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 1

韓警官和于丹利乘坐警車一同抵達了東區(qū)的蝶影劇院，隨著一隊刑警沖進了2號觀眾廳。陳義東、周旭柯、Fred Raymond、四名攝影師還有幾名工作人員站在舞臺前，仰頭看著天花板。

“怎么回事？尸體呢？”韓警官跑過去問陳義東。

“您們看那邊！舞臺的天花板上面！”陳義東用手指過去。

順著陳義東手指的方向，趕來的刑警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陰暗的舞臺上，正上方的天花板中央，靠墻的位置上懸掛著一個黑鐵的籠子。籠子中的那個男人跪在籠子底板上，臉色發(fā)白，表情扭曲，頭顱探出籠外，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觀眾席。

“這個是——演出時懸掛道具用的吊繩！工作人員趕緊把籠子放下來！”

一名工作人員跑到后臺，按了幾個按鈕，籠子從天花板上徐徐降落。

“這個籠子……不是倉庫里那個道具嗎？！”一名男工作人員驚呼。

“籠子上鎖了。有鑰匙嗎？”

“這個籠子從來就沒有鎖啊！”

“看來這個鎖是兇手的了。孫青城，你來撬鎖。”

孫青城拿出了一套開鎖工具，對著那個掛鎖一陣鼓搗起來。不出一分鐘，孫青城已經(jīng)把籠子打開了。陳金潤和江志平帶上口罩，彎腰走進籠子，把尸體搬了出來。江志平做了初步的尸檢。幾名警員拍攝著現(xiàn)場照片。

“死者頸部有勒痕，嘴唇發(fā)紫。很明顯是被勒死的了。兇器可能是尼龍繩一類的東西。死亡時間——大概在今天凌晨的0:00～2:30左右。等等——他的嘴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江志平小心翼翼地扒開死者沾有口水的嘴唇，從里面慢慢揪出來一團毛茸茸的灰色東西，令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作嘔——那是一只沾滿口水和血液的死老鼠！

“噦——”陳金潤也不由得回過頭去，皺緊了眉頭，“這兇手是真有病啊——把這么惡心的東西塞他嘴里……”

江志平把死老鼠放在旁邊，翻找著死者的衣物。“沒有任何東西。”

“采取一點他的頭發(fā)，回去做一下DNA檢測。”韓警官站起來說道，“另外，我需要對發(fā)現(xiàn)尸體時在場的所有人進行問訊。請各位配合。”當時在場的除了陳義東等三人，還有七名工作人員、剛來到這里的攝影團隊的四個人。

“于丹利，你看見沒有。”周旭柯拿著手機說道。

“看見什么？”

“地上那只死老鼠。”

于丹利看著他的手機屏幕，顯示的是手機相機放大的畫面。畫面中，死老鼠的尸體四肢彎曲，舌尖流血，尸體的皮膚上殘留了很多斑點。

“這是毒鼠強的死亡癥狀。”周旭柯解釋道，“我之前和一個教授做過老鼠藥毒性的實驗，對這種癥狀尤為印象深刻。”

“毒鼠強？那東西在霖水不是已經(jīng)禁止銷售了嗎？難道說……”

“霖水市剛剛發(fā)展起來，很多方面尤其是治安和藥物管理還沒有完善。在很多遠郊地區(qū)還是比較落后。”周旭柯說到，“老鼠大量存在，還能搞到毒鼠強，看來兇手很可能是住在郊區(qū)的人。”

“興明村……”于丹利若有所思。

Pt. 2

韓警官從劇院二樓的員工休息室走了出來。

“審問完了。這些資料我們需要趕緊回去整理。”韓警官把一個文件袋交給了張季昌。“收到。”

張季昌下樓不久，于丹利也來到了二樓。

“于先生。什么事？”

“我想跟您聊一點，我對于目前四樁謀殺案的看法。”

“好的。您里面坐。”

坐下之后，于丹利剛要開口，就被韓警官先攔下了：“有一件事我要先告訴您。死者可能是叫郝玉，39歲，一名崇邦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律師？又是一個不同的職業(yè)身份！”

“沒錯。剛才審問的其中一個攝影師和他打過交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派人去崇邦律師事務所確認死者身份了。而且很明顯，兇手并非按照特定職業(yè)身份殺人。想要破解殺人邏輯就得花上點時間了。”

“這一點，我有些想法。”

“您說。”

于丹利接著說：“目前為止發(fā)生的四起案件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聯(lián)系。手法不一，被害人身份不一，作案地點也沒有規(guī)律，甚至可以說，整套案件都非常奇葩。”

“這些都是很明顯的事了。”

“對。但是我剛才有了一個想法——拋開殺人動機和兇手身份不談，如果每一起案件都是按照特定的方式地點進行作案的呢？就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無人生還》中，兇手按照那首童謠的內(nèi)容殺人一樣。”

“其實這個想法我在剛才看到殺人現(xiàn)場的時候就想到了——畢竟這個現(xiàn)場的儀式感太重了，就好像絞刑的執(zhí)行現(xiàn)場一樣。現(xiàn)在的最大問題在于，兇手是按照什么樣的特定方式作案。而且從老鼠的尸體來看，兇手住在郊區(qū)的可能性很大。”

“話說，剛才您都問到了些什么。”

“關(guān)于劇院的話，蝶影劇院的開業(yè)時間是上午10:00到晚上20:00，閉門期間只有門口的保安看守，觀眾廳都處于關(guān)閉狀態(tài)。每個觀眾廳里都裝有2～3個監(jiān)控，但夜視效果非常差，根本沒法獲取有效信息。2號觀眾廳有4扇落地窗，其中一個有破壞痕跡，兇手應該就是從那里進入的觀眾廳。所有相關(guān)人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除了一個人——你們劇組的Fred Raymond。他說當晚一直在外面閑逛，不在酒店。這一點我和酒店的工作人員通過監(jiān)控確認了。”

“還有一個人。”陳義東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陳哥？你一直在門外偷聽？”

“陳先生？您是說誰。”

“劇組的副導演武志衡。我和前臺打聽過，來到這個酒店后，他天天晚上都出酒店。而且從昨晚開始，他就沒出現(xiàn)過。”

“其實我們調(diào)查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武志衡確實在尹姝祥被殺的那天晚上出過酒店。照這樣說，他的確有嫌疑。但是您對于他和幾名被害人的聯(lián)系，你有了解嗎？”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尹姝祥就是他邀請來的，難道您們不認為他殺害尹姝祥的嫌疑很大嗎？”

“您上一次看見他是什么時候？”

“昨天中午在酒店餐廳吃飯。”

Pt. 3

晚上，警局的會議室里。

“這已經(jīng)是本市連續(xù)發(fā)生的第四起謀殺案。死者為崇邦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郝玉，39歲。死因為縊死，死亡時間在今日凌晨0:00至2:00之間。經(jīng)調(diào)查，郝玉曾經(jīng)在霆中的清富律師事務所工作，后因工作原因調(diào)到霖水。曾在霆中擔任過九·二八謀殺案、四·二〇中學襲擊案、刑警鄭興侯貪污案等案件的被告辯護律師。經(jīng)霆中警方確認，他們正在調(diào)查郝玉的這個清富律師事務所，懷疑其存在非法性質(zhì)。此外，郝玉曾為第二名被害人聶芷珊在兩個星期前的一起案件中做過辯護律師。而案件原告正是第二起案件發(fā)生時，與聶芷珊有過通訊記錄的朱宏昌。起訴原因則是朱宏昌年幼的兒子朱東潤在三個星期前疑似因聶芷珊酒駕致其身亡。但案件最終朱宏昌因證據(jù)不足敗訴。目前我們暫且將朱宏昌列為最大嫌疑人。

“鑒于目前第一、第三起案件的被害人尹姝祥和謝赫北之間是否有更顯著的關(guān)系仍然不明，我們決定將第二、第四起案件正式并案調(diào)查，但暫時不與第一、第三起案件并案。但從老鼠的尸體看來，兇手也很可能是住在郊區(qū)的人，不排除兇手住在興明村的可能性。此外武志衡也是我們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他同樣具備一定的犯罪嫌疑。目前他已經(jīng)失蹤超過24小時，我宣布正式對武志衡失蹤立案調(diào)查。我們已經(jīng)從陳義東先生的煙盒上成功提取了他的指紋，方便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