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雞打鳴，賈元春感覺周身從頭至尾都軟軟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側頭看著身邊仍沉沉睡著的英俊男子，回味起昨夜風情，不覺嫣然甜笑。
此時窗外鳥鳴聲聲，偶爾能傳來丫鬟們小聲竊語。
因為怕再不起床會被下人私底下恥笑，賈元春方戀戀不舍地從被窩里輕輕爬起，卻不想驚動了身邊的男人。
“幾時了？”
“回爺的話，已經卯時末了。”
“該起床了。”
明昀把賈元春按下：“昨晚那么累，你多歇歇。”
“爺，下人看見了會說閑話的。”
“你是王妃，誰敢說你？”
話雖如此，明昀倒也不阻攔了。
賈元春把抱琴喊進來，后面又跟著四個侍女一起，服侍明昀梳洗打扮一番。
之后用早飯之時，明昀對賈元春說道：“待后日，我陪你回門。”
“多謝爺關愛。”
賈元春非常歡喜，自己嫁的夫君不止在床笫間待她溫柔，如今也有了幾分夫妻相處的模樣。
“對了。”
明昀又說道：“我和岳丈大人商議過了，既然你嫁與我為妃，你之胞弟就是我之弟。
想賈家先祖累世功勛，與國同休，何以現如今后輩都不成器？
我觀寶玉天資聰穎，若能苦讀用功，未嘗不能有一番作為。
若實在不行，送去軍中歷練也好過整日里在后宅廝混。
只是唯恐賈府老太太和岳母大人對他疼愛甚過，不忍教育嚴苛，還望你多在老太太和岳母大人面前通融幾句。”
賈元春行了個萬福禮：“爺多慮了，如果爺肯管教寶玉，不止解了我父之憂，老太太和我母親必然也是歡喜的。”
“是嗎？”
明昀古怪一笑：“希望到時候她們別氣得跳腳就好。”
因為是大婚，父皇特別體量，特意給明昀放假。
七日內不用上朝，也不用去工部坐衙，讓明昀好好過個婚后生活。
早膳過后，明昀來到書房，就見到晴雯已經在里面打掃了。
見明昀過來，晴雯跪拜道：“奴婢給王爺請安。”
“起來吧！”
明昀饒有興味地打量這個《紅樓夢》中有名的俏丫鬟，問道：“可會研墨？”
“奴婢不識字，也未學過研墨之術。”晴雯回答很老實。
“既然為書房丫鬟，不會認字研墨可不行，回頭你找青鸞學習一下，就說我說的。”
青鸞是在書房服侍的兩個宮女之一，會讀書，還寫得一手不錯的字，研墨行云流水。
晴雯想說自己不想學的，但看明昀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于是到嘴邊的話又給吞回去了。
原著里似乎說晴雯仗著自己與別人不同，甚是嬌蠻，還曾把賈寶玉氣得夠嗆。
又有人說旁人是嫉妒晴雯美貌，所以惡意中傷構陷于她。
但不管是哪種原因，晴雯在賈府下人當中屬于異類，不受歡迎的那種。
但是要知道，能被賈母派到賈寶玉身邊做貼身侍女，說明她本身很得賈母喜愛。
老太太是喜歡熱鬧的，晴雯那嘰嘰喳喳的性子討得賈母歡喜。
而最后導致她悲慘命運的，除了因為恃寵而驕之外，便是王夫人這個罪魁禍首，而這一切的原因都可以找到賈寶玉身上。
作為主子，他沒有本事管教下人，作為男人，他毫無擔當。
因他而死的又豈止是晴雯一個，那金釧兒也是因為他跳井而死，他卻不敢站出來說半個字。
私底下偷偷流淚有什么用？如果流淚就能讓世界和平，何來的鐵與血？
明昀自然是不會犯同樣的錯誤，連一個丫鬟都搞不定，他還當什么人主？如何在將來統治帝國？
干脆趁現在出家為僧，遁入佛門罷了。
明昀還不知道，在他眼中膽小怕事無擔當的賈寶玉，已經為他和賈元春的婚事當著賈政的面發過一回飆了，只是下場不是很美妙就是了。
明昀繼續完善昨日自己的蜂窩煤計劃，看晴雯在一旁盯著他的側臉看。
他忽然問道：“晴雯，賈府冬日里用的什么碳？”
晴雯沒想到明昀還會問她問題，微微一怔。
不過她還是回答道：“回王爺，老太太屋里用銀骨炭，姑娘們多用荻花炭。”
她眼波流轉，“去年林姑娘還教我們用香藥渣子混著炭末，壓成花餅來燒呢。”
“林姑娘？”
明昀神色莫名，知道晴雯說的是林黛玉，不成想嬌滴滴的大姑娘還會玩黑乎乎的炭。
但一想到如今這些炭都被搞成了奢侈品，再說也不用姑娘小姐們親自動手。
讓下人來，她們指揮即可，所以倒也不奇怪了。
“平日里用量大不大？”明昀又問道。
晴雯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答道：“回王爺的話，各房用炭量都不小。
老太太屋里日夜不熄炭火，寶二爺房里更是奢侈，有時一個時辰就要換一次炭盆。”
“這一年怕是要花不少銀子吧？”
“奴婢聽采買的錢大管家說，每年光是買銀骨炭，就花費一千六百兩銀子。”
這賈府的史密斯專員沒少貪啊，買個銀骨炭都能干到一千六百兩銀子。
這都夠普通百姓一家五口，用這些銀子買上上好的田地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了都。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達官貴人們對作為奢侈品的炭火用量非常大。
尤其在小冰河時期，那更是剛需。
如果在制作蜂窩煤之外，能夠再插手奢侈品炭的生產，想必這筆生意會更上一層樓。
只不過這個東西需要有人背書，免得被人惦記。
幸運的是，明昀已經和隆安帝以及二皇子明延通過氣了，想來此事取得他們的支持不是難事。
別以為朝廷缺錢，皇家也缺錢。
國家所有的問題都可以歸結為一個問題，那就是錢的問題。
能把錢的問題解決，不管怎么樣，就大功一件。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該到午膳時間了。
尋常百姓家基本是一日兩餐，不過宋代以后，隨著糧食產量的上升，社會生產力的發達，家境殷實之家基本能做到一日三餐。
而如同明昀這種皇家顯貴，做到一日多餐也不是問題，日常還有點心茶水之類的。
因為王府里正在四處忙碌打掃，午膳明昀就在書房里用了。
之后他就約上蔣子涵，繼續微服私訪去。
“告訴兩位王妃一聲，就說本王去體察民情了，晚膳時分方歸。”
說罷，明昀就扮成一個客商，和蔣子涵以及幾位護衛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