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代為奴
- 回到大唐,爛編劇從長安密探做起
- 花辣子饃
- 2403字
- 2024-09-08 09:49:28
阿大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吃到葡萄。
他手里捧著一個竹籃,剛剛從玉堂府出來的時候,竹籃里有八串葡萄,此刻只剩下三串。
“李憕,我真是服你了,你是怎么想到的?”甘甜清香的汁水在他口中肆意飛濺,“不光把他的錢給黑了,還找上門把他揍了一頓,臨走竟然拿走這么多葡萄!”
李憕從竹籃里拿起一串葡萄放在嘴里,放肆地笑道:“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游俠兒,是窮兇極惡的江湖人,老老實實給他做事,他反而會懷疑。只有比他兇,比他惡心一萬倍,他才會相信我們?!?
“服了,確實是服了,你做事比柳大人還狠?!?
“阿大,你也去過西域前線嗎?”
“去過,不過我在軍隊里是弩手,不是柳大人麾下的斥候?!?
“你這么好的功夫,應該沒少殺敵吧?”
阿大憨笑,“一顆葡萄算作一顆人頭的話,我殺過的敵人應該能裝滿一馬車?!?
……
回到賭坊旁的臨時住所,李憕特意關好房門,把床底下的箱子拉出來。
“說好了咱哥倆一人一半,你是現在拿走,還是等攢多了再拿?”
阿大本以為李憕只是隨口一說,趕忙推辭:“我可不要,我又沒處花錢……”
“你沒娶妻?”
“沒有?!彼牧伺淖约旱募绨?,攤手說道:“我這副模樣,哪有女人看得上。”
李憕覺得可惜,阿大明明是個憨厚老實的男人,又有一身絕世好武藝,只是個子矮小,長相平凡了些。
“男人有了錢就不一樣了,錢是英雄膽,有了錢才有好女嫁英雄?!?
阿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已經三十多歲了,家鄉里的弟兄們都已經抱了孫子,我這年紀也就別結婚了?!?
“慎錄司不準結婚?”
“倒是沒有這規定,可柳大人和徐大人都沒娶妻,整天為長安百姓操勞,底下的兄弟哪好意思成親?!?
明白了,柳欽松和徐幽是兩個奮斗逼。
整天加班工作,卷生卷死,讓手下的兄弟都不好意思享受。
“這樣吧,這二百五十兩銀子就當你入股,以后找個合適的投資機會,我帶你賺點錢?!崩顟~似乎想到了什么,“慎錄司允許屬下經商嗎?”
“也沒有這規定,但從沒有人這樣做過?!?
李憕把箱子蓋好,重新塞進床下,“別人不做,那就讓我開個先河……”
……
將近酉時,按照慣例,阿大去賭坊對面的食肆和慎錄司密探接頭,順便買晚飯回來。
李憕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柳欽松催促了幾次,想趕快抓捕啞巴雜役,了結這樁圣人親自督辦的案子。
可他心里清楚,啞巴雜役是西域組織和陳非之間的聯絡人,貿然抓捕必定會打草驚蛇,搞不好西域組織還會舍棄陳非這顆棋子。這樣的話,自己就白忙一場。
如果不抓,圣人怪罪下來,也不利于慎錄司今后開展工作。要是這個年老昏聵的圣人臨時換將,讓其他窩囊廢執掌慎錄司,李憕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他想出一個辦法。
把真的啞巴雜役抓走,再找人假扮啞巴雜役,繼續和西域組織以及陳非聯絡。
這樣既可以交差,又能釣大魚。
但這就需要兩個重要的前提條件。
首先就是白如月的易容術。
他相信,不管是易容后的啞巴雜役,還是易容前的西域暗探,這兩張面具都難不倒白如月。
只是現在沒有關于她生平的案卷資料,不知道該如何攻破她的心理防線,讓她為自己所用。
其次,就是繼續嚴密監視陳非和啞巴雜役,破解他們的聯絡方式和接頭暗號。
這倒難不住慎錄司的密探。
正想著,阿大抱著一大盆羊肉進了屋。
“徐大人有消息了嗎?”
“有了,還是從戶部找到了白如月的案卷。她原名白季瑛,幼時被賣進平康坊,一年前被陳非贖身。”
李憕咬了一口羊肉。
“不對!這份案卷肯定是假的!”
他跑到書案前,用金手指驗證。
【白如月原名白季瑛,曾是平康坊歌妓】
字跡沒消失。
“假的,平康坊的歌妓不可能有這么高明的易容術?!?
阿大放下手里的餅,“我現在回地宮傳話。”
“不急?!崩顟~抓起羊肉繼續吃了起來,“既然戶部的案卷造了假,說明陳非和西域組織的手早就伸進了戶部。那整個三省六部都跑不掉,說不定已經被滲透成了篩子。再讓徐大人查,也不會查到真實的信息。”
阿大聽得云里霧里,但從李憕嚴肅的表情里能看出,此事關系重大。
“那怎么辦?”
“吃完飯你讓食肆的密探傳消息回去,請徐大人盡快查清兩件事。一,啞巴雜役是否和陳非接過頭。二,如果接過頭,務必查出他們的聯絡方式和接頭暗號。”
阿大狼吞虎咽吃完了半盆羊肉,三張胡麻餅,胡亂擦了擦嘴,跑出去給密探傳遞消息了。
過了一刻鐘還沒見阿大回來,李憕有些擔心,便走出門假裝散步。
對面食肆的小伙計是慎錄司密探假扮的,見李憕出來,隱蔽地搖了搖頭。
看來四周有可疑人員。
李憕四處觀察,所謂的可疑人員原來是站在賭坊門口發呆的杜炳元。
“杜兄,在這發呆呢?”
杜炳元面色憔悴,失魂落魄地和李憕打了個招呼。
“出什么事了?”
“我……”杜炳元忽然眼眶泛紅,“剛才去我妹妹作婢女的府上找人探聽,沒想到這達官貴人竟然不讓我贖身。還說什么,入了賤籍,一輩子就是賤籍,世世代代生兒育女都是賤籍?!?
他狠狠咬住后槽牙,面頰肌肉隆起。
李憕心中略有些酸楚,知道一個大男人連最親近的家人都不能保護,是何等的挫敗。
“李兄,這銀子還給你,我用不到了……”
“陳非不是在朝廷有人嗎?你從沒想過請他幫忙?”
“玉堂府不過是我混生活的地方,陳非也從來不會高看我們一眼,只當我們是打手,是殺人的工具。”
話至如此,杜炳元的眸子已然黯淡無光。
“如果不能把你妹妹贖身,你會怎么辦?”
“我就是殺進去,把他府上殺得一個不剩,也要帶我妹妹走。”
李憕察覺到,眼前這個硬朗的漢子已經絕望不堪。加入黑道,忍辱負重,恐怕也只是想多賺些錢給妹妹脫奴籍。如今這條路斷了,搞不好真會走上絕路。
“若是你把他府上的人都殺光,其他人的哥哥妹妹該怎么活?府里上上下下除了官老爺官太太,剩下的和你妹妹一樣,都是被迫入了奴籍的可憐人?!?
杜炳元強忍著心中悲憤,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那我該如何是好……”
“你妹妹在哪家作婢女?”
“吏部楊侍郎府。”
李憕點點頭,心里正盤算著怎么幫杜炳元一把,忽然看見食肆的小伙計摘下了店招幌子。
這是李憕和密探制定好的緊急聯絡方式,摘下幌子代表著地宮有事,緊急召喚李憕回去。
“杜兄,你妹妹脫奴籍的事交給我,你不可走絕路,你的命日后有大用?!?
沒等杜炳元反應過來,李憕快步走出了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