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3章 身份問題

  • 舊日碎片
  • 望舒慕羲和
  • 3185字
  • 2024-08-14 23:57:53

與此同時,“心善”的邱辰,并未和紀左更討論心善的問題。

紀左更也并不關(guān)注。

對封地武士而言,維持村社運轉(zhuǎn)、對抗邪祟混沌,做到這些就算合格。

至于說自己花費靈露,去降神術(shù)、助收割,那是自己的事,與他人無關(guān)。

而且,紀左更也非常相信邱辰說的理由:年少輕狂,初得神術(shù),不人前顯擺,如蟻爬心。

本來此番來援,若是邱辰已死,那就要順便把后事辦了。

可既沒死,甚至又于戰(zhàn)陣中射殺了賊寇。

那么紀左更的關(guān)注點,就是要為主公報喜,恭喜主君又得一良才駒驥。

也虧鐘離菟的提醒,邱辰也打算當個“千里馬駒”,自是把當初的戰(zhàn)斗略微添油加醋。

只推說自己御術(shù)不佳、陣法亦不算精通,因此前三箭先射了賊寇的助陣輔兵。

說到第四箭時,便如門口喝茶乘涼的老大爺吹噓年輕時見聞的語氣,緩緩道來。

“當時那賊寇趁我射殺其助戰(zhàn)輔兵,對我投擲一叉。虧得圣王傳承,我也是福至心靈,用前幾日參悟的剡注射藝,回身一箭,正好對劈賊寇魚叉?!?

“別說,我當時心里也是慌得很,這剡注射藝,之前也沒怎么用過,剛剛領(lǐng)悟,也不知道能不能中。嘿,誰知道真就好使……”

紀左更急忙打住,奇道:“你連射三箭,還有余力再用剡注?”

他之前讓邱九斤趕緊去找邱辰,就是因著邱九斤說邱辰最后用井儀法射殺了賊寇,在他看來已經(jīng)不可思議。

哪曾想,原來再最后射殺賊寇之前,竟還用了一擊剡注?

怪不得最后賊寇死時,是在逃走途中。

若是真的,那就說得通了。

可是,若是真的,自說得通;問題是,真實的過程本身,怎么也說不通啊。

邱辰故作姿態(tài),有些哀嘆地吐了口氣。

“哎,我也知道,剡注極耗靈力。”

“您也清楚,初入修行、法力低微,全部靈力其實也就只能射出十二三箭。尚不滿半袋,就要脫力。”

“但當時也是沒辦法啊。我若不用剡注,必被射中。明知道剡注極耗靈力,那時候也不得不用啊……”

他很自然地把問題,從“你為什么靈力那么充足”,變?yōu)榱恕澳銥槭裁催x擇那么耗靈氣的射法”。

問題一遍,倒似“靈力充足”,是理所當然一般。

紀左更聽了這話,半晌只憋出來一個字。

“呃……”

一個呃字,隱藏了太多的嫉妒、羨慕、震驚,與無奈。

初入修行,“也就”只能射十二三箭?

紀左更心想,你這個“也就”,用的是真好。

再看邱辰年紀尚小,父親又亡,估計是無人指點,不知修行之苦。

心道,莫非此人真是天生神力,竟把初學射可彀十二三,做理所當然事?

再想想自己當年初入修行,其中靈力難修的苦悶迷茫,心下無語。

“剡注技法,你學了多久?”

邱辰屈指一算,亦是一副追苦憶難的神情。

“剡注技法,果然是射藝中較難的。那些一般的射法,我早飯讀書,不待肚餓,便可彀弓攢射。”

“這剡注一法,竟是花費了足足一日半才學會。而且也就掌握了個皮毛,難以融匯,遑論貫通。”

言停語畢。

紀左更臉頰抽搐,胡須抖動。

“呃……”

半晌,他才從“竟花了足足一日半”的震驚中冷靜下來。

戰(zhàn)車繼續(xù)向前,問答依舊如故,紀左更也在短短旅途中學會了不再將震驚色溢于面顏。

井儀事,他不再問。

剡注法,讓他生出退意。

自己回去就致仕請辭吧,早點完成儀式,讓修行傳承給自己的長子。

自己肯定是不行了,這輩子就這樣了。

當初為了掌握剡注技藝,哪怕是最基礎(chǔ)的技法,他也花了足足六個星期之久。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連一日半都嫌難嫌慢。

是否修行的門檻可以傳承。

可修行技藝、靈力深淺,都無法傳承。

只能祈求圣王賜福、祖宗庇佑,自己的兒子踏入修行,不敢想如邱辰一般,哪怕多花十倍時間,若能十五日,一個星期就能掌握剡注射藝,自己死前也算是心滿意足。

心下郁結(jié)時,再看看田野間的農(nóng)夫,轉(zhuǎn)念一想:比起這些一輩子都不能修行的凡人,自己也算是好的了。

想到這,剛才心頭升起的許多郁悶,終究在無法比擬、無法觸及的巨大悲觀中,化作聊以自慰的自我開解。

一來他已年暮。

二來,就算年輕,若是一日與三日的差距,或還能生出一絲嫉妒、爭勝之心。

可如今看來,卻是一日與一季的差距,那還有什么心思去感慨?

不若嘆一句:金風至、天涼秋,早點致仕回家頤養(yǎng)天年逗孫為樂吧。

甚至,邱辰也給了紀左更另一絲希望。

說不定,自己的兒子,也能如此呢?

以前只是聽聞過沒見過的大邦巨邑天才事,如今就活生生發(fā)生在眼前,這種希望感、期待感,那可比之前聽聞的更強。

等轉(zhuǎn)到了最終決戰(zhàn)、羽箭沒石處,紀左更伸手以年長姿態(tài)拍了拍邱辰的肩膀。

“邱辰,你很好,天賦極佳,這是主君之福。”

“我回去后,會將這里發(fā)生的事回稟主君,主君亦的確會如鐘離菟那女子所言,將你視作千里駒?!?

“但是……那妮子的話,你不可全聽。”

“她是星眷門客,你是烈陽武士,有些事她可以做,你不能做?!?

“門客不過是鬻賣自身,價高得之,美其名曰擇木而棲?!?

“你是貴胄武士,只有技藝非是君子,更要有君子之德。”

“忠之一字……你當全靠自覺嗎?”

“況且,圣王傳承,德藝雙馨,相輔相成。若無君子德,君子藝也是不能突破的?!?

邱辰對于紀左更的警告,或者說提醒的最后一句,毫不在意。

圣王傳承德藝綁定?那關(guān)自己屁事,自己走的是邪神外道,領(lǐng)悟技法也不是靠德藝相輔相成。

但是此言的前一句,卻讓邱辰有些警覺。

忠,不是全靠自覺?

這是什么意思?

話存心頭,卻也不敢問出口。

這時候若問一句:我若不忠了,會怎么樣呢?

那場面多半難看,而且不免叫人早生戒心。

千里駒雖好,可要是養(yǎng)大了,跑去別人家圈里,那還不如不養(yǎng)呢。

邱辰連忙道:“謹遵教誨。銘記于心。況且,我家世代為鄑城武士,故土故人,豈生擇木之心?以我觀之,擇木而棲,實乃禮崩樂壞之事。禮崩樂壞,我不為也。”

他說的大義凜然,紀左更并不懷疑,寬慰道:“若別人說,我未必信。但你說,我是信的。你既能出于心善而助農(nóng)人收割,足見仁心。此事我也會一并告知主君,只是……還要勸你一句。靈露寶貴,不要用在這些無謂事上。”

邱辰連稱受教,這時候卻將話題一轉(zhuǎn),說了一件他琢磨了好久編出來的故事。

也算是給將來杏子的事,打打預防針。

“左更君,有件事,我難啟齒。子不言父,但是,這件事又不好不說。我……我父親在外……可能我還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呃,父親臨死前告訴我,說是若能……”

說的吞吞吐吐,可紀左更一下子就聽明白了,笑道:“這算什么難以啟齒的事?凡女慕君子,天帳地床,野合不禁?!?

“女子多慕強,你父親昔日也是一表人才。出征時候,不能發(fā)泄,找找野女做一番,實屬正常。”

“凡人如物,即可用來種麥收割、萃靈修葺;亦可當做器物,做泄火用。”

“此事,你自己解決就是?;虻芑蛎茫蘸蠖际请`仆,但也比在外面過得好?!?

“我回去會和主君說一嘴的。到時候也不必驚動他人,你就悄悄接來便是。若是本城的,簡單;若是外邦的,主君也會給你提一嘴的,畢竟你父親也是為主君戰(zhàn)死的,這等心愿,實要滿足。”

見紀左更對這種事習以為常,邱辰心下大安,忍不住忘了眼自家墳地的方向,心道死去元知萬事空,就這么樣吧。

再者,按杏子言,她母親要去找不同的叔叔,幫襯她家。想來既不在意這等名聲,也必有幾分姿色。

這樣說來,就頗合理。

真要是個無顏女,卻言父親當日一時沖動,腰帶一松,野了個合,怕別人也不信。

這種事嘛,提前和紀左更一說,甚至他都不必多解釋。

到時候,主君肯定默認接來的,就是邱辰的野妹妹。

就算去打聽杏子的母親,人家就不承認,那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還有丈夫。

直接承認,反倒惹人懷疑。

解決了杏子的身份問題,邱辰心情大好。

畢竟他這一套功法,或者日后杏子也要修煉的功法,都要解決的還是靈露的問題。

氪能改命。

如何有足夠的靈露去氪。

要么就是以戰(zhàn)功,擴大土地面積、下轄人口,靠數(shù)量達成。

要么,就得靠科技與狠活,提升畝產(chǎn)。

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邱辰也是別無選擇,只能選后者。

邱辰也算是看透了,按照自己的那套三觀,自己這類修行者,本質(zhì)就是人和生產(chǎn)資料合二為一。

自己是人,也是收割機、播種機。甚至可能還要杏子化身為小型化肥廠,手工搓“化肥”。

神國階梯上,木雕小姐姐坐地悲鳴,這世界是新的、億萬年尸體上的神國建不起來的那一刻,只怕已經(jīng)注定,夢想中濃煙滾滾的大工業(yè),已成泡影。

只能分散為小,以軀為器,先搞搞自給自足的莊園經(jīng)濟吧。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汤原县| 深水埗区| 竹山县| 永新县| 桃园市| 临猗县| 全州县| 绥德县| 若羌县| 周至县| 鄂温| 台南县| 盈江县| 马边| 龙井市| 安化县| 呈贡县| 潼南县| 宁陵县| 翁牛特旗| 扶绥县| 淅川县| 莆田市| 梁山县| 浦东新区| 西乌珠穆沁旗| 牡丹江市| 塔城市| 汤阴县| 石景山区| 江孜县| 孝义市| 丹寨县| 柳林县| 盐城市| 高邮市| 凯里市| 巴林左旗| 郸城县| 大渡口区| 鄯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