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似乎可以用不斷操演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射速”。
但是,這東西畢竟不是三種原料混合的火藥,而是靠自身的靈力、嗑靈露作為能量源,搓出來的。
貴的狠。
他實在舍不得,用一瓶靈露、萬斤五谷,去聽個響。
自己的修為還是太低,收入也太少,玩不起這種花費高昂的訓練方式。
大約是受到木雕小姐姐那套奇葩的修煉觀影響,邱辰捏著這枚玉韘,隱隱覺得自己就像是個電池老化的老頭樂三蹦子,這枚玉韘倒像是外接的一塊備用電池……
只不過,他別無選擇。木雕小姐姐這套奇葩的修煉觀,是暫時為止他唯一能夠接受、且不會因為三觀混亂而腦爆的修煉觀。
之后的幾日,直到下個星期八,邱辰終于在村社眾人的幫助下,完成了十枚玉韘的煉制。
自己這幾天禍禍的靈露,比起他父親出征打一場仗用的都多。
收割機神術也只是減輕了農夫的勞作,實質上并沒有提升糧食產量。而且農夫也沒閑下來,還要舉行祭祀來幫助他搞邪神儀式。
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搞邪神儀式,比彎腰割麥要輕松的多。
村社眾人并無不滿,而且感激日增。
好在,因為他父親算是戰死的,今年給封君的靈露貢就免了。收割麥子后,完成淬靈,又能得個幾十瓶。
如果一切順利,或許能趕在明年收獲前,讓杏子完成舊日神國的基礎教育,灌輸給她可修行的邪術。
引誘她……選一種可以讓田畝增產的法術深造。
給自己這個邪神,當一個合格的打工人。
最好是給她的工作上上價值,把給自己打工、為糧食增產,自己拿走大部分剩余價值,提升到為全天下人之幸福的高度。
讓她在身體的疲憊與苦痛中,精神早登天國。
“嘿嘿嘿……”
看著神國構擬的房間內,在那聚精會神驚奇于面堿和醋產生氣泡、氣泡能讓石灰水渾濁之類兒童實驗的杏子,邱辰心情愉悅,浮想聯翩。
在這段時間的“早教”過程中,邱辰發現杏子對化學充滿了興趣,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只要能夠突破靈露的限制,或者說畝產的限制,邱辰就可以拉更多的人擴大生產。
唯一祈禱的,就是這方世界的規矩,千萬不要是“純天然的五谷才能萃取靈露,加了化肥這等科技與狠活的,沒有靈氣……”
正想著怎么繼續引導杏子在舊日神國的天坑專業上走下去時,邱辰感覺到一陣波動,心中一驚,知道是有人來找自己。
留下部分神魂維持著神國運轉,剩余意識從神國退出。
遠處,邱九斤正一臉焦急地朝草廬跑來。
縱然神色焦急,這里畢竟是家族墓地,邱九斤礙于規矩,也不敢高聲呼喊。
直到來到草廬,這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情況。
“老爺,出事了。今天有三個娃娃出去玩,至今沒回來。”
邱辰剛想問村里人去找了嗎?
隨后反應過來,一聲嘆息。
晝夜交替,邪祟滋生。這可不是舊日世界,孩子找不到可以全村幫忙去找,尤其是水邊河塘。
這里孩子找不到,村社里的人怕也不敢去找,焉知不是邪祟所噬?
況且現在才發現,已是暗夜。真要是混沌滋生導致的,這時候去不是白送?
終究,這種生存環境,塑造了這里的人的行為方式。
“往常都是怎么辦的?”
邱辰相信,就這種混沌的環境,這種事必不是第一次。
“此時老爺應該暫離草廬,前往村社,開啟陣法,叫村社眾人各司其位,維系村社內陣的穩固。”
“若是夜里無大事,也無異象。那么明日太陽出來后,老爺當全副武裝,叫村社里隨軍眾人跟隨,巡視井田。”
“萬萬不可一人前往,更不可夜里出去。”
邱辰點點頭,顯然邱九斤的經驗很有意義。
“那三個娃娃的家人怎么樣?可有人看著?”
邱九斤聞言一怔,他沒想到邱辰這時候會問那三個娃娃的家人,這不該是老爺改管的事。
這時候老爺要做的,就是集結眾人退守內陣,保護好糧倉和剩余人口。
至于別事,那都是凡間事。
可邱辰既問了,邱九斤也只好回答。
“還能怎么樣……眾人看著,也沒有讓他們出去找。”
有些話,邱九斤沒說。
這三個娃娃的家里人,當時哭的凄慘,就要來草廬跪求邱辰去找一找。然而還是被人罵住了,打了幾巴掌才算是制住。
這是混沌滋生下的無奈。就算邱辰是好老爺,大晚上的出去找,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沒有修行者維持本陣,那村社其余人難道能活?
這是邱辰第一次遭遇混沌力量事件,他也不敢怠慢,便道:“既如此,就按你說的做。敲響銅鐘,點亮陣燭,今夜我來維持村社內陣。”
說罷,他將弓背起,帶著邱九斤回到了村社內。
隨著銅鐘敲響,村社眾人也都聚集到了村社廣場上。
平時冬日演武練陣的效果這時候也顯現出來,輕壯農兵按照陣法位置站好。
或是敲鼓,或是點火,忙而不亂。
邱辰穿過人群,走到那幾個哭的撕心裂肺的丟了孩子的母親身邊,嘆了口氣淡淡一句“節哀”。
再無多言,便走到陣法中心,消耗靈力主持陣法。
…………
村社外。
三個小孩的尸體,如同被丟棄的、吃過后的貝殼般,胡亂地扔在地上。
孩子眼睛未閉,瞪著雙眼,顯然死前極為驚恐。
渾身鐵青,背上還有許多窒息的紫痕。
莫利踢了踢這三個孩子的尸體,在肚子上踩了幾下,看著被踩了后孩子尸體的張合起伏,笑道:“中土人,就是脆弱。”
說罷,又沖著旁邊一人道:“你做的很好。被這三個娃娃發現,拽他們下河淹死做得好。淹死之后,沒有留在那,帶回來,做的也好。不然他們真要出來找,發現尸體,定有防備。”
那人如蒙大赦,表功般道:“族長,我今日循水潛入,發現他們已經收割完畢。如今大量的糧食應該都已堆放,還是族長聰慧,早來幾日,怕還沒有割完。”
莫利看了看遠處的一些光亮,仿佛已經看到明日攻破村社的場景,面露微笑。
“族長,這三個娃娃的肉,也別浪費了。不若獻祭給神?”
這話一出,莫利臉上的微笑頓時消散。
內心忍不住嘆了口氣。
只怕……就算獻祭,哪怕鮮活美味,自家的神,也不敢來吃。
這,是中土。
神,不敢來。
“算了,都是死肉了,神不喜歡。待明日破了村社,回去后再行獻祭不遲。今夜休息,明日一早,你們各去河中潛伏查探。待其出來巡視,我將其抓獲,再行入村。”
“你們萬不要不聽號令。要是他們有所察覺,死守村社,一旦大城里的強者趕來,要壞大事。”
莫利自認是有頭腦的。
他不會趁著村中武士出來巡視的機會攻村社,因為村社也有陣法限制,他是知曉的。
耗費靈力不說,而且村社武士也未必就回援。說不定會選擇逃走,一旦逃走進了大城,自己這點人,只能逃走。
就算不逃走,自己先偷襲村社,損耗靈力,未必就能有余力抓到村社武士。
中土武士,手段還是有的。
要不是趁著這一次喪禮時機新舊交替,他一個人可不敢生出生擒中土武士的想法。
莫利安撫了一下兩頭略有些焦躁的龜龜,決定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對戰。
…………
次日一早。
天剛放亮,朝陽東升,黑暗辟易。
冷血一點說,該死的早死了,甚至天這么熱,若沒被吃,都該臭了。
這時候再出去巡視,并不是為了找人,甚至不是為了找尸體,只是為了巡視下領地,確保邪祟已散。
村社里平日需要跟隨出征的十三名侍從兵,已經披好了甲,準備好了結陣布靈所用的鼓、鐃、盾、槌等器具。
他們真正防身的其實一支短矛。
武士之間的戰斗,往往在三五百丈之外開始。
武士不會浪費寶貴的靈力去襲擊他們。
不用靈力,則戰車間三五百丈的交戰距離,他們就算帶了弓箭也無法傷害到對面同樣負責給本方武士加BUFF的侍從農兵。
一支短矛,其作用與其說防身,不如說是為了讓自己假裝感覺到自己有利刃防身。
廣場旁的寬大獸欄處,早已穿戴整齊的邱九斤,正沖著一頭極為高大的戰車御獸拜謝行禮。
那御獸有近一丈高。
長著一個鹿頭,頭上有犄角。
身形壯碩,顏色類牛,但又非是全黃,而是帶著淡淡的異色花紋。
這些花紋形成了類似甲片的形狀,看上去雖仍柔順,但給人一種受到攻擊就會堅硬如金的意覺。
蹄子則十分古怪,很像是狗爪子,腳下似有肉墊,分成梅花瓣。
御獸眼神中頗有傲色,對于拜謝行禮的邱九斤,甚至沒有低頭致意,似是理所當然之事。
似乎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邱辰,鼻子里發出哼哼一聲。
等著邱九斤拜謝完起身,不需要別人再做什么,這御獸自行來到了旁邊的雙人戰車前。
并無鞍轡,亦無羈縻,甚至沒有拉車的環套。
戰車轅桿上的花紋,和御獸身上的甲紋形成了某種奇妙的玄妙聯系,就這樣用一種肉眼所見無接觸的方式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