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子里阮安忙碌布置著明天的晚宴,那是她第一次以阮家大小姐的身份重回白港市,龍潭虎穴,外面無數人等著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從阮航手里接得阮家。
這場晚宴表面上是為了祝賀阮航八十歲大壽,暗地里是為了順其自然引出阮安。
燙金的請帖一拿到手,曼莉就開始吐槽:
“阮家老頭兒真摳門,八十大壽也不知道拿點好東西,誒,不是我說,八十歲還過生日啊“
景材自然也不會少,是以景家少爺的身份去邀請的。
“她如今是阮安,也是阮家當今的當家人,阮老頭還是有幾個兒女,自然不樂意讓一個極少露面的人當家,這次宴會必然會擺一道?!?
景材句句說在點上。
曼莉清了清嗓子,躊躇良久的聲音終于出口:
“你說,安安會不會給于淵送請帖?“
何故風雨欲來。
不過故人將歸。
于淵拿到車就把油門踩到死的狂奔,握著方向盤的掌心此刻正在往外滲著冷汗。
他現在有點害怕,眼皮沒由來的跳的厲害,心里空落落的慌張。
曼莉最后還是把阮安的那份資料和消息告訴他,她覺得最后的最后,還需要讓于淵知道,她無故離開的八年,不知生死的八年。
于淵一邊捏著方向盤一邊想,他當年無論怎么查都查不到關于任何她的信息,可是八年后他又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
他現在終于明白,是阮安自己暴露,她換了身份,換了名字,也換了她的過去。
于淵有點扛不住,這個人如今叫阮安,是他苦等八年的愛人。
當年她獨自離去,不留下一點消息的原因他也能猜到八九,可他改變不了,沒法挽留她的離去。
于是順藤摸瓜,一頭跳進現在的圈子里,后來沒有一天能閑下來,累的時候就念念那個名字,揉揉眼睛,起來繼續干。
于淵想見她,可惜又怕擾亂她的計劃,不行!
上頭的情緒立刻沉下,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能干擾到阮安。
車子兜兜轉轉還是開回了家,于淵整個人泄力倒在沙發上,剛在國外一路奔波,知道消息的時候睡也睡不著。
嘴巴里艱澀的吞咽著,全是綿苦的味道,累,好累。
以前睡不著的時候,辭致總會在旁邊偷偷跟他說:
“睡吧,睡著就能看見她了?!?
他閉著眼睛,眼前浮現出那張明媚的臉。
阮安面無表情穿上裁剪合體的高定衣裙,面料昂貴,就連脖子上戴的項鏈都是重金弄來的。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對比她圓滑周到的言語,強大的氣場,阮安這張臉更讓人神魂顛倒。
曼莉和景材難得認真一次,挑了件得體的衣服,就連景材的領帶都是曼莉親手系上。
燈光灑落,徹夜通明,高跟鞋敲擊通透地板的聲音清脆,微不可聞融入宴會熱鬧的氣氛中。
曼莉隔著幾個人的距離就看見阮安,她正被圈子里說了上話的人圍著,舉止言談優雅堪稱完美,看的曼莉一陣眼紅。
什么時候就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長成了八面玲瓏的絕色,再也不是那個活潑愛笑的阮安,再也不是那個一跟自己吵架就抱著于淵撒嬌的阮安了。
不對,那個時候,她還叫遙安。
景材沒有看見于淵,但是看見辭致,他猜到于淵今天不會來,是辭致代他來的。
辭致仰頭喝了口口感猛烈的醇酒,如同天地倒戈,一路朝景材走去。
阮安也手拿著酒向曼莉走去,依然完美的一塵不染。
“不是什么好酒,湊合著喝?!?
曼莉用胳膊肘去碰阮安:
“喝出來了,確實不是什么好酒,偌大的阮家居然這么摳?!?
景材也湊過來:
“沒事,咱家好酒多了去了,不喝他們的。“
開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
一群人笑著,一切都如計劃進行,直到綰凈的突然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