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逸身著衣袍枯黃焦黑,頭上一頂法帽也是臟的不忍直視。
因此鄭逸徑直來到一家左縣最大的衣行,里邊門可羅雀,伙計百無聊賴的蹲在門口看著小書。
臉都要貼近小人圖上了,伙計也沒發現近前來了個人。
鄭逸見對方看的入迷,又見其領口處青色紋身,于是咳嗽一聲,將對方驚醒。
“小哥,你這店還營業?”
伙計被嚇一跳,抬頭發現竟是一個騎驢怪人到了近前,忙起身喝道:“嚇小爺一跳!干什么的!”
“還能做甚?”
鄭逸擺了擺身上衣服道。
“貧道想做身衣物。”
那伙計上下對著鄭逸打量一番,做套衣物可不便宜,眼前這廝看著不像有錢的模樣啊!
豈料,鄭逸似是讀出他的心思,一枚沉甸甸的金元寶就被其翻出手心。
“錢不是問題。”
伙計雙目被金光晃的出神,伸手就要去抓,卻抓了個空。
鄭逸手掌一翻,將金元寶變了回去。
“你且幫我按這件做好,之后自有你的好處。”
說完,一件衣袍就將伙計蓋住,等他探出頭時,那道人就騎著驢進了店。
......
“上好面料?”
“尋常即可。”
“可能要些日子...”
“貧道不急。”
衣行中,一上了年紀的裁縫對著鄭逸上下比量,而那伙計則雙手抱胸,仿佛在看戲一般。
“道士,我可聽城門兄弟說了,有個道士進城沒錢要來賣驢,不會是你吧!”
伙計冷笑著說道,鄭逸毫無所覺,反倒是老裁縫嚇得抖了抖。
“貧道只是沒有十文錢,可沒說沒錢,等貧道做了這件衣服將元寶找開,那十文錢還了自是。”
鄭逸輕輕拍了下老裁縫肩膀,讓其繼續。
“呵呵,莫耍花樣!”
伙計冷冷威脅道,而后就再次回到門口坐下,只是那雙眼睛時刻注視著里面的情況。
鄭逸這身道袍工序不算復雜,上邊圖案也只是尋常刺繡,不過光這個老裁縫做起來確實費力。
好在鄭逸來這左縣并不著急,讓他慢慢做就好。
此時鄭逸只穿著一身青灰內衫,頭戴一頂圓瓜帽,頗有一副富家敗財公子哥摸樣。
衣行并不算大,被鄭逸牽進一頭青驢更加顯得有了幾分擁擠。
鄭逸正想騎上青驢出去逛蕩一番,卻被守在門口的伙計攔下。
“不讓出去?這是什么道理?”
鄭逸氣笑了,朝面前張開雙臂的伙計問道。
“嘿嘿,出去誰知道你是不是要逃?想走可以,先把金元寶留下!”
鄭逸拿出的那枚金元寶他可看的清清楚楚,都有拳都那么大,分量十足!
一個十兩的金元寶以當前兌換價格而言,是一百兩白銀,那枚金元寶估摸足有三四十兩!
這可是一筆橫財啊!
伙計心中想著,他早就叫人去通知當家的,可不能讓這條肥魚溜走。
只是他有些低估了面前這個道士。
見對方死心擋路不走,鄭逸也沒辦法,胯下青驢無須指揮,一人一驢好似非常有默契。
青驢‘咯咯’叫了一聲,轉過身像是要回去。
伙計也是如此想的,正洋洋得意的時候。
兩只月牙狀的蹄子就出現在眼前,越來越大,直到與他面容接觸,躲都來不及。
只聽一聲骨裂,伙計口鼻噴出三道血劍飛的倒了出去,摔在街道中間。
鼻子凹陷,咧開的嘴巴余下松動零星的牙齒沾著絲絲血紅,皮肉傷而已。
青驢發出愉快的叫聲,轉過身從伙計的身上垮了過去,鄭逸見對方還有進氣,這才收了要敲打青驢的手。
街道旁百姓見鄭逸敢對‘保民團’動手,紛紛躲得老遠觀望,而旁邊店鋪不一會兒就涌出數名如那伙計一般的漢子,他們手持棍棒等攔在鄭逸面前。
“傷了我們保民團的人還想好生走了,有這么容易么!”
鄭逸環顧一周,心中不覺好笑。
張口閉口自稱保民團,也臉上兇煞,手腳兇狠見人就打,可能這些人連保民二字認不認得都是兩說。
此時,巡視街道的手持短棍的山匪也來到此處,見同伴圍住一個騎驢青年,意識到不對,連忙小跑過來。
見人越來越多,鄭逸卻是不懼。
習武者與修行者實力差距可謂云泥之別,更何況此刻自己修為四重,面對這些連武者都算不上,只是揮舞棍棒的山匪可謂不費吹灰之力。
就在鄭逸思索下手輕重,拿誰先行開刀之時。
只聽一聲巨響,一個巨物從天而降,正巧砸在鄭逸所在位置,巧的是正要將那群攔路山匪砸倒在地,哀嚎一片。
空氣中瞬間彌漫一股血腥氣,一灘肉碎血花中夾雜著白白碎骨貼在底邊上,而那些被砸倒的山匪,斷手的斷手,骨折的骨折,倒霉的甚至腦袋被砸進胸膛,死的詭異凄慘令人叫好。
又是幾聲巨響,不過砸在的位置卻不再是鄭逸這條街道,而是另外兩條。
緊接著,左縣城門處就朝城內涌來許多驚恐逃命的山匪,他們正是那把守門口收費處的。
鄭逸一眼就看見那雞眼壯漢,只見他一臉血污,雙手并用的在地上爬行,原來是雙腿已經被砸斷了,如同兩條面團一樣隨意的擺動著。
“快!通知老大!城門口敵人來襲!”
雞眼壯漢雖然身受重傷,卻依舊朝著四周大喊,混亂的人群很快就一哄而散,只留下他一人拖著條血跡落在后面。
突生變故,鄭逸一時被弄得有些不明所以,難道是有其他地區的武人來此圍剿山匪了?
不出半響。
只瞧一褐色身影由遠及近,其人手持一桿極極長鐵槍,足足二丈,單手持握,上身赤膊,健壯虬結肌肉如同石雕一般,充斥著恐怖力量。
“別!別過來!你可知道我大哥是誰!別過來啊!”
雞眼壯漢雙腿明顯就是被他打斷,面對他的危險與乞求,持槍男子不為所動。
只聽‘咔嚓’一聲,白豆漿噴濺而出混著血花盛放開來。
“你...”
鄭逸見他注意到自己,那宛如實質般的敵意射了過來,對方像是頭喪失理智的野獸,鄭逸可不想與他動手。
可對方似乎并不想在嘴上浪費力氣,見著鄭逸身穿精致內衫,胯下又騎著一匹毛色锃亮的青驢,瞬間就將他與霸占左縣的山匪聯系在一起。
二丈長的鐵槍就朝他豎劈而下,伴著破風之勢。
鄭逸仿佛感覺面前空氣都被他劈成兩半,一股涼意緩緩爬升。
這要是挨上一下,不死也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