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回去了于淵還是心驚膽戰,身旁人倒是無所畏懼,笑的沒心沒肺。
這次的新項目線拉的挺長,還是需要在分州的那兩小只看著,阮安打電話過去,對面那頭喂了一聲,是韞然。
阮安將大致的情況跟她講,讓他們分心去注意一下段游手底下人的動向,有什么消息及時匯報。
韞然辦事向來讓她放心,只是她一個人在外面,哪怕有辭致在也會擔心,他們中年紀最小的妹妹,義無反顧,在所不辭也要淌進這趟渾水幫他們。
她有喜歡的人阮安是第一個知道,她喜歡的人出了事韞然也是第一個告訴自已,她信任她,所以阮安即使后來換了身份換了名字,狠心將自己下落隱藏,不讓任何人知道她還存在,但每每想起韞然,還是會偷偷借用阮家的勢力去幫她查找辭致。
當阮安終于有了疑似辭致的下落,她也會冒著身份暴露的風險給韞然寄信,只是沒想到韞然會順著這封信找到她。
那么大的風雪,她站在門外一下一下敲,一步也不肯離開,雪花落在她的肩頭,就像她的敲門聲減弱一般融化。
阮安再也忍不下心,她打開門那剎,一個冰冷的身軀直直倒到她的懷里,阮安很清晰記得韞然當時見到她說的話:
“安安姐,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后來,阮安要韞然保守發現自己活著的秘密,她承諾依然會利用阮家的勢力去幫韞然找辭致,就這樣,韞然每每會借著跑出國來玩的理由來見阮安,順便跟她講講國內的事情。
“安安姐,你怎么不說話了?”
直到韞然出聲阮安才反應過來自己沉默了很久。
“沒事,那個,你最近和他怎么樣”
韞然枕著床頭,聽見阮安這么問后下意識看向辭致,她發現自己總喜歡在辭致轉身的時候看他的背影,偷偷的望著,直到他轉過身來。
“我也不知道”
外面那群人眼里的小天使,對手眼里殺人不見血的小惡魔,最后等一個沒結果的人,一等就等這么多年。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苦盡甘來,只要這樣的安穩的日子還能過,我也許真的會愛他愛到我死的那天?!?
“臭丫頭,又在亂講什么?”
阮安在電話那頭說她。
韞然沒笑也沒鬧,神情是難得的認真:
“我沒開玩笑,安安姐,我想過了,我真的會愛他愛到我死的那一天?!?
愛和死亡,哪一個是更讓人覺得沉重的話題,阮安平靜的笑了,她懂。
對面那頭的辭致難得主動朝韞然的方向伸出手,沒有猶豫的被接住,對方的掌心有著令人安心的溫度。
阮安沒有多說什么,獨自點了點頭,無所謂了,就像韞然說的,只要日子安穩的,就還能過。
可是日子終究不安穩,總有人想把這場局攪得更天昏地暗。
阮安看著面前的尸體,一臉嫌棄的捂住了口鼻,尸體被人扔到水里,泡腫的不成樣子,身邊有幾個沒見過這種采樣的弟兄已經跑去一旁吐了。
阮錢城站在尸體的另一側,臉上滿是厭惡。
“小安啊,這一大早把你叫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我手下撈起來的這個尸體,怎么看都像是你之前身邊的李正異”
舊傷未愈,阮錢城搞事。
阮安看著對面的人,心想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一大早耽誤她睡覺的時間。
阮安郁悶的要死,可她沒法說。
于淵站在阮安身后,一眼就能看懂她現在有多郁悶無奈,阮安朝于淵側了一點身,以完全依賴信任的姿態將這個人保護在身后。
“這個人我認識,確實是我之前身邊的朱正異”
雖然眼前尸體已經浮腫的不成慘樣,但阮安還是能認出來這個人。
沒想到阮錢城還是一個算有能耐的人,能容忍阮安在他身邊放著又不拉出來對質,反而現在給阮安一具尸體,下一個馬威。
狗東西。
還真是老奸巨猾。
阮安看著阮錢城滿意離開的背影,心里已經不知道朝他吐了多少口水。
呸!
于淵也跟著一塊吐。
阮安讓人負責處理下朱正異的后事,好歹跟了她一場沒落得個好下場,至少后事得辦足了。
阮錢城當年做了一些事情被阮老爺子送出去,在這些年間突然冒出她這個家主,阮家上上下下收服不知道費了她多少精力時間,只是忘了阮錢城這個貪心鬼。
雖不及段游,但好歹也是一個狐貍。
阮安心累。
潛伏幾年,辛苦幾年,嘔心瀝血幾年,千算萬算還是有漏網之魚。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既然有一條大魚就要好好利用,他阮錢城能送這么大的禮,她自然也要好好回回去。
阮錢城抽著煙一路回到廠子里,想起段游讓他早日干掉阮安這個小丫頭片子拿回阮家的主權,就原諒他那天晚上的過失。
殺掉阮安身邊一個人,就是給她的宣戰。
煙抽到底,從嘴里抽出一下踩爛,門口的小弟匆匆趕來,雙手鞠躬遞出信。
阮段游不屑接過,隨后神情一變,即刻備車。
風卷起綠葉,飛向遠去的汽車尾氣,空氣中的泥土濕濕的味道,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