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道士
- 開局一株草,可斬日月星!
- 日月不淹春秋代序
- 2762字
- 2024-07-30 12:31:14
綠水盈盈,青山料峭。
伏牛山下的小村莊,平靜寧和。
待白玉璞和老人趕回村子,已至巳時末尾。
“嘎吱...”
推開院門的聲音響起。
“誰啊?”院中人的話語應(yīng)聲響起。
白玉璞站在門外,向著院內(nèi)看去。
小院不大,但干凈有致,一側(cè)晾衣,另一側(cè)則辟出了用木柵圍著的小菜園,里面翠綠的蔬菜茁壯生長,整個院落彌漫著一股柴火香氣。
這時,從一旁的灶房中走出一個圍著淡藍色襜衣的老婦人,衣裳有些舊了,但洗的干凈,微微發(fā)白。
走出的灶房的老婦,手里拿著布正在擦手,看向院門口。
“回來啦?”
溫和的聲音輕聲響起。
“回來嘍。”
一問一答,是老夫婦多年的默契,老婦人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看向吳勇貴的身后,她注意到了這個俊俏的年輕人:
“這位是?”
吳勇貴側(cè)身,向老伴兒介紹道:
“這是城里來的白公子,擱山上迷路了,在咱家借宿幾日。”
老婦人聽到,連忙熱情的招呼白玉璞進來。
白玉璞走進院子,老人已從屋中拿出幾個木凳來:
“白公子,先坐著奧,鍋里的飯一會兒就熟了。”
說著他看向正在卸下藥簍的白玉璞。
“來者是客,你怎么能讓白公子替你背簍子呢。”
老婦人瞥了正坐在凳子上的吳勇貴,數(shù)落道。
吳勇貴聽到哈哈一笑:“沒辦法,白公子可是個好小伙子。”
“老了,爭不過,爭不過。”
放置好藥簍的白玉璞連忙說道:
“這都我應(yīng)該的,婆婆。”
老婦繼續(xù)去灶房忙活去了,留下白玉璞和吳勇貴在院里閑談。
白玉璞發(fā)現(xiàn),這家中的氣氛與他所想的有些不一樣。
不像一個有重病之人的人家。
恬淡,平靜,卻有種勃勃向上的生機。
“老丈,可問吳大哥現(xiàn)在在何處?”
白玉璞問道。
“在后屋呢。”
吳勇貴已經(jīng)起身,正在收拾待會兒吃飯的桌子。
“不著急嗎?”
白玉璞指了指藥簍還帶著濕意的草藥。
“不著急,前日的藥還有剩下來的,已經(jīng)喂過了,哪有不讓客人先吃飯的道理。”接過話的是從灶房出來的婆婆,依舊是溫柔的笑著說道,正端著一個盛飯的木盆。
吃飯的桌子早被吳勇貴擦好,白玉璞連忙起身從婆婆手中拿過飯盆。
“米飯!”白玉璞看著手中的晶瑩的還冒著騰騰熱氣的米飯,眼睛突然亮了。
聞著米飯散發(fā)出來的柴火香氣,“咕~”的一聲,白玉璞臉上一紅,他已經(jīng)幾個月沒吃過飯了。
婆婆顯然也是聽到了,樂著笑道:“快去吃吧。”
碗筷很快擺上木桌,配菜一盆白菜燉豆腐,一盆燉的野兔子。
“好豐盛啊!”白玉璞有些納悶,難道是婆婆提前知道了,招呼自己的?
“哈哈,為了款待道觀里的高人,昨日才托人在鎮(zhèn)子上割的肉,不過看來中午是到不了了,估計是晚上才能到吧。”
吳勇貴一笑,說道。
“多吃點。”一旁的婦人夾給白玉璞一個兔腿。
白玉璞連忙拿碗接過,咬了一口,他不由夸贊道:“好吃!”
“婆婆手藝真好。”
野兔肉質(zhì)發(fā)細,味美香醇,但油脂較少,有腥膻,最怕做老。
不過婆婆顯然是個做菜的好手,先拿較肥的豬肉潤了鍋,將其油脂煸出來,放了八角、蔥姜之物去腥,干紅辣椒熗鍋,燜的時機掌握的恰到好處,再加上農(nóng)家的柴火,做出來的兔肉香潤酥爛,其肉湯更是拌飯一絕。
一旁的白菜豆腐同樣如此,清甜、爽利卻不失厚重的滋味兒。
白玉璞自幼和師傅在龍虎山上相依為命,可老道做飯實在難吃,無奈之下,他也成了灶房的一把好手。
想著,白玉璞便看見吳勇貴拿木勺舀了一勺肉湯澆在了米飯上面,裹著油潤微黃湯汁的米飯更為誘人。
白玉璞也儈了一勺子肉湯,他問道:“敢問老丈托誰去請高人了?。”
“是后村的二牛了,是個厚道人,爹媽死的早,大哥也在早些年失蹤了,從小吃村里百家飯長大,現(xiàn)在在鎮(zhèn)上做些生意,是個知恩的好孩子,村子里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都會盡力辦到。”
“失蹤?”
“是啊,也就是前些年吧,那段時間丟的人可不少吶,有村里的,也有鎮(zhèn)上的,鬧得人心惶惶。”
“唉。”
“這孩子如今年歲也不大,在這世界上卻舉目無親。”
吳勇貴咽下一口米飯,搖搖頭,又說道。
“可憐的娃娃,北嶺可不近吶,等他們回來,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老婆子,家里肉還有吧。”
“有呢,還不少嘞。”婆婆笑道,讓吳勇貴不必擔(dān)心。
白玉璞餓的久了,也是食欲大開,兩位老人身體好,心態(tài)好,再加上吳勇貴一上午的山路奔波,胃口自然也是不差,桌上的飯菜很快便享用一空。
用過飯后,白玉璞便在灶房幫著婆婆收拾。
“白公子,沒想到你還會做這些活呢。”看著白玉璞利索的手腳,婆婆有些驚訝。
“莫叫我公子了婆婆,叫我玉璞就好。”白玉璞擦干凈灶臺,擰盡抹布的水分,搭在窗口。
“好好。”
“老身還以為玉璞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兒呢。”看著收拾的亮亮堂堂的灶房,婆婆笑吟吟的說道。
“玉璞也受過苦啊。”
“突突突...”
自遠及近的馬蹄落在地面上,傳來陣陣聲響。
白玉璞正想再說兩句,卻聽見門口的動靜,又聽見吳勇貴在院門口喊道:“老婆子,快出來,二牛回來啦。”
婆婆臉上一喜,連灶裙都沒來得及解開,便匆忙來到門口,白玉璞也緊隨其后。
待走出門外,映入眼簾的是一前一后兩匹棕馬。
塵草飛揚。
“吁~”
待其立定,從前馬上翻身而下的是一個面容憨厚的年輕短寸男子,約摸剛剛成年,自然是吳勇貴口中所說的二牛。
后馬上則是下來一高一矮兩個身著藏藍道袍的清雋道士,棕馬背上還馱著一個灰色的包袱。
吳勇貴見狀,連忙上去握住二牛的手。
滿臉笑意的看向身后:“這兩位就是道長吧?”
二牛點點頭,拉著吳勇貴的手,熱情的向著他介紹道:“吳叔,這兩位都是北嶺上清風(fēng)觀中的道長,都是白河鎮(zhèn)周圍一等一的仙人。”
高個道士有些清瘦,看起來比較木訥,并不接話。
矮個子道士則相反,臉上堆笑,接過話說道:
“莫要如此說道,我們二位只是恰巧在家?guī)煹氖窒聦W(xué)會些本事而已。”
“怎么會呢,自從幾位道長來到清風(fēng)觀之后,鎮(zhèn)上的人只要有什么不對的便去觀上祈福,可靈驗了,連醫(yī)館都少去了,香火可是旺得很呢,以前的清風(fēng)觀可沒法比。”
“哈哈哈,莫說此言。”
...
看著眼前的二牛和矮道士一唱一和,白玉璞卻有些疑惑。
這二人身上并無靈氣波動,并非他所想的修行之人。
莫非真有些道門本事?
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遇到同行,他可得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正當(dāng)他沉思之時,那個自下馬之后便一直神情呆滯的高個道士突然抬頭,看向被半個柴門遮住身子的白玉璞。
“這位是?”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
吳勇貴反應(yīng)過來,向著二牛和道士介紹道:
“這位是外地來的白公子,在這伏牛山里游玩與朋友走失,今早我在山中采藥時碰巧遇上了,便帶回來在咱家借宿幾日。”
白玉璞拱手,打了招呼:“二牛兄,兩位道長。”
“白公子。”二牛撓撓頭,也學(xué)著白玉璞的動作回了一禮,有些笨拙。
“哦。”
聽到回答,那瘦高道士淡淡地哦了一聲,便又恢復(fù)了先前那副神情,只是這一次,他垂下頭,愣愣地看著地面。
氣氛一瞬有些凝滯。
“那二位道長進院子里先坐著?”
吳勇貴出聲調(diào)和道。
“我去給道長燒兩個菜。”婆婆站在門口,捏著灶衣,有些緊張又殷切的說道。
“不必了阿婆,我們下山救人治病,時間緊迫。旁邊還有個村子有人需要幫助,先帶我們?nèi)タ慈税伞!?
矮個子道士拱手說道。
“好好。”聽到這話的二牛連忙贊嘆道。
“兩位道長真是神仙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