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的路成看向另一個房間，這個數米寬的泥巴通道里攏共就兩個房間。

殘廢李真元緊隨其后。“你他媽是什么意思！？真把這個AI模型帶走了？有意義嗎？”

路成站在門前，看了一眼，這金屬閘門后面恐怕就是李真元那個‘主機’了。

他轉過身：“你不怕死了，就開始對我大放厥詞了？”

李真元臉色一陣陰晴不定：“你要不要想想自己說了什么？你的做法，只會得到一個悲劇的結果！”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路成看著他。“未來的我是強于現在的，現在的我如果算計他，完全就是個小人行徑——因為他能做到此時我辦不到的事。”

殘廢李真元愣在原地，用手撓著頭皮，整個人看上去都迷茫極了。

“你也幫了我不少，按照我的原則，我也幫你一點。”路成看著他。

眼神之中并沒多少敵意，如果之前還有懷疑的話，在周升這件事上，路成便明白過來，這個殘廢李真元沒有騙他。

殘廢李真元抬起頭。

路成對他道：“你只是在排斥自己的記憶而已，覺得那些都不屬于自己，是李真元的。”

殘廢李真元低下頭去，狠狠抓住頭皮：“那我是誰？”

他到現在誕生也才一天多點，腦子里的記憶都是虛假的，虛假的記憶，虛假的目標，虛假的自我。

這些記憶屬于真正的李真元，而不是他，他只是一個代行個體。

“不是，朋友……”路成想了想：“我還有個朋友跟我說過一個東西‘基因傾向改造’，你現在無非就是出現了一點并發癥，你只是病了，回頭我帶你去看看他，讓他給你解答一下。”

“我只是病了？”殘廢李真元愣在原地，隨后點了點頭：“沒錯，我只是病了！”

縈繞于殘廢李真元心頭的問題在緩緩消失——如果我的我不是唯一的，那么我是什么？

現在他斷然一下也不敢去想了。

因為陳是個很強大的人，所以他說得對，陳可以幫我！

他能解決我的問題！

“能跟我握個手嗎？”李真元眼巴巴的看著路成。

路成點了點頭。

李真元往前狠狠艸了一下，手被艸的揚起來，像伸出來握手一樣。

兩人友好地握了一下手。

“我滿月了就請你吃飯！”

“……”路成沒有繼續搭理他，轉過身，雙拳同時轟擊在金屬閘門上。

堅固的金屬閘門出現了一道明顯的拳印！

第二拳，第三拳……閘門漸漸往內凹陷，最終支撐不住敞開，路成走了進去。

眼前是一個貌似2m*2m*2m的透明材料，所制造出的缸子。

缸內有大量紫色冷卻液在‘沸騰’，這些液體浸泡著的，是一種白膩纖細的肉條。

這些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肉條互相盤結，無數細肉絲構成了一個立體的橢圓形，看上去就像巨大的蛋。

在這顆直徑上米的肉絲蛋之間，這些肉絲盤結的位置，每一個節點上都有一枚形狀不同的金屬薄片。

嗚嗚嗚——低沉的聲音響起，一個屏幕從缸子后面升了起來，上面是一個……金槍魚頭。

金槍魚那圓咕隆咚，內外相容的眼睛，看上去仿佛閃耀著睿智的光輝，投來凝視的目光。

“你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陳先生，你越是能辦到這些事，就越是說明你具有無與倫比的價值。”

路成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屏幕，他神態冰冷，雙眼給人的感覺如同一把鋒利的刀，與眉骨相映，有種獵食者的攻擊性。

他心中積蓄的負面情緒已經到了極點，絲絲滲透出來。

“你就說這些？那你的主機我拿走了。”

“不不不，你難道不對一些東西感到好奇么？”金槍魚頭的聲音沒有變，是之前聽過的那個。

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路成面無表情道：“你躲在電腦后面，是不是覺得自己高枕無憂了？”

金槍魚頭大聲笑了起來：“有種你順著網線來打我啊？”

路成舉起手，摸了摸透明的缸子，這缸子周圍連了一堆線，與電機串聯，這些都是非常原始的發電設備，也沒什么特殊技術，但因為原始，所以非常可靠。

“你們得到虎鯨幫之后，想干什么？”路成一邊查看情況一邊問。

金槍魚李真元笑了：“你有什么資格向我提問？還是說……你在指望某種可笑的‘公平’？”

“……”路成沒說話。

但這個時候，一個人蹦了進來，赫然就是殘廢李真元。

金槍魚李真元看見這個人，整個金槍魚頭都閃爍了一下，貌似非常驚訝。

“你沒殺他？你有殺戮傾向，這不符合邏輯！我可是調查了你好幾個月！你這種殺人狂魔怎么可能不殺他！？”

殘廢李真元直接無視了對方，當場大聲道：

“陳！我來把公平帶給你！沒有監視者，他控制不了我！”

“虎鯨幫的作用就是幫他賺錢，其次就是搞素材，就是池子里那些，活人就是他們的素材！”

路成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殘廢李真元。

殘廢李真元蹦到缸子前面，往前狠狠一草：“艸尼瑪的，我艸死你！”

他艸完之后，繼續大聲道：“傾向調整知道吧？太強的意識，不能放進普通身體里去，要更強大的肉體，反過來也一樣，這是傾向調整的底層邏輯！不兼容就是會崩潰！”

金槍魚李真元淡淡道：“你還挺叛逆的。”

殘廢李真元仍舊是無視了他：“陳！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呆在這個邊上，到時候他知道的，我全都知道！有事情問我就行！”

路成手里動作瞬間停了下來，原本電機都要被他拆掉了，他是很不喜歡跟這種網線那邊的人打嘴炮。

看樣子他們這個勞什子‘未元意識’，有個奇妙的機制，兩個人互相會同步，需要被監督者隔開。

金槍魚李真元沉默了數秒鐘，屏幕里的他劇烈震動起來。

“這個表情！”殘廢李真元整個人都嗨了起來：“我就是要看你這個表情，我艸你！”

“你……”

“哈哈！”殘廢李真元又往前狠狠艸了一下：“有種順著網線來打我啊！”

他一邊艸，一邊憤怒道：“你跟你那個惡心的學派早就該完蛋了！你們造就了多少我這樣的悲劇！？

什么完美生物，完美意識！我呸！”

“你他媽再艸一下試試？”金槍魚李真元惱怒道：“勞資找一百個人24小時輪流肛你！”

殘廢李真元雙腿用力，蹦起來兩米多高，往魚缸上一站，整個人彎下腰，就用嘴巴把褲子拉鏈往下拉：“勞資艸給你看！我來了！！”

路成咳嗽了一聲。

殘廢李真元停了下來。

“你給我解答一下，他這個未元意識，是什么玩意？”路成感覺這玩意，也太他媽邪門了一點。

此言一出，金槍魚李真元頓時慌張起來：“閉嘴！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