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0章 ?冰牢燃魂

冰牢的穹頂在子夜時分凝結(jié)出冰棱,每一根都像懸在頭頂?shù)睦校瑢⒃鹿馇谐杉毸榈你y片。云裳蜷縮在角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體內(nèi)陰陽靈根如兩團烈火在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金靈力帶著九幽冥火的灼熱,藍靈力裹挾玄冰宮的極寒,在丹田處撞出刺目的光,仿佛要將她的靈脈撕成兩半。

“承影劍……”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劍鞘上,卻只換來一聲微弱的龍吟。劍靈的虛影終于在識海浮現(xiàn),那是個與蕭墨寒有七分相似的白衣男子,只是眉梢染著灼痕,正是父親當年投身九幽冥火前的模樣。

“小裳,用‘晝夜分修術(shù)’。”劍靈的聲音混著冰火交鳴,“陽極生陰,陰極藏陽,像當年我教你的那樣——”他抬手,虛空中浮現(xiàn)出陰陽魚的軌跡,“將金靈力引入任脈,順著‘驚鴻劍穗’的紋路游走,藍靈力……”他的虛影突然一陣模糊,“藍靈力交給蕭墨寒,他的魔血能做引。”

記憶突然被撕開缺口。七歲那年,父親在雪地里用枯枝畫陣,教她辨認任督二脈的走向:“我們天劍宗的‘驚鴻劍穗’,其實是上古靈根的脈絡(luò)圖,等你靈根覺醒,便會明白……”話音未落,追兵的劍光便劃破雪幕,那時的蕭墨寒還是個少年,卻毅然擋在她身前,后背被砍出深長的傷口。

冰牢鐵門傳來極輕的“咔嗒”聲。云裳抬頭,看見蕭墨寒披著件沾滿霜雪的黑袍閃身而入,平日束起的長發(fā)散落肩頭,遮住了眉角未愈的冰紋傷口。他手中握著的,竟是玄冰宮禁物玄冥劍——劍身泛著幽藍魔光,正是當年父親被刺時,他手中那把染血的魔劍。

“別說話。”他蹲下身,聲音比平日低了八度,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云裳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指尖在發(fā)抖,黑色廣袖下露出的手腕,纏著浸透鮮血的布條,“靈根相沖時不能用靈力,我?guī)湍恪?

玄冥劍輕輕劃過他左手腕,魔血滴落在云裳掌心的瞬間,她頸間的劍形胎記突然發(fā)燙。那些本該灼人的血液,落在皮膚上卻化作清涼的溪流,順著掌心紋路滲入經(jīng)脈,竟神奇地將暴走的陰陽靈力分開——金靈力沿著任脈匯聚到心口,藍靈力則順著督脈沉入丹田,在臍下三寸處與魔血交融,形成小小的陰陽魚圖案。

“為什么……”云裳望著他手腕上翻卷的傷口,那里的皮膚呈現(xiàn)出奇異的金黑色,正是劍心與魔骨共生的征兆,“你明明可以用玄冰宮的冰魄草,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

蕭墨寒沒有回答。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瓶,倒出幾粒泛著寒光的丹藥,卻在接觸云裳指尖時突然頓住——她掌心的溫度,此刻正隨著魔血的融入而變化,時而滾燙如熔金,時而冰冷如玄冰,像極了當年在九幽冥火前,他第一次握住她瀕死的小手時的感覺。

“還記得楔子里的血誓嗎?”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雪,“十五年前在火前,我對著你的殘魂起誓,若不能護你靈根大成,便讓魔血永遠成為你的靈脈引。”他抬頭,眼中倒映著她眉心漸漸浮現(xiàn)的劍穗印記,“那時你的靈根剛被天劍宗劈成兩半,我只能用自己的魔骨做容器,將你的殘魂封入承影劍。”

云裳的指尖劃過他心口的劍形胎記,那里此刻正與她頸間的印記遙相呼應(yīng)。她忽然想起方才劍靈說的“晝夜分修術(shù)”,想起父親手札里提到的“劍穗紋路”——原來從始至終,蕭墨寒的魔血、她的陰陽靈根,還有承影劍的劍靈,都是當年父親布下的局,為的就是讓他們在冰牢的絕境中,完成靈根與魔骨的共生。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她忽然伸手,扯下貼在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底下與記憶中母親相似的面容,“從你第一次拿出玄冰令,讓我成為你的劍侍時,就認出了我頸間的胎記,對不對?”

蕭墨寒的瞳孔驟然收縮。面具下的少女,眉心正泛著淡淡的金藍雙色光,那是陰陽靈根初顯的征兆,與他在九幽冥火前見過的、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她時的模樣,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十五年來,每次罰她跪冰時,自己背過身去卻偷偷注入暖玉靈氣的手,想起她每次受傷后,自己躲在寒潭底用魔血為她溫養(yǎng)靈脈的夜晚。

“是。”他終于承認,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第一次在演武場看見你用驚鴻三式,我就知道,那個在雪地里追著我跑的小傻子,終于回來了。”他抬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卻在半途停住——玄冥劍的魔光,此刻正順著他的傷口蔓延,在指尖凝成細小的冰棱。

云裳忽然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指尖按在自己眉心的劍穗印記上。那里的溫度,恰好能融化他指尖的冰棱:“你以為我一直不知道?每次被罰后傷口愈合的速度,每次寒潭里多出的暖玉,還有……”她低頭,看著他手腕上與自己相同的劍形胎記,“你每次用魔氣時,眼底閃過的金芒,那是父親劍心的顏色。”

冰牢外突然傳來更鼓之聲。蕭墨寒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窗外已泛起魚肚白,他袖中藏著的玄冰宮令牌,此刻正發(fā)出急促的藍光——那是宮主召見的信號。

“明日隨我去洗劍池。”他站起身,黑袍下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你該知道,玄冰宮的劍侍,必須經(jīng)歷‘冰火淬體’的試煉。”他轉(zhuǎn)身時,云裳看見他后背的衣料已被鮮血浸透,卻仍挺直脊背,像極了當年在天劍宗演武場,第一次教她握劍時的模樣。

“蕭墨寒!”她忽然喊住他,“洗劍池是不是……”

“別問。”他沒有回頭,聲音卻軟下來,“天亮前,用我給你的丹藥穩(wěn)住靈根。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別用全力催動金靈力——”他頓了頓,“那會觸發(fā)你體內(nèi)的‘劍穗鎖魂陣’,當年長老會留在你靈根里的東西。”

鐵門閉合的瞬間,云裳終于發(fā)現(xiàn),他方才用來劃破手腕的玄冥劍,劍柄上刻著的,正是天劍宗“執(zhí)劍長老”的專屬紋章——那是父親當年的佩劍,本該在九幽冥火中焚毀,此刻卻握在蕭墨寒手中,劍鞘上還纏著半條褪色的紅繩,是她十五歲生辰時,偷偷塞進他袖口的平安符穗子。

她低頭看向掌心,蕭墨寒的魔血已在那里凝成一枚小小的劍形印記,與承影劍鞘上的紅梅紋章相互輝映。劍靈的虛影再次浮現(xiàn),這次卻清晰了許多,他抬手,在虛空中畫出洗劍池的方位:“洗劍池底,沉睡著當年天劍宗長老會用來淬煉魔骨的‘冰火雙生陣’,蕭墨寒這些年……”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他每年都要替你承受一次淬體之痛,用自己的魔骨為你溫養(yǎng)靈根。”

云裳感覺有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她想起昨夜在藏經(jīng)閣,葉青羽偷偷塞給她的玉簡,里面記載著玄冰宮劍侍試煉的真相——所謂的“冰火淬體”,其實是將劍侍推入洗劍池,用池底的冰火靈泉灼燒靈根,能活下來的十不存一。而蕭墨寒成為魔將的十五年里,竟從未讓任何一個劍侍真正經(jīng)歷過完整的試煉,每次都是他暗中用魔血替他們承受。

“小裳,記住。”劍靈的虛影漸漸消散,“當你在洗劍池看見冰水中倒映的星圖時,用驚鴻三式的‘星隕’劍勢,刺向池底的‘離火石’——那是當年我和蕭墨寒埋下的,能激活你體內(nèi)劍穗紋路的關(guān)鍵。”

晨光透過冰牢的小窗照進來,云裳發(fā)現(xiàn)自己掌心的魔血印記,此刻正隨著朝陽的升起而變幻:白晝時呈現(xiàn)金色,與九幽冥火同頻;入夜后轉(zhuǎn)為冰藍,呼應(yīng)玄冰宮的極寒。這正是“晝夜分修術(shù)”的真諦——陰陽靈根不再相沖,而是隨著晝夜交替,各自吸收對應(yīng)的天地靈氣。

她忽然想起蕭墨寒臨走時說的“別用全力催動金靈力”,想起父親手札里提到的“劍穗鎖魂陣”。原來當年天劍宗長老會在劈碎她靈根時,還種下了一道鎖魂陣,一旦她過度使用金靈力,就會觸發(fā)陣紋,暴露九幽冥火封印的位置。而蕭墨寒這些年,正是用自己的魔血,一點點削弱這道陣紋的力量。

冰牢的鐵門再次打開時,來的卻是蘇若雪的貼身侍女。那侍女眼中泛著詭異的冰藍,遞上一套嶄新的劍侍服,袖口繡著的,竟是玄冰宮魔將專屬的幽冥火紋:“墨寒大人命你即刻前往洗劍池,試煉……提前了。”

云裳攥緊承影劍,發(fā)現(xiàn)劍鞘上的紅梅,此刻正隨著她的靈根律動而輕輕顫動。她知道,這一戰(zhàn)避無可避,而洗劍池底,不僅藏著蕭墨寒為她承受了十五年的痛苦,更藏著天劍宗長老會背叛的關(guān)鍵證據(jù)——或許,還有母親當年留下的線索。

洗劍池位于玄冰宮最深處,巨大的圓形水池被十二根冰柱環(huán)繞,每根冰柱上都刻著持劍人的浮雕。云裳走近時,發(fā)現(xiàn)那些浮雕的衣飾,竟與蕭墨寒后背的劍形胎記紋路一模一樣——原來所謂的玄冰宮劍侍試煉,根本是天劍宗長老會當年用來篩選“魔骨容器”的邪陣。

“來了?”蕭墨寒的聲音從池邊傳來。他已換了身純黑的魔將服飾,腰間別著玄冥劍,卻未戴慣常的面具,露出的半張臉蒼白如紙,“跳下去,記住,無論多痛都別閉眼。”

池水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雙色光,上半層是刺骨的冰藍,下半層卻翻涌著暗紅的火舌。云裳深吸口氣,正要躍入池中,卻見蕭墨寒忽然轉(zhuǎn)身,背對著她解開了衣襟——他的后背,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疤痕,每一道都深可見骨,卻在愈合處呈現(xiàn)出金黑相間的紋路,正是被冰火靈泉灼燒后的痕跡。

“這些……”她的聲音顫抖,“是你替我受的?”

蕭墨寒沒有回頭。他望著池水中自己的倒影,看見少女眼中的痛楚,終于輕聲開口:“第一年,我騙宮主說你靈根太弱,需要先由我試陣。后來每年,我都用‘神魔共生陣’將你的痛苦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他抬手,指尖劃過一道橫貫脊背的疤痕,“去年冬至,冰魔氣息最盛時,我替你承受了三次淬體,差點被池底的離火石燒穿魔骨。”

云裳忽然明白,為何每次她在寒潭修煉后,蕭墨寒總會消失幾日,為何他的眉角冰紋下,總是藏著未愈的劍傷。她忽然想起七歲那年,在天劍宗的雪地里,蕭墨寒將她護在懷里,任由追兵的劍砍在背上,那時他說:“小裳別怕,蕭哥哥的背,就是你的城墻。”

“這次換我自己來。”她走到池邊,握住他冰涼的手,“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后我護著你嗎?”

蕭墨寒突然轉(zhuǎn)身,眼中閃過驚慌:“不行!你的靈根剛能承受分修術(shù),現(xiàn)在下去等于……”

“等于激活劍穗鎖魂陣?”云裳打斷他,指尖撫過他心口的劍形胎記,“但你別忘了,我還有你的魔血做引,還有承影劍的劍靈相助。”她抬頭,望向池底漸漸浮現(xiàn)的星圖,“父親在九幽冥火里留的后手,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池水突然劇烈翻涌。云裳感覺有股力量在拉扯她,頸間的胎記化作鎖鏈,將她拉入冰火交融的池水中。劇痛從四肢百骸涌來,金靈力與藍靈力在冰火靈泉中瘋狂吸收能量,她看見自己的靈脈在識海中顯形,竟真的呈現(xiàn)出“驚鴻劍穗”的紋路,每一道脈絡(luò)上,都刻著父親當年教她的劍招。

“驚鴻三式……星隕!”

當池水倒映的星圖完全顯現(xiàn)時,云裳本能地施展出劍招。承影劍在水中劃出金色軌跡,劍尖直指池底的離火石——那是塊嵌在冰中的赤紅火晶,表面刻滿了天劍宗的滅魔陣紋,卻在她的劍風下,漸漸浮現(xiàn)出隱藏的紅梅印記。

蕭墨寒的驚呼被池水吞沒。云裳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體內(nèi)炸開,陰陽靈根在冰火淬煉中徹底融合,丹田處的陰陽魚圖案,此刻竟與池底的星圖重合。她看見記憶深處的畫面:母親在火前將她交給父親,自己卻轉(zhuǎn)身踏入玄冰宮的方向,衣擺上繡著的,正是洗劍池冰柱上的持劍浮雕紋章。

“小裳!”

蕭墨寒的聲音穿透水面。云裳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他抱在岸邊,池水不知何時變得清澈,池底的離火石上,赫然刻著一行小字:“劍穗現(xiàn)世之日,九幽冥火重燃之時——致我的女兒云裳。”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掌心,蕭墨寒的魔血印記與離火石的紅梅紋章,此刻竟合二為一,形成完整的天劍宗“執(zhí)劍長老”紋章。而蕭墨寒,正凝視著她眉心的劍穗印記,眼中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復(fù)雜情緒——有欣慰,有痛苦,更有深深的愧疚。

“明日隨我去祖師殿。”他忽然站起身,替她披上外袍,聲音低沉,“有些真相,不該再瞞著你了。”他轉(zhuǎn)身時,云裳看見他指尖凝結(jié)的,不是魔血,而是帶著金芒的淚水——那是劍心覺醒的征兆,也是他十五年來,第一次在她面前顯露脆弱。

洗劍池的水汽在晨光中蒸騰,化作漫天虹光。云裳握著承影劍,感覺劍鞘上的紅梅此刻開得正艷,就像她心中漸漸明晰的真相:所謂的冰牢燃魂,從來不是磨難,而是父親和蕭墨寒用血淚為她鋪就的,找回靈根、揭開真相的路。而前方的祖師殿,必將藏著更震撼的秘密——關(guān)于母親的下落,關(guān)于天劍宗長老會的背叛,更關(guān)于她和蕭墨寒,在神魔共生陣中早已注定的羈絆。

主站蜘蛛池模板: 肇源县| 碌曲县| 武平县| 高邑县| 丹寨县| 溧阳市| 大兴区| 泉州市| 剑河县| 深水埗区| 德化县| 邵武市| 乾安县| 安丘市| 丹东市| 平阴县| 蓝山县| 江陵县| 宝丰县| 昌邑市| 寿阳县| 巨鹿县| 双峰县| 饶阳县| 政和县| 二手房| 拉萨市| 绍兴市| 莎车县| 盐津县| 禹州市| 台中县| 天台县| 乐至县| 江源县| 广州市| 湟中县| 巩留县| 棋牌| 行唐县| 涡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