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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慶州府現狀(萬字大章)

“殿下,刺殺之事,就這樣算了不成?”趙九在側旁詢問道。

趙薪騎著馬,淡笑著說道:“欲要其滅亡,必欲其瘋狂,此事怎可能就這般算了,我早有打算,只是不能現在動手罷了。”

趙九似懂非懂,可他也不是什么喜歡鉆牛角之人,因而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只有趙薪自己清楚。

他這邊方一出事,汝南王府那邊就遭受報復。

是個人就能瞧出,是誰人動的手了。

目下他要麻痹朝堂之上的那群食高祿者,讓他們以為自己只是一個自鄉野走來的平庸少年。

縱然是登臨大寶,也是極為容易控制。

為自己喝余奉慶爭取時間。

二人的所有謀劃,都需時間。

當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是人都有脾氣,不是面團任人拿捏。

否則容易讓人生疑。

“趙九,今日我和曹懸會再給官家上一份奏章,你遣人快馬送回汴京,定要要大朝會之時,交給官家。”趙薪笑著道。

“我們沒有證據,殿下如此做不就做了無用功?”趙九發出疑問。

趙薪卻道:“你不懂,有句古話,叫做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我被刺殺了找一波家長,很合理。”

雖說沒有證據,他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此事就是他汝南王府所為的。

謠言能徹底摧毀一個人,一個家族的口碑。

這個時代,名聲壞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別說做皇帝,就是為官,人家也不會賣你面子。

謠言也能殺人。

趙薪要做的,無非就是開一個頭而已。

至于接下來的三人成虎,關他遠在西北的承平郡王何事。

說不得人家還會為自己說上一句公道話。

這一步,耗費不了多大精力,又能惡心人,何樂不為。

再一路朝著西北而去,倒是沒有不開眼的賊寇攔路。

除了王朝末年,其實沒有山賊敢攔正規軍隊。

賊寇也知曉這般做的后果。

這一路行來,越是靠近西北,越是人煙稀少。

百姓更是過得更加窮苦。

某些地方,竟出現了衣不蔽體的地步。

這還是所謂的富宋。

由此可見,一部華夏史,百姓辛酸淚。

哪些想要回到這個時代的后世人當真扯淡。

若不能降生在寸土寸金的汴京城中,活都活不下去。

即便降生在汴京城,也是困難重重。

除非像自己這種運氣逆天,能夠穿越到勛貴皇室成員身上。

這個時代,似乎當真沒有什么可以留念的。

“趙九,心語如何了?”趙薪開口詢問道。

好歹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是得詢問一番。

“殿下放心,我皇城司有專人陪著心語小姐,一路無虞。”趙九答道。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們的行軍速度并不算太慢,再有大概七八日,就能到豐州地界。

…………

與此同時,汴京城中。

今日又是大朝會,一切照舊,各位相公和官家趙禎,就最近的天下大事進行議論。

最終商議個結果出來。

自然,這本就是門下諸官早就擬訂好的,拿出來說,不過是走了一個過場而已。

便在這時候,童遠在趙禎耳畔低語一句。

趙禎面色一變,旋即道:“呈上來我瞧一瞧。”

童遠揮手,一個小太監便將兩份奏章呈了上來。

事情很簡單,而且趙薪二人書寫極為明了。

只是片刻,趙禎就已看完。

下方諸臣,瞧見這一幕,也都不再言語,頗為好奇奏章之中,到底寫了何事。

趙禎畢竟掌控朝廷數十載。

思索片刻,也便明白了趙薪意欲何為。

他雖無證據,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必然是汝南王府所為。

明目張膽。

汝南王府是得好好敲打一番。

他對堂兄和宗實確有愧疚之情存在,因而更不能讓他們在這條絕路上走下去。

“給諸位相公看一看,這奏章之中到底寫了什么。”趙禎示意,讓童遠拿給諸位朝臣觀看。

就當是一個警示了。

先是文彥博,他看了一眼,便知曉是何事了。

他不愿陷入儲君之爭,并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汝南郡王一系,已經沒有機會了。

之后則是富弼,最后才是韓琦。

諸位相公之后,則是包拯等朝臣了。

眾人似乎都不愿言語,可趙禎卻不想放過他們。

“諸位,承平郡王奏章中所說,你們以為如何?”

韓琦當真是怒其不爭,他沒有想到那父子二人,竟如此膽大包天。

出手就不說了,最后還失敗了。

即便沒有證據,也讓人抓到了把柄。

有些事情不需要證據。

可他已經脫不開身了,只得硬著頭皮道:“官家,這僅是承平郡王一家之言,猜測而已,不能為證。”

趙禎沒有理會韓琦。

反而轉頭問道:“富卿,文卿你們也是如此認為?”

眼見躲不過去,文彥博開口:“官家,按照我大宋律法,沒有證據是不可能定罪的,若是推測便能定罪,這天下就得亂套。”

富弼也道:“文相說的不錯,微臣也支持。”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眾人都知曉的道理。

而且他們都動官家的心思。

并不是當真就憑借推測之言,就定汝南王府的罪。

不過是想借機敲打一番罷了。

目的已然達到。

朝議之事,一般不是秘密。

只需半個時辰的光陰,就得傳揚至汴京城各個角落。

“既各位相公如此說,倒也是,大宋律法不能因推測而罪之。”趙禎最終定下論調。

可也并未澄清此事,不是汝南王府所為。

眾朝臣都明白,汝南一系只怕艱難了。

一位代父出征的皇子,竟在前往西北被刺殺。

百姓可不管你有無證據。

民意最容易被人引導。

…………

汝南王府。

趙允讓聽得趙宗實的匯報,西北之事失敗了。

家族豢養的死士沒了個干凈。

“具體是怎么回事,可有消息傳回?”趙允讓低沉的開口道。

“據探子來報,據說是嗎清風寨余奉慶臨陣倒戈,這才導致計劃失敗。”趙宗實如實說道。

房中氣氛為之一沉。

片刻后,趙宗實便道:“父親,我就是說事以秘成,那些下賤的江湖武人靠不住。”

趙允讓重重的杵了幾下手中的拐棍道:“你的意思是為父的錯不成?”

“父親,我沒有這個意思。”趙宗實連忙解釋道。

“罷了,罷了。”趙允讓有些落寞的道:“終是為父老了,這今后之事又該當如何走啊。”

這條路似乎走不通了。

眼看著要收入囊中,可半道殺出一個官家私生子來。

這是天不讓他們這一脈,問鼎至高位置啊。

“鐺鐺鐺。”

房門被敲響了,趙允讓本就一肚子火氣,此刻被敲的格外心煩。

正欲發作。

“王爺,韓琦韓相公求見。”

“你帶著韓相公,先去客廳捎待片刻,我稍后便至,不可怠慢。”趙允讓打起精神,開口吩咐道。

“王爺放心,小的這就去。”

屋外沒了聲音。

趙允讓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

這才緩慢起身,有些累了。

自從入冬之后,他明顯能夠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只怕是沒多少時間好活了。

人到晚年,尤望后輩好。

為了后輩,他還得撐下去。

來到會客廳,只是片刻時間,這位韓琦韓相公竟都有些坐不住。

在會客廳來回走動。

見得趙允讓走出,他連忙上前用幾乎咆哮的聲音道:“汝南郡王,你到底要做什么?”

接著又壓低了聲線道:“你可知官家就這唯一的嗣子,若是眼下出了問題,即便沒有證據,你我怕也是難逃其咎。”

朝中大臣們誰人不知。

當今官家期盼一個能夠繼承皇位的兒子,期盼了多久。

就差發狂了。

趙允讓知曉,韓琦這是在發泄著不滿。

不讓他發泄出來,只怕今日的談話難以進行下去。

片刻之后,韓琦這才又坐了下來。

“韓相公這是發泄完了?”趙允讓開口道:“你我能好好談了?”

“說吧,這次為何不讓我提前知曉消息?”韓琦發泄完,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茶水道。

“事秘方能成,而且也是為了保護你,不知道方得安全。”趙允讓淡淡的道。

一副完全是為了你的語氣。

韓琦為之一頓,若非現下二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絕對拂袖而去。

只得平復心情道:“郡王,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罷了。”

“韓相公放心,今后還得仰仗韓相公。”趙允讓笑著開口。

待得韓琦告辭離去,趙允讓再度恢復一臉陰沉。

他知曉,韓琦也靠不住了。

二者本就是利益捆綁,現在他們這一系能夠封頂的機會極小。

墻倒猢猻散啊。

便在這時候,管家再次跑了進來,口中不停的喊道:“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竟如此驚慌,不成體統。”

正欲呵斥,管家卻道:“王爺,整個開封府都在傳,我們派人刺殺了承平郡王,都在罵我汝南王府。”

聽聞此話,汝南王府面色頓時慘白。

本就郁結于心,此刻氣不順。

驟然聞聽噩耗,一口鮮血直接噴出。

吐了管家一身。

頓時整個王府亂了起來。

…………

趙薪自是不知,因自己的緣故導致汴京沸沸揚揚的。

又經過一日行軍,他們終究是來到了慶州府大順城。

這座城池由慶歷年范仲淹,范文正公所筑造。

至今已有十數年。

此地距離秦鳳路豐州,已經只有百于里路程。

“今日便在此安營扎寨吧!”趙薪朝著側旁吩咐道。

“也好。”曹懸答道。

他們未曾進城,不能打攪百姓生活,這是他定下的規矩。

經過這半月行軍,這群少爺兵們也有了幾分兵卒的模樣。

大順城因同西夏接壤,乃是軍事重鎮,雖城中百姓不多。

可也駐扎了一軍,有差不多兩千五百人的編制,由一位軍都指揮使掌控軍隊。

大宋的兵制頗為復雜。

由禁軍,廂軍,鄉軍所共同構成。

其中武官體系更是復雜,這便就不提了。

軍都指揮使是武官實品軼,并非武散官體系。

因地域的不同,所統轄的地理位置的不同,官品軼有高有低。

大致在六品到四品之間。

大順城乃是軍事重鎮,因而其中軍都指揮使為從四品武官。

說曹操曹操就到。

卻見一位身著武官官袍的肥碩男子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可能是有些著急,到了近前頓時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喘息幾口氣后,這才見禮道:“大順城守軍軍都指揮使李二,見過承平郡王殿下。”

一位武將,就這幾步路,就已是這般模樣。

由此可見,平日里必然久疏戰陣,只怕是耽于享樂之徒。

這還是邊城,由此可見一般。

西北必然軍備松弛,只怕是各地編制都不齊。

畢竟整個大宋軍隊,吃空餉是常見的操作。

這位都指揮使一張口,一股子酒味撲鼻而來,而且是隔夜酒。

身上更是參雜著脂粉氣息。

不用想,昨夜必然是去喝花酒去了。

“李都指揮使是吧,你們廂軍就是這般戍守邊疆的?想來是極為辛苦的吧!”趙薪笑著說道,可眼神之中已有寒意。

本來在宿醉之中,還有幾分不清醒的李二,頓時清醒。

且不說這位軍都指揮使的軍事才能如何,此刻還是有幾分急智的。

連忙開口道:“好教郡王知曉,昨日本是末將休沐之日,有友人自遠方來訪,這才貪杯了一些。

方才有兵卒來報,說是殿下已至大順城下,末將未能整理儀容,這才如此形象快步奔來。”

這套說辭一看就漏洞百出,畢竟此時已是臨近傍晚。

昨日款待友人,緣何現在還是這副模樣。

“帶我入城,檢查一番大順城的軍備。”趙薪開口下令道。

這次經略西北,趙禎還是給了他極大的權利。

整個西北三路,他有全部統轄之權。

自軍都指揮使自之下,他擁有任免之權。

自然,事后須得向門下及官家上奏章說明緣由。

畢竟在整個大宋,軍都指揮使在武官中已算中高層。

任免之,須得由樞密院的文書。

“殿下請。”李二頗為諂媚的道。

一邊走著,趙薪一邊開口詢問:“李都指揮使,今年多少歲了?”

他這才注意到,對方已是半頭華發,想來年歲不小。

“好教殿下知曉,末將今年已四十有八。”李二答。

在大宋這個時代,四十八已是長壽了,特別是從事武將之責。

一行人巡視邊防,登上了大順城墻。

抬眼望去,這大順城外一片黃沙彌漫,一輪大日正緩緩垂下。

似乎要被遠處的那片大漠所吞噬而下。

這一刻,他總算明白了范仲淹那千古名句。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不到此情此景,只怕難以明悟其中意境。

“李都指揮使,這大順城中,此刻兵丁幾何,可有滿員啊?”趙薪回過神來,緩緩問道。

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稟報殿下,大順城中,共有一軍二千四百人,滿員何該兩千五百,前日有退伍者一百人,這才導致未曾滿員。”李二說道此處,竟生出了一身的正氣。

好似不怕查一般。

尋常邊軍遇到稽查之事,必然也會如此回答,可不會是這般表情。

幸好趙薪早已讓皇城司成員入城探查情況,想來此時已經弄清楚。

果然,只是片刻,趙九就已經走了過來,將一份密信遞了過來。

趙薪也不遲疑,就在眾人面前拆開了密信。

逐字逐句的看將起來。

側旁的李二,似乎也明白其中必然是大順城的情況。

自己的將來前途,可是掌握在這位郡王手中,如何能讓他不緊張。

本就肥碩的軀體,此刻更是汗如雨下,自臉龐滑落而下。

整個軀體更是粘膩無比,一陣冷風拂來,將他驚的一個激靈。

只要是駐守邊防的廂軍,一般都經不起詳查,其中必然有一些貓膩充斥的。

只是片刻,趙薪便已將信中內容看完。

大順城中情況,竟真同李二說的相差不大。

他并未如同大宋其它廂軍將領一般吃空餉,整個大順城守軍,的確是趨近于滿員狀態。

而且平日里他也是讓大順城廂軍輪守耕種,同百姓秋毫無犯。

大宋的軍制有些復雜。

總體而言就是,中央禁軍是由國家財政所養。

邊防廂軍則不同,因為體系龐大的緣故。

冗軍由此而來,這也就導致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壓根養不起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

畢竟大宋有將詔安賊寇,充入廂軍的慣例。

這也就有前人提出了屯墾戍邊制度。

雖大部分廂軍還是將兵制。

可閑時為屯墾之民,戰時則為兵卒。

這種制度,最大的好處便是,能夠自給自足,讓朝廷和地方財政得到舒緩。

而最大的壞處,便是容易出現吃空餉,和軍隊戰力低下的緣故。

數十年之后的靖康之恥,女真人之所以能夠一路暢通無阻,兵鋒直抵汴京。

一方面是因為度過黃河之后,便是一馬平川的華北平原,到汴京再無天險可守的地理原因。

更大的一方面是因為宋軍戰力低下,一觸即潰,望風而逃。

女真人最開始只是想南下劫掠一番,打草谷而已。

像李二這種守規矩的廂軍將領已經是鳳毛麟角。

“李都指揮使當年是范文正公的屬下。”趙薪合上密信問道。

李二擦拭了一把汗水后道:“屬下當年的確是在范公旗下當差。”

范仲淹是文官之中難得的實干派,這才在大宋名望極大。

大順城地處永興軍路,是對抗西夏的最前線。

而慶州府,則是永興軍路西北之地的治所所在。

大順城距離慶州府只有百余里路程。

大順城便是起點。

司馬君實初出朝廷,被授予秦鳳路召撫使,再一月改授永興軍路召撫使,知慶州。

此刻正在慶州處理庶務。

趙薪決定了,他要留在大順城。

他的路,就從大順城開始。

畢竟趙禎從未明說,讓他具體駐守何處。

“李都指揮使,我在朝中便聽說李夏來犯,大順城如何?”趙薪再度開口詢問。

李二連忙道:“因我大順城固守范公當年策略,早已將城外百姓遷入城中,李夏來過一次,未曾占到便宜,便就退去了。”

趙薪點頭。

如此說來,這位李都指揮使,倒也不是酒囊飯袋,還是有些本事的。

自城墻上退下,因時間已晚。

趙薪婉拒李二要設下接風宴的請求,直接回道了軍營之中。

寫下一封密信。

“趙九。”趙薪將信件遞給進來的趙九道:“讓皇城司成員,將密信交給司馬君實。”

在來到西北之前,趙禎就已經在給自己鋪路。

怕自己年幼,而且沒有執政一地的經驗。

這才指派了老成持重的司馬光來輔佐自己。

既然如此,就得尊重一下對方。

而且,趙薪開西北之地,是為練新軍而來。

西北三路的庶務,還得歸司馬君實來,讓他處理的話,會焦頭爛額。

還何談練新軍。

上位者制于人,下位者受制于人。

…………

慶州府,府衙之中。

司馬光自從來到永興軍路,便開始處理前任積壓下的政務。

從御史中丞到治理一方的大員。

司馬光對角色的轉換很快,只是不到一個月時間,就已經駕輕就熟。

畢竟自小就有天才的光環存在。

一封密信被貼身小廝拿了過來:“大人,這是來自于皇城司的信件。”

司馬光不看就明了,必然是承平郡王已經到了慶州,這才來信。

官家將自己指派到永興軍路,他便明白,是來為郡王抄底的。

將密信打開,果然是承平郡王寫的。

信中內容極為簡單,殿下需要屯軍大順城,就不開慶州府見他。

對方是郡王,眼下經略西北三路,又是自己的上司。

上司不來,自己便就得去。

正好,這一段時日,光處理上一任留下的爛攤子,還未曾下去巡視四方。

便從明日開始吧。

作為一路主官,須得認識到各地風土人情,方能執政。

司馬光非是那種空中樓閣,覺得光憑一場熱血就能治理一地的愣頭青。

否則也不會被派遣到此地來。

………

與此同時。

余奉慶同趙薪告別之后,就率領手下弟兄,直接朝著南方而去。

只是半月時間,就已到了荊湖南路的鄂州一地。

并且他的動作極快,到了鄂州之后,探查一番情報。

就直接攻上了一座山寨,斬殺賊首后,便收編了其中賊寇,成功占據山寨。

成為一位山大王。

直接打出了替天行道的大旗。

此時的鄂州地處偏僻,又有大澤湖河環繞。

進可攻,退可守。

是極好的一處根據地。

此時已經站穩腳跟,接下來自然是要施行計劃,打出名聲。

片刻之后,有人來報:“大當家兄弟們已經探查清楚,山下百里河澤之外。

有一處山莊,名為王家莊,是本地世家大族,平日里欺男霸女,是最好的目標。”

其下各路首領,皆是躍躍欲試。

“大當家,讓我領兵前去吧,必然滿載而歸。”

“去你的王碩,還是勞資去的好,勞資平生最恨這些世家大族。”

“都閉嘴。”余奉慶一拍桌子:“這一次,我親自出手。”

山寨之中,他武藝最好,威嚴最重。

既然他開口,此事也便定下。

“由我親自帶人前去,時間久定在今夜。”余奉慶直接開口道。

“是否太急了一些?”下方有一個虬髯漢子開口道。

他是此處寨子原本的三當家。

在原本的大當家和二當家被誅殺之后,他就投降了余奉慶。

“怎么,朱兄弟有不同意見?若是有也可說出,余某不是那種聽不得兄弟有不同意見之人。”余奉慶笑著問道。

朱窮卻連忙道:“大當家,我是沒有啥意見,只是覺得有些太過著急了一些,兄弟們也沒有準備。”

余奉慶卻道:“我們是義軍,山下百姓被欺辱,我等便要去拯救,還需要準備?”

“還是大當家義薄云天,朱窮自愧不如。”

夜深,余奉慶點齊兵馬,乘著一艘艘小舟,朝著水澤之外而去。

只是片刻時間,就已到了岸邊。

側旁朱窮此刻捂著肚子,臉色極為難看,對著側旁嘍啰說道:“你們先去,人有三急,待會兒我會趕上的。”

嘍啰不疑有他道:“那老大你可要快些,否則到時候頭功可就沒了。”

“放心,老子需要你提醒?”朱窮瞪了嘍啰一眼,而后直接鉆進密林之中,方便去了。

有宋一朝,山中賊寇極多。

只要百姓被逼活不下去了,就會上山落草為寇。

因而但凡有些勢力家財的人家,都會筑起莊園,再訓練一些家丁用以護佑莊園。

士大夫氏族尤其如此。

若家中有人在朝中為官,甚至能弄來一個團練副使的職位,便可以合法擁有私兵。

即便朝廷查下來,反正各地廂軍本就有吃空餉的習慣。

私兵還可以暫時充入廂軍,一舉兩得,兩方得利,何樂不為。

地方官府,大多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官官相護,無外乎如是。

鄂州地處南方,這種風氣尤其強烈。

王家莊,距離大澤不遠,只是小半個時辰就已到了。

即便是深夜,莊園之中也燃放有火把,將內外照射的格外明亮。

他們方才一踏入莊園范圍,就有火光環繞,有人在莊園圍墻之上站立著。

居高臨下,瞧著下方的賊寇。

開口道:“諸位好漢,我王家莊向來同你們二龍山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如此行事,惡了關系。家主有話,好漢們若是退去,我王家必定奉上五百貫銀錢,必不讓好漢們空跑一趟。”

語氣倨傲,消散是不將余奉慶等人放在眼中。

畢竟整個王家莊有私兵兩百,而且兵械齊全,若是戰斗起來。

完全能夠撐到地方廂軍前來。

余奉慶如何不知,只怕是自己下山劫掠的消息泄露了。

否則今日倉促之間行事,王家莊如何得知。

是誰?

他也已知曉。

不過,是小小的王家莊而已,如何能攔得住自己。

側旁朱窮不知何時,已經返回了隊伍之中。

一副為了山寨的模樣道:“大當家,我看對方提議不錯,不如我等就此退去可好,五百貫也不算少了。”

余奉慶雙目怒睜,舉起手中環首大刀,一刀劈砍而下,口中怒吼:“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泄密。養著你,便是為了今日。”

朱窮沒有想到,他會迅疾出手。

腦袋被一刀劈開。

頓時,紅的,綠的,白的,濺射了一地,死的不能再死。

舉起手中大刀,怒吼道:“朱窮通敵,已被我斬殺,誰再敢言退者,斬無赦。”

余奉慶自穿越而來,不知斬殺了多少賊人,殺氣已經養成。

怒目而下,宛若一頭猛獸,誰也不敢正視。

他也不再廢話,一馬當先,拍馬沖殺而去。

在距離莊園之前還有三十米時。

他竟從懷中馬上袋子中掏出一枚土雷來。

啊,不對。

聽趙薪所說,現在的土雷,已經被仁宗趙禎命名為憾地雷。

直接將之點燃,而后直接丟出。

他已將憾地雷引線剪短,因而眾人之看到他抬手。

“轟隆!”一聲。

大地震顫。

而后,眾人就瞧見莊園大門被炸開了。

無論是賊寇,亦或是莊園之中的私兵,盡皆呆愣。

余奉慶一馬當先,率先而入,而后一聲:

“殺!”

將眾人喚醒,頓時此地淪為一片修羅戰場,廝殺聲整整持續了半個時辰,方才停歇。

不過莊園私兵,盡皆被余奉慶的勇武,和方才那一手給震懾住。

再加上其帶著一頂猙獰面具。

瞧著好似那邪神下凡,頗能震懾人心。

大多莊園私兵望風而逃,余下者也大都投降。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將莊園攻下來之后,主家青壯皆殺。

私兵家丁降者不殺,老幼不殺。

這是余奉慶先前就定下的規矩。

將莊園之中的財寶糧食劫掠一空之后,余奉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火將莊園點燃。

大火熊熊燃燒,余奉慶領著賊寇們滿載而歸。

直至大火照透整片山谷,這才將遠處的鄂州城守軍驚醒。

一個時辰過去,才有資格都頭領著數十軍士而來。

瞧著王家莊淪為一片白地,也就只余下十數老幼一臉呆滯的呆愣在哪里。

顯然是被驚嚇,還未反應過來。

都頭懼怕賊人再度來襲,便就領著王家莊老幼,朝著鄂州城而去。

官府動向且不提。

余奉慶回道水澤之中的二龍山,剛好天亮。

讓山寨之中賬房速速清點所得。

足足兩個半時辰過后,賬房這才抹著汗水走了進來,朝著余奉慶報告著。

“大當家,我能以最低價估算金銀財寶,足足有五千貫之多,還有三萬斤糧食。

當然最重要的地契被大當家一把大火燃盡,若是能帶回,只怕價值兩萬貫。”

如此,余奉慶便心中有數了。

不愧是在此地經營百年的氏族,家底就是豐厚。

余下眾人聽聞,頓時捶胸頓足著道:“早知地契如此值錢,我定會攔住大當家。”

余奉慶卻道:“土地都在鄂州周圍,難不成你們還敢在官府眼皮子下分地不成?”

地契被一把火燃盡,這是他提前想好的法子。

沒了地契的桎梏,哪些土地的歸屬只能是現下種地的百姓。

而且王家已經徹底被滅,也沒人會去追究土地到底歸屬。

這算是清算的一種法子。

金銀都有五千貫。

眾人盡皆出力,自然得有賞金。

給他們動力,方能驅之。

想到此處,他便開口道:“今日我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

下面一陣歡呼。

余奉慶喝下一口酒水,抬眼望向西北之地暗道:“既然已經開始,就要給趙薪一個回信了。”

…………

西北大順城,趙薪方才規劃好新軍的訓練方式。

趙九就踏入房中道:“殿下,你那鐵盒子響了。”

鐵盒子?

電臺!

趙薪轉念一想,便明了。

直接放著手中筆,朝著放置電臺的高處而去。

電臺天線約高,越是容易收到信號,這才將之放在大順城最高處。

在這個時代,就不用加密。

直接用明文便是。

操作幾下,一行字顯現而出。

“我已開始,望知!”

只有寥寥數語,可也將實時信息傳了過來。

余奉慶那邊已經開始,那自己這邊也要開始行動了。

接下來幾年,將是自己的黃金發展時代,只要余奉慶不落網。

他將有充足的資金。

便在這時候,趙九再度進來,此處除了他自己,也就趙九能進。

“殿下,司馬召撫使已經入城,想要求見于您。”

“領他去會客廳,我稍后就到。”趙薪吩咐道。

此時他有些想念大丫,二丫了。

在汴京王府之時,自己可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

雖有些夸張,可也差不多。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整理了一番之后,這才到會客廳去見司馬光。

先前他們雖說在朝堂之上有過會面的,可并未有什么交談。

因而,這還是頭一次。

司馬光是個典型的儒家門徒,此刻一身紫色官袍,頗為儒雅。

姿容尚且不錯。

“司馬光,見過殿下。”

趙薪連忙道:“君實不必多禮,你是長輩,不必如此。”

“禮不可廢,你是君,我是臣。”司馬光回道。

趙薪暗中想到,此人一板一眼。

難怪日后是個堅定的守舊派。

不過,守舊派有守舊派的好處。

至少老練持重,讓其主理政務不會有紕漏之處。

“郡王留在大順城,還是有些不安全,還是隨同我到慶州府的好。”司馬光直接開門見山道。

于他而言,儲君不能輕易涉險。

否則于朝堂有礙。

“君實,我打算訓練新軍,你看如何?”趙薪避開不談,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不曾想到,這一次,司馬光卻并未反駁道:“西北軍事糜爛,的確該想想法子,郡王想如何做?”

趙薪旋即明白,司馬光在歷史上是守舊派不錯。

可是他也并非看不清大宋所面臨的危局。

若是能于大宋有利之事,且不動搖國本的事,他還是貴嘗試的。

如此,趙薪倒也放心了。

至少不用多費口舌,去說服對方了。

“我想先練一千新軍,做一個試點,而后全軍推行。”趙薪道。

“如此甚好,不若殿下就以帶來的三千禁軍為始,我會全力配合。”司馬光淡淡的道。

“君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在西北全部廂軍之中,選舉合適的三千人,開始訓練,優勝劣汰,最終余下的一千人,才是我需要的新軍。”趙薪開口解釋道。

這是他先前就想好的。

頭一批新軍是試點,也是他要訓練的一批大宋特種部隊。

練好之后,于國大利。

眼下火器監仍舊在加班加點的趕制燧發火槍,待得自己新軍練好。

便能開始實戰。

沈括他們也能在送來一批新的槍械。

思量片刻后,司馬光開口道:“若是按照殿下所說,只怕波及太大,有些不妥。”

“沒什么不妥的,此事我來西北之前,我已請示父皇,君實照做就是。”

趙薪不再給他拒絕的機會。

一路召撫使的權利極大,因而此事須得司馬光配合。

“既是官家同意,此次練新軍也不是太多,那便也好。”

最終司馬光也應下此事。

于他而言,此事確實全不得什么大事。

整個西北三路,廂軍就得走數十萬,抽掉三千人而已。

便在這時候。

屋外響起趙九的聲音:“殿下,李二在外求見,說要拜見您和召撫使大人。”

“讓他進來。”趙薪開口道,

經過這一段時日的相處,趙薪發現這位軍都指揮使,倒是盡職盡責,就是有鉆研之心。

只怕是想升官。

“末將大順城守將李二,見過殿下,見過司馬大人。”李二一進屋中納頭就拜。

“起身吧。”趙薪開口道:“不知都指揮使求見,有何事?”

李二直接開口道:“城中王,李,夏等大姓,想要宴請殿下和大人,不知可否?”

一地望族,想要求見他們。

只怕是想試探他們二人的態度。

畢竟,今后整個西北三路,是他們經管。

“君實,你看此事如何?”趙薪轉頭詢問道。

“殿下,可以見見。”司馬光淡淡的道。

“那便見一見。”趙薪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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