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秋風起,湯家覆滅,李福達案結,嚴嵩調任(2)
- 簽到大明:肩扛兩京十三省
- 風燈煙樹兩茫然
- 2017字
- 2024-08-10 19:03:58
后堂
“這次審理,可不是簡單的對張寅案的翻案。”桂萼看著張璁,神色嚴肅,“我們要證明的是山西再審官員‘故入人死罪’,這關乎到司法公正,更關乎到大明律的威嚴。”
張璁點頭,他也受到了武定侯郭勛的信,對桂萼的所沒有明說的事情心里有數,沉聲道:“《大明律》對于‘官司出入人罪’的規定明確,此等罪行,必須嚴懲。”
“對,而且我們不能讓那些真正幕后操手逃脫重罰。”桂萼補充道。
兩人相視一笑,決心通過更加細致深入的會審,來論證山西再審官員的“故入人罪”。
《大明律》對于“官司出入人罪”有著明確而嚴苛的規定。
其中,“故出入人罪”尤為嚴重,它指的是官員出于私欲或偏見,故意將無罪之人定罪,甚至致其于死地,對于此類罪行,法律毫不留情,即便未造成實際死亡,亦可能面臨與罪犯同等的極刑懲罰。
相比之下,“失出入人罪”則因過失所致,雖同樣損害司法公正,但處罰力度大為減輕。
這不僅是對張寅的推翻,到了這一步,已經演變為第一次大禮儀派對清流的徹底反攻和清算。
隨著調查的深入,張璁和桂萼發現了一些關鍵證據,這些證據將張寅與李福達、李五人物的錯誤地關聯在一起。
“看這份證詞。”張璁遞給桂萼一份文件,“韓良相的證詞,他聲稱張寅就是李福達。但我們在深入調查后發現,其實他對此一無所知,只是在別人的脅迫下作了偽證。”
桂萼看完證詞,冷哼道:“這種手段真是卑劣。”
談及韓良相,這位看似掌握關鍵信息的證人,實際上卻是在無知與脅迫的雙重壓力下,淪為了他人操縱的棋子。
韓良相原本僅知自己在北京偶遇的張寅,對李福達的身份一無所知。
山西布政司承差胡針,利用韓良相與張寅的淺薄交情,巧妙布局,將其拖入了一場無妄之災。
胡針不僅向韓良相透露了誣陷張寅為李福達的計劃,更以布政使李璋的權威為后盾,直接威脅韓良相若不按其意行事,將面臨與張寅相同的酷刑待遇。
在這樣的高壓之下,韓良相不得不違心編造出一系列關于李福達侄兒李俊、李二、李三的虛假密談,企圖坐實張寅即為李福達的荒謬指控。
在深入的審訊中,他們還發現了另一份關鍵證詞的問題。
李景全,這個被山西官員指認為李福達的侄子的人,實際上只是一個被誤認的貧民周全。
“這個周全真是個可憐人。”張璁嘆息道,“他因為曾經的遭遇被誤捕,雖然最后澄清了身份,但這場官司又把他卷了進來。”
桂萼點頭道:“是的,我們必須為他洗清冤屈。這場官司不僅關乎到張寅的清白,也關乎到大明司法的公正。”
經過排查,李景全的人生,則更顯荒誕不經,實則是一出身份錯位與誤認交織的悲劇。
真正的李景全并未現身,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為周全的孟縣貧民,其人生軌跡因一次偶然的收留而徹底改變。
周全早年流離失所,幸得李道中收留,改名李時通,卻在李鉞謀反的風波中不幸被誤捕,雖最終因身份澄清得以釋放,但這段經歷已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此后,周全以賣柴為生,在定襄縣偶遇了胡針,二人交談間,周全無意間透露了自己對李鉞家族的了解。
未曾想,這一無心之言竟成為了他日后被誣陷的導火索。
張寅案爆發后,胡針再次出手,利用周全對李家的模糊記憶,強行將其塑造成李景全,并指使韓良相進行誣告。周全在被捕后,面對嚴刑拷打,無力反抗,只能屈打成招,編造出與李福達共囚的虛假情節。
通過此番審訊,桂萼等人不僅推翻了韓良相與李景全(實為周全)證詞的虛假本質,更將利用此事將矛頭直指幕后黑手胡針及其背后的權力網絡。
通過進一步的審訊和調查,他們還發現了一些陜西洛川與鄜州來的證人石文舉等人的證詞也存在問題。
這些證人曾聲稱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張寅是李五,但經過深入調查后發現他們其實是在權力的壓迫下被迫作出這樣的指認。
隨著桂萼等審訊官員的深入調查,這背后隱藏的曲折真相逐漸浮出水面。
時間回溯至正德十六年,鄜州知州劉永振聽聞李五已化名張寅,潛逃至洛川縣典史魏恭的祖籍藏匿。
這一消息迅速被上報至孫兵備處,后者立即下令魏恭采取行動。
魏恭接到指令后,非但沒有直接動手抓捕,反而“巧妙”地寫下了一封信函,于嘉靖元年二月,派遣皂隸張倉與對李五頗為熟悉的市民石文舉一同返回洛川縣,由其子魏相引路,前往張寅家中進行辨認。
這一過程中,張寅因與魏相交好,被邀請至樓上共赴宴席,這本應是一次澄清誤會的契機。
然而,石文舉在宴后向魏恭明確表示,張寅并非李五。這一真實的反饋本應成為結束這場誤會的終點,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嘉靖五年,山西方面因案情需要,向陜西發出公文,要求協助尋找能辨認李五之人。
鄜州與洛川縣共篩選出82名嫌疑人,其中知州杜蕙精心挑選了包括石文舉在內的15名口才出眾者,準備押解至山西。
面對即將到來的任務,魏恭坦誠相告,指出石文舉已確認張寅非李五,但杜蕙卻置若罔聞,他的一句“如今山西事已成了,正好叫石文舉去,是也說是,不是也說是”,徹底改變了石文舉等人的命運。
在山西的辨認現場,石文舉被迫站在了權力的對立面。
面對強大的壓力與未知的后果,他選擇了妥協,一上臺便毫不猶豫地指認張寅為李五,其余14人見狀,也紛紛附和,一場由權力導演、人性屈從的鬧劇就此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