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你確有俠義之心，明明找到靈狐，若是貪婪之人，必求高官厚賞，王爺當下寵愛悅妃，有求必應那是明擺著的，你卻藉此救下二十五條性命，救二十個道人，可勉強說道門之誼，救那五個兵丁，就純粹是惻隱之心了，人之可貴就在是否有惻隱之心，且真的去做。”

“我也有惻隱之心的師父，而且也會去做的！”玉珍郡主強調。

“其二，為師判斷你可能具有修煉仙術的資質，而當下為師遇到些瓶頸，需要有資質有悟性且人品俱佳者共同參悟。”

“啊？師父你也有不懂的嗎？”玉珍郡主驚訝。

“師父并非真仙，豈能萬事皆通，這有何奇怪。”

林恒默默點頭思索。

“不管這個師父長的美丑，此刻待我倒是真誠的。”

“師父，弟子尚有一事不明，請教師父。”林恒思索片刻，終于鼓起勇氣道。

“講。”

“師父可讓師姐一起參悟，不行嗎？何必要找我這個陌生人呢？再說，水云宮人才濟濟，又有大師伯和她七個弟子，以林恒看，這個荷皎師姐就機靈的很，定然聰慧過人的。”

“很簡單，玉珍雖有悟性，但性情跳脫，我一直讓她修煉打坐秘術，想引她入仙道，只是她貪玩慣了，不嫁人恐怕靜不下來，不過還有個決定性的因素，只因這本仙法有半部是陽經，需要男子修煉，為師尋訪多年，實在沒有能入我眼的，今日與你說，雖也有些冒險的，但考量你能為毫不相識之人，舍命搭救，想必不會負你我師徒之緣，這個回答能解除你的疑惑嗎？”

林恒點了點頭，慢慢換成了跪姿，沉聲道：

“多謝師父！弟子林恒蒙師父信賴，非萬不得已，絕不相負！”林恒發下一輩子最認真的誓言。

“喂！師弟，哪有你這樣發誓的？你應該說，就是粉身碎骨也絕不背叛師父！”玉珍跳起來叉腰訓道。

“師姐，人不到那關鍵一刻，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這是我林恒能發下的最鄭重的誓言。”

“嗯，我明白，那些動不動歃血為盟者，往往信口開河，你能不欺心，不欺我，很好。”

“師父......你偏心，對我要求那么高，師弟隨便講什么，你不是說滿意，就是說很好，偏心偏心！”玉珍郡主一屁股坐地使勁蹬腿。

“長云山積緣觀，為師曾去游覽，倒是個修煉的不錯地方，你這些本領都是那里修煉的？”

“是，師父。”

“教你這些的師父是誰？”

“是積緣觀老道士，并未真的拜師，是拜讀的一些道家藏書，自己胡練的，讓師父見笑了。”

“這就是了，你的吐納之法，不純，練得再高，也不得長生，如沙堆城樓，冰雕猛獸，皆只有意象，為師先傳授你一篇吐納篇，乃是仙法陽篇里的。”

說著朱唇微啟，一團黃光閃出，是本黃皮小冊子。

“師父，玉珍老早就想問你，我從未見師父帶過包裹，衣服之類，卻見師父今天穿這套，明天穿那套，原來師父修有仙法，東西可藏到肚子里，我要學這個，師父！”

“為師不是教你了嗎？你自己不好好練，怪的過誰？”

“哪有啊！”

“那套吐納秘術，修煉到第三境，就有這項異能，有什么稀奇的，若到了第七境，可吐氣成云，騰云駕霧，平地飛升。”

“啊！師父，你可從沒對弟子說過呀？”玉珍郡主美目圓睜，秀口張開，錯愕不已。

“就你如今的性情，也就學點皮毛，再學三年，打架應該還行。”

“師父，您現在修到哪一境了？”林恒微笑道。

“對師父不要耍心眼，你自己保密，師父豈能告訴你？不過可與你提一句，不管你發誓真不真心，如果你背叛師門，師父有心，一個小手指就可點你去輪回。”

說著裊月仙子翹起蔥嫩的小手指，對準林恒。

“要不要試試？”

“呵呵，弟子信，無需試了。”

林恒笑著把懸停的黃皮冊子拿在手中，翻開第一頁，朗誦道。

大道起自吐納，其法有云：

乾坤陰陽精華生，

吐納天地人粹精。

七竅通穿毛細孔，

元氣方始正道行。

“師父，此與我修煉吐納歸氣丹田，運行大周天頗有不同，可否解釋其意？”

林恒第一段就不明白了，他自問已細讀老道長所留數十本道家經典，甚至對雜記旁證也深究其理，但這幾句話，一開篇就告訴他，他原先所練吐納呼吸之法都是錯的，頓感茫然。

裊月仙子忽然手捻一訣，盤膝挺背，深吸一口，隨即往身上一點，一團玉色光暈亮起，三次呼吸后道。

“以你修煉的術法，現在觀察為師，是如何呼吸的？”

林恒聞言，立即盤膝正坐，雙手掐訣，鼻嗅術與望氣術同時施展，觀察裊月仙子一刻鐘后，詫異道。

“師父，你并未用鼻呼吸，如此之久，全身氣韻法力不但未曾衰減，反而越來越精純，不知如此狀況你能堅持多久？”

“為師并非沒有呼吸，你再細細觀察。”

一刻鐘后，林恒不敢置信的問道：“師父，難道你是用全身的毛孔在呼吸？不需要鼻子和肺部了？匪夷所思！”

裊月仙子欣喜道：“看來你真有仙根，僅半個時辰，竟能領悟于此，你將剩下的口訣看完，然后試著用此法呼吸。”

玉珍郡主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但畢竟聰慧，知道此刻不可胡鬧，安靜盤坐仔細觀察體悟起來。

空丹納元氣，內空外非空。

內視驅氣盡，貫通在性空。

“有道理！”林恒喃喃而道。

一呼一吸本是真，

奈何卻非天地心。

欲待駕乘陰陽界，

萬玄億透無極通。

......

林恒仔細讀完小冊子，默想了一刻鐘道：

“弟子試試看。”

待經過三次嘗試，林恒總覺有所欠缺，又細讀小冊子，重新嘗試，如此反復揣摩，三個時辰后，依然無法貫通，一旦停止用鼻子，不到五分鐘就會出現窒息，他嘆口氣，搖了搖頭。

“不必灰心，你其實已悟到了，你的問題在于認識不足。”

“認識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