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市上東區，“大老板”餐廳。
從外表上看，這家餐館和別的餐廳沒什么區別，但從這條街上住的人都知道，永遠不要嘗試在這家餐廳里吃白飯、挑事或者斗毆，這是無數人總結出來的血淚教訓。
因為這家餐廳是薩爾·馬羅尼開的。
身為哥譚市反派的一分子，很多人都尊敬馬羅尼，不僅是因為他在上東區有三間舞廳、兩間酒吧和自己的連鎖餐館，更重要的是他是個傳統派。
在現如今這個各種帶著面具的怪人橫行街頭的年代，能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的混黑幫，實在是太難得了。
當然，即便是再喜歡抽烤煙的人，煙癮上來手邊又沒有煙時，也會抽兩口電子煙的。
這個比喻很適合現在的馬羅尼。
法爾科內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與老教父鏖戰許久，他沒占到一點便宜；那個新上任的警察局長更是眼里容不下一點釘子，讓他的各種違法活動舉步維艱。
“最關鍵的是，那個狗操的地方檢察官——哈維丹特找到了我的犯罪證據，有個天殺的雜種跑去當了污點證人！
“在他的要求下，檢察院把提審日期提前到了萬圣節，他們都不休假的嗎？！”
此刻，馬羅尼面目猙獰，對面前帶著面具的男人不斷念叨著：
“哥譚已經不是之前的樣子了，黑幫之間互幫互助的年代早就過去，現在法爾科內巴不得我死，那些只為利益而生的官員們也不會覺得我還有什么價值。
“所以……你得幫我！”
“你知道，要是我做的事被公開于眾，那你，也絕對逃不了……稻草人。”
被稱為稻草人的男人帶著一副令人膽寒的面具，他消瘦的身材幾乎沒有什么浮動，隨后緩緩道：
“幫你？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沒有那么親密吧？你交錢，我交貨。僅此而已。
“如果你想威脅我，我不介意來一次黑吃……”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馬洛迪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整個人靠在卡座的柔軟靠背上。
“我只是需要一批更強的，足夠讓人永遠也說不出話的‘藥’，畢竟哥譚不會讓一個瘋子或者植物人走上法庭。”
“啊……我明白了，那么，馬羅尼先生，你這次可要破費了。”
“只要能活著，錢算什么東西？”
馬羅尼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希望你盡早把東西準備好，我的耐心可不是很足。”
稻草人沒說話，只是靜靜的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馬羅尼剛喊了一聲“送客”，就看到自己的小弟神色奇異的走了進來，對他附耳道。
“Boss，有個人過來找你，是……是哈維丹特。”
“什么？！”
馬羅尼先是一愣，隨后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就往外走，指著哈維的鼻子道：
“丹特！你是覺得你已經穩操勝券，所以過來找我炫耀了嗎？！
“你就不信我現在把你殺了，然后把你的尸體寄給你妹妹？！”
哈維丹特站在大堂里，看到馬羅尼出來，他搖了搖頭道：
“并不是，馬羅尼，我這次找你來，是為了讓你當污點證人？
“你應該知道法爾科內最近的各種大動作，他一定在計劃著什么，而你之前又恰好是他黑幫聯盟中的一員……”
“所以你打算讓我去自首，再舉報法爾科內？”
馬羅尼難以置信看了看旁邊的小弟，突然笑了起來，他的手下們也很識趣的附和了他的笑聲？
“丹特，天吶，丹特，那么照你說的這樣，我會有什么好處呢？”
馬洛尼像是逗小孩一樣對哈維問道：“是法官能夠對我犯下的罪視而不見，還是你以后再也不過來煩我？
“得了吧，他們最多只會把我的刑罰從死刑變成無期，讓我在監獄里吃著豬都不看一眼的伙食，然后在三平米都沒有的監獄里老死或病死！”
馬羅尼臉上的笑容，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他對著丹特暴怒道：
“現在，在我還沒改變心意前，你最好趕緊滾出去，然后告訴你妹妹晚上出門要注意安全！”
話畢，他擼起袖子狠狠給了丹特一拳，旁邊的一眾小弟看見老大動手了，也沖過來，一邊對著丹特拳打腳踢，一邊把他推出了餐廳。
“呼……該死，這一拳可真疼。”
哈維躺在街道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地上的垃圾和污穢把他的西服變成了乞丐裝。
有些路人注意到他的窘迫，往這里看了一眼，隨后繼續若無其事的做起自己的事。
在哥譚，打架斗毆什么的屬實上不了臺面，就算現在街上有人開槍，無差別射擊，大部分市民也不會驚慌，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哈維，我他媽就知道你要來這兒！”
一個女生大步跑到了哈維面前，臉上帶著擔憂和焦慮的神色，伸出手將他扶起。
“我都跟你說過了，馬羅尼絕對不會同意的，你為什么還是不信？現在被打了，你滿意了？”
女生雖然嘴上很毒，但她眼底的關心卻是掩蓋不了的，她便是哈維的妹妹，杰西卡·丹特。
“你說你怎么這么蠢？哥譚所有人都知道這些黑幫分子不干凈！
“你根本沒必要像現在這樣和他們勾心斗角，隨便套幾個常見的違法行為，就足夠把他們都送進去了。
“證據，杰西卡，一切都要講證據。”
哈維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紅腫的胳膊：
“我知道很多人都認為我們這樣做沒有意義，心中也有委屈或不滿的情緒。
“如果遇到不公平的待遇，甚至還可能會認為我們是從犯，是潛在的劊子手——
“但是，如果沒有證據就貿然定罪，我們和罪犯又有什么區別呢？
“結果正義固然讓人興奮，但更多時候，哥譚更需要程序正義。”
“我真的害怕你哪天突然橫死在哥譚街頭。”
杰西卡嘆了口氣，這個還在讀高中的女孩對自己這個理想化有點過頭的長兄認真的道：
“有誰會認同你的理念呢？最典型的——就像蝙蝠俠，他從來不在乎什么程序正義，他出現了以后，哥譚式的犯罪指數下降了5個多點。”
“首先，蝙蝠俠壓根兒就不存在！”
哈維反駁道：“那只不過是哥譚人飽受罪犯侵擾后，所產生的幻覺罷了。
“還有，我可不覺得沒人會認同我。”
哈維拍了拍身上的污穢，從自己的兜里取出一枚紀念幣，突然向空中一拋。
“根據我的觀察，布魯斯韋恩和湯米王這兩人，會和我相談甚歡的。”
“明天晚上的蒙面舞會上，我會和他們好好談談的。”
硬幣落在哈維丹特的手背上，他沒有看是那一面，而是對著杰西卡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
黑面具最近感覺很奇怪。
明明自己的勢力范圍在不斷擴大，每天也都有慕名而來的反派加入他的陣營，但羅曼的心里總是感覺有根刺。
他知道這是他的第六感在幫助他，他只是脾氣暴，但并不瘋、也不傻。
像現在這種情況，那只有一種可能，還被人直接寫到了明面上。
幫派里有臥底！
“又死了一個，這是第幾個了？”
企鵝人和黑面具，站在一具尸體前，眉頭緊皺。
“先是幾個外圍小雜魚，然后是內部成員，現在他已經開始暗殺有名有姓的反派了。
“黑面具，你覺得這個‘豎鋸’是誰派過來的？”
“不知道。”
羅曼搖了搖頭，隨后咬牙道：“但我知道，我們中出了一個內鬼，甚至不止一個。
“活結的實力本來就不強，在哥譚根本排不上號，要不是他投降的早，我早就把他弄死了。
“但即便對這種貨色，對方卻還在用偷襲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所以……”
黑面具正色道：“他背后的勢力一定很弱。”
“這點我贊同。”
企鵝人擦了擦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試探性的問道：
“還有，你說‘內鬼’是怎么回事，是有什么頭緒嗎？比如發現誰很可疑之類的？”
黑面具再次搖了搖頭：“可疑？要我看來，哥譚的人一個比一個可疑。
“那些貪生怕死，一個個只會打順風局的小嘍啰們自然不用多說，誰狠他們跟誰，在我看來，他們每個人都像是內鬼。
“哥譚的怪人們就更不用提了，看看最近過來的都是什么人——
“老肖恩的女兒佩頓萊莉，一個玩人偶和娃娃的小姑娘，估計內心還沒長大；法爾科內之前的手下維克多扎斯，但是他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往身上刻的圖案變了，言行舉止也像個好人……
“還有剛才，一個說自己能掌控植物的女人闖上門來，說什么‘警察局長要殺他’，希望我們能先去弄死那個湯米王……”
黑面具冷哼一聲：“我現在感覺，幫派里除了你以外，基本就沒有自己人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等著某一刻……背叛我！”
“我知道你最憤怒背叛這件事。”
奧斯瓦爾德硬撐著，艱難向黑面具道：
“但我肯定是不會這么做的，你知道我的性質準則，沒人能開得出比三十億美元更高的價位。”
“但那個該死的湯米可以。”他默默在心里補了一句。
“不錯。”
黑面具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些，他不屑道：
“那些該死的叛徒和他人的走狗們永遠也想不到，我會在明天將哥譚的達官顯貴們一網打盡，以布魯斯·韋恩的名義！
“他們更想不到，我已經早早掌握了魯伯特.索恩遺留下來的販毒工廠和軍火庫，只要他們一死，哥譚便盡在我掌握之中……”
“砰！！！！”
窗外火光四起，讓黑面具的豪情壯志又憋回了肚子里。
企鵝人好奇的往爆炸的方向看去，隨后震驚道：
“那個方向，不是你說的，魯伯特的販毒工廠嗎……等等！那里爆炸也就意味著……”
嗯，如果法爾科內在場，那他一定對眼前這一幕很熟悉，但在場的兩個人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臉色紛紛陰沉了下來。
黑面具在心里怒罵“這是哪個殺千刀干的”。
企鵝人也在心里怒罵“有爹生沒媽養的湯米真傻逼”，一次用完了他能賣一年的炸藥量。
沒錯，這場爆炸自然是湯米計劃的，至于具體發生了什么，還需要讓我們將時間調到半個小時前——
“塞琳娜，塞琳娜，這邊！”
黑面具的藏身處在他原先的府邸，只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每個人都能找上門來。
當湯米幾人找到塞琳娜時，他正在宅子不遠處，和“智能炸彈”——斯拉姆的兒子，小斯拉姆交談。
“你們怎么來了？”
塞琳娜的表情有些驚訝，語氣還帶著些許譏諷：“我還以為你們都要等到一個‘完美’的時間才會行動呢。”
“對不起。”
湯米很理智的道歉，承認了自己的問題：“是我沒有考慮好這件事，但看上去我還有挽救的機會。”
“第二次機會可不代表是更好的。”
貓女拆了一句臺，隨后看向其他人，不愿再搭理他。
毒藤女、急凍人、扎斯先生、二代腹語者和好幾個她叫不上來的反派，一共就這些人。
“呵……湯米，如果你指望靠我們打進黑面具的大本營，然后把這里搞個天翻地覆再把人救走，那我勸你最好現在就回家睡覺。”
貓女不滿道：“所以你來的目的是什么？為了不讓我一個人送死，所以選擇陪我一起？
“湯米，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追我、讓我感動或者其他之類的，那我想你還是回去吧。”
“你看，塞琳娜，又急。”
湯米伸了個懶腰，云淡風輕的伸手指向街口處的幾輛皮卡。
“誰說我們要去直接送死了？你聽說過圍魏救趙嗎？”
“那是什么？”貓女疑惑問道。
“炸藥，威力有一頓當量，足以把一整條街炸翻天。”
湯米面無表情道：“我身為一個警察，隨身多帶點炸藥很合理吧。”
“……湯米，你簡直是瘋了。”
貓女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后奇怪的臉紅了起來：“好吧，在我身后那位是‘智能炸彈’，你應該認識他，還有……”
“干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