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僵在了臉上,艾尼白大腦一片空白,她甚至都一時想不起自己今天穿了什么衣服。
洛克烊就那么平靜地跟她打了招呼,就像從來沒有跟她發生過什么一樣。
“艾尼白,咱們都注意安全啊。”洛克烊說完,他目光猛一犀利,隨后一個跨越,毫不猶豫就開了一槍,一直朝薄荷背后撲來的山羊人怪獸被他打中,薄荷隨后回神,反手就是一招“星宿裂空”,山羊人怪當場裂開爆炸一地。在場普通人類都驚聲尖叫,拼命逃跑。
在它的尸骸上開出了藍色的花朵,薄荷動動脖子,抬眼去看洛克烊。
沒想到他們吵過架,洛克烊還會救她。
洛克烊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情,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溫怒和無可奈何。
薄荷點頭示謝,抬腳快步進了婚圣所。
洛克烊也快步跟上了她。
真是——————
跟她吵架歸吵架,又不是不喜歡她了。她干嘛那么看著自己,好像自己再也不理她了一樣。
「迪倫應該在樓上。」
薄荷正在跟哈珀通話。「管好你自己吧班長,你聯系錯人了,我又不是你們隊的,你是不是覺得我能聽你的?不不不,你不是關心我,你是打錯了。」
洛克烊跟在她后面看著她掛掉哈珀的通話。
這時外面一陣大騷亂,好像是出現了一大群異種獸。
薄荷剛要出去,洛克烊的余光猛掃到一個身影在二樓拐角一閃而過。
“那邊——————”
二話不說,洛克烊就追了上去。
薄荷立馬跟上。
“是迪倫嗎——————”
“是——————”洛克烊十分篤定。
外面突然襲來了大批異種獸,它們像瘋了一樣沖著這里的人慌亂襲擊。
婚圣所本是奧格里維辦理結婚、離婚事宜的地方,小型的城堡有三層,粉色的墻壁上長滿了藤蔓,開著圣潔白花。現在暗紅色的腥液濺到了墻壁,花朵和油黑色的花型欄桿上,就好像是末日浪漫,連滿地的紅玫瑰都支離破碎,帶著驚恐的尖叫漫天飛舞。
“你們不能過去——————”
一個帶著厚鏡片眼睛的婦人攔住了洛克烊和薄荷。
薄荷著急地說:“我們是帝社的隊員,我們現在在抓夜影迪倫——————那個人都進去了啊!”
“什么啊,這里還是帝社指定的圣堂呢,沒有允許是不能這么貿然進去的。”婦人好像根本溝通不了。
洛克烊環顧,這一層的人好像都逃命去了,只剩下這一個婦人在這里。
“對不起,我們真的有任務,是個黑衣服的人進去了……”
“親愛的,我一直在這里,并沒看到人。”婦人推推眼睛,瞇起了眼睛。“確切的說,我在這里三十年了,見多了這種奇怪的人……”
薄荷攤手,她見說不通決定硬闖。
洛克烊摁住她,沖她努努嘴,表示這個婦人可能精神不正常。“好吧,太太……那我們怎么樣才能進去找人?我是說,我們需要進去。”
婦人聽到這話,一下子笑了。“哦~里面是愛之神明的禮拜堂。你們必須摁下手印。”她說著從一旁的辦公桌上拿了兩張紙。
薄荷和洛克烊對視一眼,只能先摁下手印。
“好的,那么把身份卡留下,你們就能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別忘了來取。”婦人微笑。
兩人二話不說把身份卡拍在了追上,接著抄起武器就沖進了禮拜堂。
“在那里!!”洛克烊指著正準備撬開窗戶的黑影。迪倫就像一只蝙蝠被驚嚇了,他猛地跳下來準備逃離,薄荷毫不猶豫,抬手,“混沌————歸一!”
一個大招,迪倫被打出的金光一把彈飛。洛克烊二話不說端槍上去,誰知迪倫沖洛克烊打出一道銀光,洛克烊一下子猝不及防。
“操你大爺的——————”薄荷一步上去抓住洛克烊一個翻身,把他護在了身后,緊接著她也放出一招,兩人打出的光碰撞在一起,迸發出巨響。
幾乎同時兩人一同收手,薄荷破口大罵:“混賬東西,這是個特臨木區的普通人!不講武德!”
“還輪不到你這個變態教訓我。”迪倫發出了機械式的聲音。
洛克烊大吼,“不許這么說她!!!”他的怒火要沖出天靈蓋了,他拔出激光槍,朝迪倫開了一槍。
迪倫身手矯健,一個側翻躲過。
薄荷有些呆,“洛克烊,你發脾氣的點……真滴讓我無言以對。”
“你賤不賤啊,維護你你還不領情……”洛克烊說完,撲向了迪倫,他襲擊迪倫的脖子,被迪倫一把抓住手腕,接著一個飛甩把洛克烊扔了出去。
薄荷單手翻,一腳踢向迪倫面門,被他一個十字防護擋下;緊接著薄荷一個掃堂腿,迪倫猛地跳起,這稍稍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兩人交手,薄荷太狠了,根本不給迪倫出手的機會。此時洛克烊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上去加入戰斗,直擊迪倫后背。
而夜影迪倫不愧是讓帝社最頭疼的通緝犯,前后受敵,也能以一敵二。
「砰!」
他一個漂亮下腰順手拿走了洛克烊腰間的裝備,洛克烊沒喊出“薄荷小心”,迪倫就狠狠扔下了煙霧彈。
“咳咳咳……”
“我操……你媽……”
洛克烊頓時被熏的流眼淚,他跟薄荷劇烈咳嗽著。伸手扒開了煙霧,薄荷強忍著不適跳上了窗子。
“啊!死去吧!”看著已經飛遠的迪倫,薄荷當然不甘心。“為什么……啊!!”煩躁地喊了一聲,她抓抓頭發,跳下窗子。
“媽的,這家伙絕對是威斯德慕畢業的——————”薄荷肯定。“而且還不是我們年級的,我上學的時候沒遇見過能打過我的家伙……”
洛克烊大喘氣,“那怎么辦?是要從威斯德慕開始查嗎?”
薄荷搖了一下頭,“那也太難查了。威斯德慕十個年級,一個年級二百人,整個學院兩千人,還不帶老師——————還有各屆畢業生……帝社不會這么大動干戈的。”
洛克烊表示明白。他四處看看,發現這個禮拜堂的光線異常明媚,玫瑰花窗上的玻璃是彩色的,地上的紅毯旁都是百合,堂前供奉著愛之神明。
“我媽以前跟我講過,她跟我爸唯一一次來加拉門區就是來結婚的。”洛克烊有些歡欣,更多的是一種復雜的感慨。
薄荷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眸在晨光下像兩顆透亮的寶石。“那你知道在婚圣所后面的山上,修建了一座神廟,是愛神的廟。門前有一顆‘愛神樹’,上面只開玫瑰花。每位愛侶在結完婚之后,都回去那里祭拜一下,在愛神樹前面合影……”
“我聽珂里桉說過。那顆樹是全世界唯一一顆只長玫瑰的大樹,有幾百年的樹齡了。”洛克烊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我父母有沒有去照過。”
薄荷冷臉。“我父母結婚的時候,只有我母親一個人去神廟祭拜了,在愛神樹前面徘徊了一下。我的父親,根本沒去。”
“是嗎。”洛克烊沒多問。明顯他不多問,讓薄荷很滿意。
“我們也快走吧。”薄荷語氣軟了下來。
洛克烊跟在她身后,“好……我現在突然有一個猜測。”
“嗯。”薄荷示意他接著說。洛克烊說:“會不會是迪倫,陷害了你?就像上次那樣。他故意引起慌亂,從而去魔法社偷東西……有可能嗎?”
“不是不可能。”薄荷無法否認。因為她也想到了。“啊,咱們是不是得去拿身份卡?”
“好像是。”洛克烊也想起來了。
兩人向各自的隊伍簡單匯報完情況,才在辦事處找到剛才的婦人。
“您好,我們回來了,來拿身份卡。”
“哦~~好的。”婦人慢條斯理地從桌子上拿起兩人的身份卡。洛克烊遞給薄荷,薄荷收起機甲,正準備走。
“等一下——————你們倆都不要結婚證啊?”婦人問。
只是一句話,兩人就像被夯了一記悶拳,傻在原地。
停頓三秒,洛克烊張口:“結婚……證??”
“你們不是來辦結婚的嗎?”婦人笑著說。
薄荷紅唇微張,“我們什么時候說來辦結婚了?!”
“那你們進禮拜堂干什么?只有結婚的人才能進禮拜堂宣誓——————”婦人振振有詞。
“操你媽的——————我說了多少遍,我們追捕犯人追捕犯人啊——————”薄荷立刻咆哮。她伸手要去掐婦人,洛克烊連忙攔下她。“你別這時候殺人——————”
婦人一臉無辜:“哎呦,那你們來這個地方抓什么犯人?這地方怎么會有犯人?這里都是來結婚的,沒有犯人……你們不是來結婚的,摁什么手印?”
薄荷怒目噴火。洛克烊快被氣得哭笑不得了,“啊??不是你讓我們摁的嗎?不是摁完了才能放行嗎?我們不想給你找麻煩,按著你說的做,怎么還錯了?”
婦人二話不說立刻放出兩張結婚證:“這可是你們自己按的哦,我沒有逼你們的哦。你們的結婚證拿好,還有婚圣所給你們發的戒指……”
“滾你媽的你沒逼我們——————”薄荷掏槍朝她開了一槍,洛克烊眼疾手快把她的手腕一抬,藍色煙火擦著婦人的頭頂過去。
頓時一陣爆裂聲。
婦人驚聲尖叫,直挺挺倒地口吐白沫。
“你干什么啊……冷靜點……”
“冷靜個屁!!”薄荷咬牙抓住洛克烊的衣領,“咱倆結、婚、了——————”
聽著她咬牙切齒,洛克烊心煩中竟還有一絲竊喜。
如果這是夢,他現在就可以永久沉睡。
薄荷抓過結婚證看了看,“我要吐了——————怎么就跟你這個逼結婚了……”誰來救救她啊,結婚證上白紙黑字是他倆的名字,還有身份卡上的照片……
“多廢話啊,說得我想跟你結婚一樣,跟你結婚跟自殺有什么區別……”洛克烊嘟囔恰好被薄荷聽到了,她拎起洛克烊的衣領。
“怎么了——————上面怎么有槍聲——————”
好死不死,這時候他倆的隊友趕上來了。
洛克烊眼疾手快立刻抓起結婚證和戒指收起來藏在背后。
“啊……”他小聲對薄荷說:“別這樣唄……”
薄荷猛地甩開他。
薄荷的隊友和洛克烊的隊友上來看到了地上的婦人,洛克烊解釋:“剛才……薄荷的槍走火了……”
“啊,真的小心一些。本來帝社在人類里面的口碑就不好,要被扣上個濫殺平民的帽子可洗不清了……”薄荷的隊友嘮嘮叨叨。
薄荷扶額,“好了好了知道了……”
賈拉和麥杰關切地問洛克烊:“迪倫抓到了嗎?”
“當然沒有。我又被他吊打了一下。”洛克烊尷尬地抓抓頭發。“還是不行啊……”
薄荷有意無意地用眼刀去剜洛克烊,洛克烊被搞得惡寒了幾下。
“普利頓長官要我們回去。下面的事解決完了。”
“好。那誰來處理這個工作人員?”洛克烊剛問完,就上來了不少婚圣所的其他工作人員。
洛克烊連忙上去安排他們帶躺在地上的婦人去醫院。
其他工作人員看他長得有點可愛,便跟他多聊了幾句:“這是巴塔塔夫人,她年輕的時候就腦子不清醒,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下周她就退休了……”
洛克烊有些犯難,那誰來給他們辦理離婚。如果這件事讓別人知道了,薄荷會難做。
等大隊人馬都走了,薄荷故意放慢腳步,“你,聽好了,咱們倆必須得離婚知道嗎?”
“但給咱們辦結婚的人下周就離開這里了……”洛克烊語氣猶豫。薄荷擺手:“別管這些————無論是誰,反正這個婚一定得離了。知道嗎?”
“……那是必須的。”洛克烊是真舍不得。“那結婚證,我先留著?”
“留留留留著!”薄荷不耐煩。
“知知知知道!”洛克烊學她的語氣,惹得薄荷又剜了他一眼。
出了門后,薄荷直接走了。
洛克烊抿唇忍下自己的笑意。怎么辦啊,他心里的高興占了上風。
站在不遠處的艾尼白看著兩人,他倆之前若有若無的奇怪氣場讓她敏感地捕捉到了。
地上都是異種獸的尸體,魔法社的人來處理戰場狼藉。
薄荷看到了自己的四胞胎哥哥,她婊氣十足地看過去,一臉輕視。
“你在看什么?”弗曼忍不住沖她問。
薄荷一甩頭:“能別跟我說話嗎?我不跟不認識的人說話。謝謝。”這話足以讓四胞胎氣死。
洛克烊跟著后面,張開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裝著戒指和結婚證的口袋。
“洛克烊。”普利頓大步上來。
“是、”洛克烊沖他敬禮。平時他從沒有敬過禮。
普利頓怪異地看著他的迷惑行為。“我并不是放過你了,你的事還沒翻篇呢。但是——————裘爾區長去戈爾姆總長官那里匯報這件事了,他幫你爭取了聽證會。等你從荒原窟回來進行。在此期間,不要想著逃跑,你的追蹤器是植入皮膚里的,除了帝社的醫生,誰也沒法取出來,天涯海角,我都能抓你回來。”
洛克烊點頭搗蒜,“是……是……我哪兒也不去,從荒原窟回來,你直接判我死也行……”某些方面來說,他已經人生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