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湯米趕到芭芭拉的家時，他順理成章的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墻上、門上、桌子、書柜……到處都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報刊、照片和線索，內(nèi)容大多和食人有關(guān)。

屋里的沙發(fā)上捆著一對中年夫婦，此刻神情慌亂。

廚房的地板上隱約還能看到干涸的血跡，看起來已經(jīng)有個幸運兒進了芭芭拉的肚子里。

什么？為什么說他是幸運兒？

你知道在哥譚能進到美女的肚子里，是一種多幸福的死法嗎？

能有這樣的福氣，知足吧！

湯米絲毫沒有理會那些看上去就很奇怪的東西，實際上現(xiàn)在他心里的慌張就少了許多。

他走到芭芭拉面前，伸出手捏住她的臉仔細觀察：

“嗯……臉不白，嘴不紅，瞳孔不大也不小，現(xiàn)在也沒跟我笑，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湯米，你在干什么？！還有，你的眼眶被誰打了？”

“那不重要。”湯米再次捏了捏芭芭拉的臉頰，手感簡直一流棒。

芭芭拉不滿地推開了湯米，指著沙發(fā)上的兩人道：“我要殺人！我要殺我爸媽！你為什么不阻止我？”

“阻止你？我為啥要阻止你？難道這是某種新穎的情侶Play方式嗎？”湯米疑惑地問道。

“你殺的又不是我爹媽，又不叫瑪莎，誰會閑的沒事過來找你的麻煩？這點小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被感染狂笑病毒了呢。”

“但是……你不是警察嗎？警察不應(yīng)該管這些事嗎？而且你還是我男友！不應(yīng)該更關(guān)心我嗎！？”

芭芭拉懵了，壓根沒去管那什么狂笑病毒，瞪大雙眼對湯米認真道：“我殺完還要吃他們哎！”

“吃他們？！恭喜！哥譚又多一位專業(yè)領(lǐng)域人才！”

湯米興奮地為她鼓起了掌，向她引薦道：“不就是吃人嗎？這有什么大不的！？

“我認識個姓漢的叔叔，平時也挺喜歡吃人，主打一手儀式感和輕奢風，這還有不少粉絲呢！

“小芭啊，你努力一下，在哥譚也混出個名堂來，以后我看誰不順眼你就吃誰！”

“誒？”

芭芭拉被湯米的話徹底搞傻了。

她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像是戀愛中失敗的原配，精心為情侶準備了生日蛋糕和周年紀念禮物，結(jié)果到頭發(fā)現(xiàn)還沒有第三者的一句話管用。

她強撐著哭泣的欲望，對湯米問道道：“你……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想殺他們嗎？”

“這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好賭的爹、任性的媽，童年時孤獨可憐、無依無助的那個她？

“哥譚市的反派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這么講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之前我還好奇你這精神病怎么回事呢，原又是來一個原生家庭惹的禍……”

“出去！”

芭芭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一刀捅進了她媽的心口，對湯米悲憤道：“你根本就不懂我！我不想看見你！”

話畢，她又是用力一刀，親手了結(jié)了自己的生物爹。

“我靠，下頭女真可怕。”

湯米沉默了好一陣，從嘴里憋出來一句名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芭芭拉的黑化在他預(yù)料之內(nèi)，甚至是他有意為之。

俗話說的好，假如生活QJ了你，如果阻止不了，那就坦然面對，湯米現(xiàn)在純純就是這種心態(tài)。

再說了，電視劇里邊這女人就是一純舔狗，湯米甚至還巴不得她立馬黑化，幫他擋擋哥譚市的其他瘋子們。

至于什么吃人喝血的小毛病啊……湯米覺得吧，這在哥譚屬實是不夠看。

再說了，女孩子貪吃一點兒又怎么了？

人家食材都沒說話，肯定輪不到他發(fā)聲。

“嗯，沒什么問題了，剛好明天和黑面具打團，今天把這些爛事解決，我就不信他能……”

“湯米，湯米！”

“咦，誰在喊我？”

湯米好奇的循聲望去，只見窗外的一株爬山虎的葉子上突然長出了嘴，對著他喊個不停。

“爬山虎會說話？哈哈……我真是喝多了，看來改天得跟哈維練練酒量了。”

湯米的臉上露出一個強裝出來的笑容，隨后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快步朝著樓下走去。

“湯米！你他媽的別裝聽不見！”

爬山虎砰的一聲撞破了窗戶玻璃，一根翠綠色的藤條豎在樓道里，剛好擋在湯米面前。

“聽我說，我是艾薇，塞琳娜不見了！

“她大概率是去黑面具的大本營救人質(zhì)，依我所見，她這趟完全是去送死，塞琳娜之前就偷了黑面具不少東西，現(xiàn)在過去指不定被怎么折磨……”

“你他媽的別往下說了！”

湯米快要崩潰了，他一把抓住藤條，癲狂道：“她是不是還穿著黑色緊身皮衣？打著秘密搜查官的名義去的？”

“為什么你們總喜歡在決戰(zhàn)之前做一些降智的操作，自己白送，然后讓隊友束手就擒？”

“額……”

艾薇沉默了幾秒，隨后咳嗽一聲，十分肯定道：“局長，雖然我不知道緊身膠衣和搜查官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好像發(fā)現(xiàn)，你……”

“你沒朋友吧？”

“你應(yīng)該體會不到這種，朋友因為自己的原因被壞蛋抓走折磨，然后你還得等著他們遍體鱗傷，再去救他們？”

“塞琳娜這么相信你，于是一等再等，但過了這么多天，你看上去什么都沒做，至少我的植物們是這么看到的。”

“你……”湯米本能的就要反駁，又被艾薇打斷。

“湯米，你看上去挺酷的，不過你身邊沒有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艾薇的話鋒一轉(zhuǎn)，用更銳利的快刀道：

“不，你不是身邊沒有人，你是心里沒有人——不管是哈維布洛克，還是布魯斯韋恩，好像都是你人生的過客一樣。

“還有，你看上去挺在乎塞琳娜的，但這只是因為她長的漂亮，你只是饞她的身子。

“你……誰他媽心里沒有人，誰他媽饞別人身子了！你說誰呢？！”

湯米的臉突然漲紅了起來，猛地一跺腳，指著毒藤女……爬山虎罵道：

“你幾巴在哥譚什么實力啊？！敢在這跟我指手畫腳？

“不就是救人嗎，要救那便救！現(xiàn)在就去救！！”

三個星期一天不停的加班，連續(xù)抓捕了二十余個反派的勞累，以及今天發(fā)生的這一連珠炮的爛事，讓來到這個世界后的湯米先生第一次的紅溫了。

因為湯米突然發(fā)現(xiàn)，毒藤女好像說的完全正確。

仗著對劇情熟知，他自恃現(xiàn)在哥譚盡在他掌握之中，可以說他壓根就沒把目前的反派們放在眼里。

雖然主觀意識并沒有這么想，但湯米的潛意識并沒有把哥譚市，乃至這個世界的人當成活人。

他在帶著“游戲”和“娛樂”的心態(tài)對待事物，相應(yīng)的，哥譚市的人們自然就變成了NPC，和人對話時，總是莫名多出一股奇怪的違和感。

那種感覺叫做“人類”的高傲。

在哥譚呆了這么久，湯米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小，直到今天，毒藤女幫它戳破了這層膜。

這個世界的人同樣具有靈魂，同樣值得尊敬，反派和正派們的故事，也不會按照原有的計劃慢慢發(fā)展。

說不準哪天，街上的行人就會對著他開槍，那些知名的反派也會突然出現(xiàn)。

如果他依然帶著“角色們會按照原有的劇情發(fā)展”這種觀點，那他才是真正的傻逼。

甚至現(xiàn)在就可以說，未來發(fā)生的所有事，他所知道的劇情都只能起到參考的作用。

哪怕明天就會出現(xiàn)小丑、貝恩甚至是達克賽德，他都不會驚訝了。

因為自從他抓走了維克多·扎斯開始，這個世界就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嶄新的、從未有過的平行宇宙的道路。

所以……

“呼……謝謝你，艾薇，你說的很對。”

湯米吐出一口濁氣，情緒恢復(fù)正常。

他現(xiàn)在感覺狀態(tài)良好，必須趁著這股勁做點什么，于是他轉(zhuǎn)過身，對著芭芭拉的公寓敲了敲門：

“芭芭拉，對不起，剛才我……”

“滾！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徹底結(jié)束了！！！”

毒藤女聽到聲音好奇地湊了過來：“怎么回事？原來你有女友的嗎？”

“之前有。”

湯米搖了搖頭，對她無奈道：“現(xiàn)在估計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