更好吃呢,不過你還別說,按照公子給的法子烹飪出的菜肴確實比我之前吃過的任何菜都要好吃不少,就連聚香樓的菜都比不了。”
許山一臉驕傲地說著,仿佛這菜是他做的一般。
李婉像是聽到了什么秘密一般,一臉詫異地看向許沐之:“師父,你還會做菜?”
許沐之頭也沒抬:“我會做菜很奇怪嗎?我這些年在外游歷總不能都去食肆吃吧,大多時候可不得自己做飯。”
當然許沐之沒說,這許宅的菜肴之所以如此美味,大部分功勞還得歸結于后世的他作為老饕的經驗。
畢竟相比后世已經成型的八大菜系,如今大明可是還沒后世那般豐富的菜系。
不說其他,就說以麻、辣為主的川菜,如今怕是只有麻,至于辣,辣椒還在美洲過著原始生活呢。
不過被李婉這么一說,倒是讓許沐之有些懷念起辣椒了。
作為后世之人,許沐之其實還是比較喜歡吃辣的。
尤其是常常在夜市與朋友擼串,那要是沒有辣味來刺激刺激味蕾,都感覺這串擼著不香。
除此之外,還有他喜歡吃的天蠶土豆、烤玉米、烤紅薯、蒜香花生,現在也是吃不成,誰讓它們都還在美洲埋沒著它們的天賦。
想到這里,許沐之暗自搖搖頭,“也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再吃到這些熟悉的味道。”
相比許沐之的心心念,一旁的李婉則是吃得滿嘴流油,嘴里還不忘說著話。
“師父,我不是經常聽那些讀書人說‘君子遠庖廚’嗎,你不介意這些嗎?”
許沐之夾起一塊麻婆豆腐,無所謂道:“我介意什么,且不說‘君子遠庖廚’這句話源自《孟子》中‘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可見孟子本意自是闡述自身的‘仁’道思想,跟那些自以為是的讀書人所解讀的意思本就不是一回事。
再說了,就算是那些讀書人解讀的那般又如何,我又無需成天標榜自己是君子,我愛咋咋地,關他們什么事,我吃的開心就行。”
聽著許沐之的話,一旁的許山也是點頭應道:“不錯,咱公子愛干嘛干嘛,那些秀才管得著嗎。
他們寒窗十年又如何,論治病救人,他們不如我家公子;論入仕為官,照樣不是不及我家公子。”
李婉聽著兩人的話,也不由贊同地點點頭。
還別說,如今在這大明,如她師父這般備受皇帝信重的人還真沒幾個。
重點是,在她看來,自家師父受皇帝信重也就罷了,還如此年輕,而且也沒有那些朝中大臣那般的架子。
尤其是對于沒有架子這一點,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她可是深有體會。
就這樣聊著,午膳隨著幾人的飽腹感而結束。
下午,許沐之則是著重讓李婉自己上手施針,他在一旁指正。
整個下午下來,對于李婉的表現,許沐之還是非常滿意的。
不愧是皇帝從宮里女官中選出來的人,這悟性和對新知識的接受能力都是非常不錯。
之后的幾天,許沐之則是讓李婉親自去體驗了一下被施針的感覺。
“師父,我感覺一股暖流在小腹這里流動。”
李婉臉頰升起淡淡紅暈,如同除開的桃花在臉上綻放。
“這說明扎深了,下次別刺得那么深。”
“哦。”
...
半響之后。
“師父,我...我...”
李婉整個臉染上了紅霞,肉眼可見陣陣熱氣自李婉的臉上升起。
看到此景,許沐之也是明白李婉想要說什么,便道:“行,今天先到這里吧,你先去休息吧。”
聽到許沐之的話,李婉連忙拔掉身上的銀針,隨即小跑消失在了院內。
半盞茶后,李婉方才回來,此時已恢復平靜。
見人解決完私事,許沐之也是說道:“這段時間你學習這套針灸之法已是能熟練,而且今早我看你學的按摩手法也有了八成功力。”
“這樣,今天我帶你放松放松。”
聽到放松,李婉雙目一亮,心道:“咦,還有這好事?”
“你跟我來吧。”
說著,許沐之便站起身邁步而去。
見狀,李婉也是立馬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一間小黑屋。
見來到一間屋子,李婉滿臉好奇:“師父,你不是說放松嗎?來這屋子干嘛?”
許沐之沒有搭話,而是拉開窗戶,讓窗外的陽光照進屋內。
隨著陽光的照入,屋內頓時明亮了起來。
此時,李婉才看清屋內的布置。
房間陳設很是簡單,一個長桌,一個柜架,一把椅子,一個箱子。
就在李婉疑惑的目光注視下,許沐之先是從木箱中取出一個棉布包裹,隨后又從柜架上端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
只見許沐之打開木盒,頓時一道道刺眼的寒光從李婉眼中閃過。
待瞇眼看去,只見木盒中赫然是一把把各式各樣的精致小刀。
隨即便見許沐之將棉布包裹打開,躍入眼中的卻是一堆冰塊。
正當李婉想要詢問自家師父這是干什么的時候,便見許沐之從冰塊中掏出一個鐵盒。
隨著鐵盒打開,李婉的目光也隨之跟了上去。
卻見鐵盒內放著一坨...
肉?
李婉有些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肉,但那看著粉粉的,被許沐之戴著手套的手提起時的柔軟質感,都讓她覺得那似乎是肉。
李婉終于忍不住內心的疑惑,問道:“師父,你手里的是什么?”
“還有,這是要干什么?師父你不是說放松嗎?”
聽到李婉的詢問,許沐之這才解釋道:“我手里的是蟾蜍的肉身。”
“至于要干嘛,自然是解剖嘍。”
肉身....?
李婉聽到許沐之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細細看去,自家師父手里的類肉物正是她口中的癩疙寶,只不過是個沒皮沒臉的癩疙寶。
明白過來的李婉心里再也忍不住腹誹起來。
“什么肉身啊喂!尸身還差不多吧!”
“不是,師父剛才說解剖,難不成...”
正想著,便見許沐之已是從鐵盒中取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嘴里同時說道。
“接下來,我將給你展示一下外科醫術的基礎,解剖,這個你主要了解就行,不要求你掌握。”
聞言,李婉不由道:“不是,師父,你剛才不是放松來的嗎?難不成...這就是你說的放松?”
只見不知何時一戴上口罩的許沐之半舉著寒光閃閃的小刀,扭頭看向她。
“這難道不是放松嗎?這解剖也不要求你掌握,你在一旁觀摩就行,只是了解了解外科醫術,這難道還不輕松?”
呃...
“而且,我感覺這解剖其實也挺輕松的,拿著刀一頓切其實也挺解壓的,要不你也來試試?體驗體驗?”
額...
李婉立馬搖搖頭,臉上擠出一個十分‘好看’的笑容:“師父,這就沒必要,我感覺我就在看著放松放松就行了。”
“哦,行吧。”
許沐之也不以為意,隨即便握著小刀開始分解蟾蜍的肉身。
分解的同時,許沐之還不忘跟李婉講解。
“這個呢,就是蟾蜍的小心臟,看著是不是很小巧。”
“這個是蟾蜍的肺...”
“這個是肝...”
在目睹許沐之的‘掏心掏肺’之言后,再次顛覆了許沐之在李婉心里的形象。
沒想到自己的師父竟然是這樣的!
好兇殘的說!
一盞茶后,許沐之終于完成了對蟾蜍肉身的分解。
見狀,李婉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這‘放松’時間終于要結束了,以后再也不想放松了,我寧可多在自己身上多練幾次針灸。
待清理好桌面,許沐之這才取下身上的東西,看向李婉。
“你是不是很不解我為何帶你看這個?”
李婉神色古怪地看向許沐之,點點頭。
見李婉的反應,許沐之也不以為然,微笑道:“正如我剛開始說的,這是醫術中的一門,稱之為外科。”
“那個《三國演義》你看吧。”
李婉搖搖頭。
“嗯?你沒看過三國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