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卡爾都忙著調動天母教派和“新教”之間的矛盾。
他先借著女工之口,把“‘新教’多了一支銀色鋼筆”的事傳了出去,再“一不小心”透露給了“家族”的人。
斯奈特之前在弗萊明身上吃了癟,正急著找回場子,這件事就送到了他手中。
“家族”很快就找上了天母教派,聯手向“新教”施壓。
正因為兩方聯手施壓,共鳴者不夠用,才導致了“新教”洗禮日的提前,阿依莫爾也因此加入“新教”。
昨天,通過德雷的描述,卡爾已經了解了新教徒阿依莫爾的事。
她雖然表面屬于“新教”,但卡爾認為,這是店主人在“新教”插下的一枚棋子。
這枚棋子的作用,他現在還不明白。
但他堅信,店主人的行為必有意義,只是他思維太淺薄,無法理解罷了。
想到這里,卡爾看向儀良的眼神更加欽佩。
這種布局能力和遠見的視野,正是他需要學習的內容啊!
如果能學會這些,發展教團、復活愛莉,又能難到哪里去?
卡爾想到這里,微微低下頭,滿懷愛意地盯著自己的肚子。
他把愛莉的半個腦袋藏進了腹腔里。
層層疊疊的黑色粘液包裹著她,隨著他的心意愛撫著她的臉頰。
這樣,無論去哪兒,他都可以一直帶著她了。
想著未來和愛莉團聚的日子,卡爾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干勁。
儀良看著卡爾堪稱古怪的行為,指尖不自覺敲起了桌面。
陽光是金黃的,投下的光落在他身上,卻變成了銀白色。
“我想,身為助手,你離開的似乎有點久。”他用調笑的語氣說。
只是一句話,就讓卡爾如墜冰窖。
他隱約看見了揮舞的附肢,順著海的邊緣像上攀爬,堵塞住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喉,禁止他的呼吸。
祂的否認和不滿,比死亡更令人絕望。
窒息感從內而外涌出,他斷絕了自己的生路。
卡爾迅速解釋:“我在為天母教派的事奔走。您知道的,天母教派并不是什么小東西……”
現在,對小鎮的布局僅達成了第一步。
無法進行下去的原因是,銀白鋼筆的位格實在太高了,“新教”寧可被兩方同時打壓,也想吃下銀白鋼筆。
畢竟,“寫下就可以成真”的能力過于強大。
雖然弗萊明只能用它寫一兩筆,但他可以把筆轉送回“新教”位于末冬的本部,讓教宗莫里哀使用。
本部必然會給予他獎勵,無論是獎勵職位的提升,還是直接給予適配的咒物,都能讓弗萊明的資源上升一大截。
屆時,哪怕“家族”和天母教派聯手,他都有獲勝的可能。
他這兩天如此忙碌,還能抽時間回小店,正是想問,如何拿回銀白鋼筆。
但即使取得了如此成果,儀良依舊不滿意……是為什么?
是因為弄丟了祂的筆嗎?
“抱歉,我不明白。您認為我應該做什么?”卡爾低下頭,盡可能放低姿態,不去直視祂。
每到這時,他就慶幸起店主人的仁慈。
店主人從不會嫌棄他的愚鈍,只要他問,就必定會給予答復。
“嗯……怎么說呢?”儀良似乎在組織語句,以便讓愚鈍的他理解,“我明白你想要幫助他們的心。但是,你是我的助手。”
祂短暫停頓片刻,繼續說:“留在店里,你能做的更多。”
卡爾沉思著。
他隱約覺得抓到了一條思路,卻又無法確認。
儀良繼續啟發:“有些簡單的事情,你可以代我完成。這才是助手的職責,不是嗎?”
卡爾隱約覺得,他抓到那個關鍵點了。
教宗該做的事,能代替祂完成、幫祂分擔的事……
他突然有了想法。
他們現在的教團,并沒有明確的教名、教義和祈禱手勢,也沒有特殊的專屬儀式。
這些,是一個教派最基礎的東西。
想要獲得更多的新教徒,管理好教派,除了這些,還要建立規則和制度,用以約束新加入的教徒。
他們一直想著發展教派,居然連最底層的教團建立都沒弄明白!
一陣懊惱爬上卡爾的心頭。
幸好,店主人為他點明了道路。
他的頭顱低垂,軀體的躁動都緩解了不少:“您說的是。那克羅威他們……”
話還沒說完,就被儀良打斷:“不用打擾他們。”
“謹遵您的教誨。”卡爾深吸一口氣,找了個小角落坐下,認真思考教團創建的事項。
看到卡爾如此乖順,儀良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總算得了一點空閑,放下椅子,準備補覺。
大狗打了一個巨大的哈欠,脊背增生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轉到腦袋上撓了撓耳朵,然后塞進嘴里一口吞掉。
它走回儀良身邊,趴在他身邊,守著他。
卡爾正坐在桌前,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教名和教義。
他堅信,這是神給予自己的鍛煉,只要能夠完成,必然會得到更多的恩典。
“教派的名字……”
他們敬仰的神是店主,店主人所做的事,是交易?卡爾回憶。
不,交易還是太膚淺了。
店主實際上做的事,是排解他們的負面情緒,給予他們新生。
既然如此,教派的名字……
“就叫‘新生’。”卡爾下定決心。
“教義就是,掙脫以往的束縛,為自己爭取新生。”
相同了這一點,卡爾的思緒就暢通了許多。
一個正式的教團逐漸成型。
儀良躺在椅子上,眼睛上蓋著本書,睡得正香,渾然不知自家助手搞出了什么大事。
他一直睡到下午,直到系統的提示音把他吵醒:
[觸發主線任務:成立教團]
[獎勵:168點能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系統就接著響:
[任務:“成立教團”,完成]
[限時:無]
[用時:0小時0分]
[用時評定:優]
[綜合評定:優]
[獎勵結算中]
儀良垂死夢中驚坐起,頂著混沌的大腦爬起來,眼神略顯迷茫。
怎么搞的?
他只是正常開個小店而已,怎么突然就有個教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