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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貝幣

  • 雄霸春秋
  • 余人
  • 3290字
  • 2024-07-28 00:00:00

“吾不辯,今盜祭鵝在先,殺人剖尸在后,該當何罪?”秦穆姬自知理虧,當即板起臉來先聲奪人道。

質子圉的反應十分平靜,于是掃視眾人道:“今為魚肉,公為刀殂!公母賜奴隸鵝滿腹,定侄盜鵝而食,侄辯之何益,賜罪即可!”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抗爭并沒有用。

即便他現在拿出證據都沒用,只要自己還是秦國的一名質子,只要自己還在秦國的地盤上,那么人家便可以直接治罪。

倒不如干干脆脆任人宰割,等到自己順利回到晉國,日后繼承君位再慢慢進行清算,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爾可知罪?”秦穆公自然不會逆自己夫人的好意,當即沉著臉質問。

質子圉知曉眼前的秦穆公亦不是一個好人,定然是想趁機毀了自己:“吾言不知罪,有益乎?”

現在的事情已經十分明朗,秦穆姬打定主意要陷害自己,而秦穆公亦是借機給自己定罪,他分明就是案板上的魚肉。

在場的人員不由得暗自一嘆,原本他們自然不希望質子圉好過,但現在這個結果似乎同樣不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賜一奴隸食鵝滿腹,這個事情或許會有,但絕不是他們秦室所能發生的事,這奴隸歷來都是給他們秦室重要成員殉葬的。

現在他們活生生給這位晉國公子強加罪名,這個事情不敗露還好,一旦敗露他們整個秦室公族的聲譽都會受損。

當然,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唯有一條路走到黑,咬死這位晉國公子盜鵝殺人,讓這位晉國公子聲名狼藉。

“美哉!”華山博卻是心情大好,看到事態按著自己所提供的思路進行演化,嘴角不由得揚起一個龍王笑。

“念汝為秦質,初犯,罪不體懲,禁足五日!”秦穆公的臉色一正,顯得鐵面無私地宣判道。

雖然他是秦國的國君,又是質子圉的姑父,但質子圉終究是晉國公子。

且不說而今天下沒有因奴隸而罰貴族的先例,他這位秦國國君惡懲晉國公子很可能引發兩國交戰,何況他的目標是毀掉質子圉的個人聲譽。

正是如此,此次處罰重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給質子圉定罪,坐實質子圉的罪行毀掉這位晉國未來國君的聲譽。

質子圉聽到僅僅是要禁足他五日,虧前世還以為這位姑父是念及親情,但其實是對方的一個高明之舉。

若是刑責過重,不僅易于引發晉國方面的強烈不滿,而且讓各諸侯國懷疑秦穆公是伺機報復,遠不如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要精明。

雖然他是質子,但秦國國都并沒有城池,只要他不離開秦地范圍太遠,基本上沒有人會理會于他,他想要做什么都行。

面對要求呆在質子府五日的處罰,他亦是十分干脆地拱手道:“諾”。

夕陽下,炊煙裊裊而起。

雍邑雖然是秦國國都,但因周圍都是河流與山川,倒不需要擔心敵人偷襲,所以并沒有在此修建城池。

圉的居所在公族的聚集區,雖然沒有城墻阻攔,但圉這個質子想要從這里逃離,恐怕很難避開這么多雙眼睛及哨崗。

因這個時代的青磚還沒有問世,如今以土墻為主,采用實木做屋梁,而質子圉的宅子顯得十分的寬闊。

“主!”家臣亮迎出來,顯得規規矩矩見禮道。

家臣亮其實才剛過四旬,但整個人顯得很老態,特別是那地中海,導致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了很多。

質子圉打量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小老頭,心里頓時是五味雜陳,恨算一個忠仆,而眼前的亮亦是一個忠臣。

雖然在秦為質,但亦是帶來了幾個家臣和家奴,但那些人多是不忠之人。

“主,飯否?”家臣亮看著質子圉打量著自己,雖然心里十分困惑,但還是按著一貫的作風小心翼翼地詢問。

質子圉收起感慨的情緒,擺了擺手便進行詢問:“今日家中可安?”

“公送物至,正欲分往公孫宅!”家臣亮指著擺放在院中的物件,卻是有些不舍地道。

質子圉記起這是家里給他送來生活費,當即走向院中查看送來的物品,同時困惑不解地道:“為何要送往公孫宅?”

“這不是公子您的吩咐嗎?美人三妹自幼事雙親,孝道感人肺腑,故分財于公孫家!”家臣亮當即不解地道。

自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過于善良,甚至善良到受人誆騙。

質子圉的眉頭蹙起,想到那一個無情的女人:“她的雙親不過是好吃懶做,管他們家做甚?今后不得再送!”

上一世,他是年少不懂真正的情愛,亦不懂自己所贈東西的價值。

只是現在重活一世,他知曉誰才是自己需要關愛的那個人,而這些財物自己已經有了更好的用途。

至于美人三妹及其雙親是生是死,跟他已經再無半點關系,而他亦不會再跟這種無情之人再生任何牽連。

此時贏氏聚集區的炊煙裊裊而起,成為這個時代的一道風景線。

贏氏公室雖然是一體,但內部其實還是有所劃分。即便是作為核心的秦憲公一脈,但由于他們太能生,其實亦是分出貴與賤。

秦國在某些方面跟商朝反倒比較相像,如他們一直堅持商朝的殉葬制度,而今秦國國君三代都采用夏朝兄終弟及的傳承模式。

以秦穆公為例,他的位置并不是從父親秦德公那里繼承而來,而是經歷了兩位哥哥的繼承,而后才輪到他的身上。

秦宣公生子九人,莫立,立其弟成公。

秦成公生子八人,莫立,立其弟穆公。

這固然是秦室的一種繼承方式,但跟秦室所處的環境戚戚相關。

雖然周王室給他們的先祖賜了封地,但那是一張空頭支票,自周王室的鎬京被占,整個關中已經屬于西戎的地盤。

秦室多年跟西戎交戰,為了生存和擴張,讓他們輕視嫡長制,很多時候采用更優的兄終弟及的傳承模式。

美人三妹父親公孫正的爺爺是秦武公,只是秦武公死后,選擇將位置傳給他的弟弟秦德公,亦是現在秦穆公的父親。

到了公孫正這一代,雖然還是屬于秦室公族的核心成員,但這不是一個養閑人的時代,所以他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公孫正雖然有公孫之實,但他父親兒子眾多,并不給他留下什么財產。他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而今最大的收入來源竟然是依靠自己女兒。

公孫正的妻子柳氏看到女兒歸來,當即急忙迎上前道:“三妹,何以遲歸?”

“河南踏青,故遲!”美人三妹的神采飛揚,亦是解釋道。

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一張圓圓的臉蛋,身穿著一套華貴的絲綢彩衣,頭上的飾品眾多,顯得十分會打扮自己,身上洋溢著一股青春的氣息。

柳氏關切地探頭望向美人三妹的身后,略顯失望地道:“圉何在?”

“心正歡,母催之!”美人三妹想到那個總纏著自己的男人,剛剛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柳氏知曉自己女兒的心意,于是道明其中緣由:“聞晉國來人,定是晉公遣錢來,銅鏡當磨,故念及圉!”

雖然銅鏡是一種好東西,但時常要打磨和拋光,所以并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哪怕是買得起銅鏡,但這維護的費用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現在他們公孫家已經沒落,若不是質子圉一直以來的支助,別說用得起銅鏡,哪怕吃飯都會成為問題。

公孫正躺在搖椅上,同樣已經打起了自己的規劃:“五日馬市啟,父欲換一良駒!”

美人三妹的臉色微緩,于是說出自己的盤算:“今于河南聽雅音,引雀似神人!圉錢至,購玉簫,余錢歸父母!”

公孫正和柳氏知道質子圉的慷慨,哪怕自己女兒買一只玉簫,剩下的錢給他們買良駒和打磨銅鏡自然是綽綽有余。

由于一家三口各自都抱著自己的小心思,特別美人三妹十分渴望玉簫,故而對質子圉的愚蠢送錢行為十分的期待。

只是他們并不曉得事情已經發生了改變,他們所期待的圉錢終究不屬于他們,讓我們的視線重新回到質子圉的居所。

“主,當真?”家臣亮頓時大喜,當即欣喜地道。

只是他并不敢表現得過于高興,畢竟誰都不曉得這個主會不會再度變卦,讓自己的好心情突然化為泡影。

質子圉從送來的物品中拿起一面銅鏡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當即故作不滿地道:“爾不從,護贏女?”

“諾!主悟,臣喜泣!”家臣亮用袖子抹著老淚,一副十分欣喜的模樣。

他其實早已經看出那公孫氏并非良善之家,公孫氏雙親拿著他們公子相贈的錢物揮霍,更是背地里說他們公子的壞話。

至于那個美人三妹長得倒是生得嬌滴滴,顯得一副十分清高的模樣,但他一直覺得那個少女的心智成熟早,遠比自家公子心機要重。

她雖然一再拒絕自己公子所贈之物,但第一次都是照單全收。

只是奈何,自家公子癡迷于那個女人,所以每一次都將侯爺送來的財物分一大半給贏家,而他們的日子反倒過得苦巴巴的。

好在,現在是雨過天晴,自家的公子終于是醒悟了。

質子圉對這個時代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已經開始檢查晉國贈送過來的財物,這里主要是以銅幣為主。

在這個時期,華夏沿用天然貨幣——貝幣。

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什么貝殼都可以制作成貝幣。貝幣一般要選用齒貝,它小巧玲瓏、色彩鮮艷,堅固耐用,亦是這個時期百姓所喜歡的裝飾品。

貝幣的背面要磨平,中間鉆一個孔,這樣便于攜帶。貝幣的貨幣單位是朋,五貝為一串,兩串為一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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