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祛魘
- 開局一株草,可斬日月星!
- 日月不淹春秋代序
- 2569字
- 2024-07-30 12:31:43
一行人并未停留,等矮道士從馬背上取了包裹,便跟著吳勇貴走向后屋。
“是魘鬼。”
吳勇貴帶著幾日走至屋門前,還未開門,就聽到那個瘦高道士開口,嘶啞的聲音帶著冷意。
果然如此。
與自己所想的大差不差,確實是魘癥,但并非那么簡單。
這道士還未進門便知道是鬼,果真有幾分本領。
白玉璞暗自思忖。
不過奇怪的是,那個矮個道士只是抬頭看了瘦道士一眼,并未接話,而是徑直推開屋門。
“好冷。”
一打開屋門,眾人都感覺一股森寒之氣撲面而來。
白玉璞看向屋中,窗外日光燦爛,陽光透著窗戶進入屋內,但這間屋子卻是如此詭異的寒冷,就好像太陽只帶來了光卻沒有帶來溫度。
“這屋子里一直都這么冷嗎?”
矮道士忽然出口問道。
“沒啊。”婆婆顯然也很驚訝,搖搖頭。“今早我給他喂藥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她看向吳勇貴。
吳勇貴也說道:“奇了怪了,今天早晨我出門采藥時,還沒有這么冷,怎地到了正午反而溫度下降了?”
“不用猜了,這屋里有鬼。”矮道士踏進屋門,眾人跟上,都打了個激靈。
“鬼?”
吳勇貴聲音有些發顫,他本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卻自從聽聞城隍廟莫名破敗之后,心里就掛上了一根弦,如今又聽到這兩位道長肯定,不免有些驚慌。
“無妨,我們既然來了,就肯定會幫二老解決。”
矮個子道士安慰道。
說著他走到床邊,瘦高道士緊隨其后,從包裹中取出一件又一件物品。
白玉璞也走了進來,那矮個道士見此,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但并未說什么,只是對著床上念念有詞。
眾人看著床上的境況。
屋中彌漫著淡淡的藥味兒,一個骨瘦如柴,顴骨凹陷男子靜靜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目光呆滯的看著屋頂,一動不動。
白玉璞仔細看著他,他總覺得這幅模樣好似在哪兒見過。
想著,他悄悄看向那正在取法器的瘦高道士。
這時,忽然“咔噠”一聲,那本僵著的男子突然脖子一歪,如死水般的臉倒向眾人,無神的雙眼直直的盯著白玉璞。
鬼!
白玉璞頭皮發麻,酥麻的感覺自天靈蓋直沖腳跟。
他感受到了。
一股包含著怨恨、凄厲和陰森的寒若幽冰的氣息。
是那魘鬼。
“動了動了。”
還站在屋門口的婆婆還以為孩子恢復知覺了,歡喜的驚呼道。
“噓。”卻不料吳勇貴并未高興,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顯然看出了不對。
這時,矮個道士已吟誦完畢。
高瘦道士已將法事所用的法器一一取出
符箓、令旗,最奇特的是一塊散發古樸光澤的木牌,上有四個板正字體,白玉璞并不認得,但猜想應該是專用的號令。
他微微點頭,暗自認可。
這些東西與前世做法大差不差,這二人有些傳承,看其所為,這世界的道法體系與前世有共通之處。
道法唯一。
即便有所差別,也是殊途同歸。
這木牌一拿出,屋子中頓感回溫幾分。
白玉璞眼前一亮,身體上好似有雷絲隱約閃爍。
雷擊木!
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尤其這令牌看起來好像還是棗木質地。
雷擊棗木,可謂道家圣木。
因其是集天地陰陽之電結合交泰之精華,鬼怪畏懼,可通神達靈,辟邪護福。
前世白玉璞的師傅就有一把由雷擊棗木制成的令劍,寶貝的很,白玉璞上手的機會也寥寥可數。
作為一個道士,若是能擁有一件屬于自己的雷擊木法器...
福生無量天尊,不可奪人所愛。
心中默念圣號,斬去雜念,白玉璞看向那二人。
只見矮個道士手中持著令牌,口中振振有詞:
“孽障!”
“還不速速現出原型?”
說著,瘦高道士將符箓貼于床頭,又五把令旗圍著床體插下。
待令旗放置完畢,像是擺下了什么玄妙的法陣,頃刻間,一股一股陰風自起,屋中頓時暗了下來,凄厲的鬼哭之聲響起。
從那床上枯瘦男人身上冒出縷縷幽森黑氣,自眉心匯聚,形成一個黑色鬼影。
“啊!!”
那魘鬼似乎非常痛苦,妄圖脫離此處。
床榻上枯瘦男人渾身顫抖,睜著的眼珠似乎繃綻開來,嘴唇發白,似有瀕死之兆。
“我的孩子。”婆婆見到這一幕,扶著屋門,不由心痛。
“道長,不如我先帶二老回避一下?”二牛看著婆婆心痛的樣子,出言道。
“不必,拿下這孽障無需太久,且讓二老靜靜等候。”
矮道人看著床上一番駭人景象,冷靜說道,頗有自信。
“嘶!啊..啊!吼!!”
凄厲的吼叫響起,仿佛能刺透人的耳膜,直穿人的心臟。
白玉璞被吵的刺耳,便用靈封住了自己的耳感。
他看向門口,屋門口的三人拼命捂住自己的耳朵,屋中二人卻淡定非常。
這世界道士竟如此厲害,凡人之軀便能降伏厲鬼么?
“這孽障要撐不住了,小心反撲。”
矮道士對著高瘦道士說道,他環顧四周,看向眾人之態。
白玉璞長了個心眼兒,待矮道士看到他時,他也裝作痛苦的模樣,盡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似乎難耐萬分。
待到其看完,他暗自觀察,卻發現那矮道人嘴角微微彎起,似有笑意。
莫不是勝利的喜悅?
正想著時,矮道人卻突然踱起步來,手中端持令牌,口中念念有詞:
“孽障莫要負隅頑抗,你為禍人間,害凡人之命。”
“福生無量天尊,我特持馭鬼號令,奉祖師之命,誅殺妖邪!”
那厲鬼似乎還想拼死一搏,幽幽綠火,虛幻鬼影森然出現。
“啊!!!”
凄厲的叫聲更加攝人,鬼影從床上男人身上脫離出來,張牙舞爪,似乎要撲在道人身上。
“哼!兇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矮道士高持令牌,大聲誦道。
令牌四字發出金光,照耀在厲鬼之身,使其不可逼近半步。
矮道人滿頭大汗,頗是用盡了全力。
一人一鬼就這樣僵持著,似有些難解難分之勢。
兀的,那魘鬼像蔫了一般,嗚咽一聲,竟化作黑煙,分成幾縷,涌入五把令旗之中。
瘦道人見狀,連忙將五把令旗收齊。
床上男人頓時大咳一聲,口鼻之中竟流出淤黑血液。
“咳咳。”男人眼神不再無神,卻仍然恍惚。
“我的兒!”婆婆此時已清醒過來,見狀,連忙撲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孩子,涕淚橫流。
蒼老的面容看著道長,一雙淚眼滿是心疼。
“無妨,阿婆,這是那魘鬼這些時日造下的淤血,如今流出,只需好生安養,便可恢復。”
聽到此話婆婆懸著的心終于安定下來,只抱著自己的孩子,也不作聲,只是默默流淚。
“我...我怎么了?”男人還有些恍惚,但看見面前蒼老熟悉的面容,淚珠從臉上的溝壑中滑落。
不禁悲從中來,也大哭起來。
“母親!”
母子相擁,痛哭流淌,卻是生的喜悅。
吳勇貴走上前去,雙膝一彎,便要向著兩位道長磕頭。
“謝謝,謝謝道長救我孩兒。”
見此情景,矮道士連忙扶住吳勇貴,待其立定:
“老丈,莫要如此,這都是我輩中人應該做的。”
“道長仙風高義,使人望塵莫及。”
門口的二牛也走了進來,對著道士拱手說道。
白玉璞看著眼前一副其樂融融之景象,卻無由生出一絲不安之感,但如今境況,也不好多說。
只得等吳大哥休養一番,再作詢問也不遲。
他心里這樣想著,身體也向前一步,說道:
“兩位道長之手段,實令人嘆為觀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