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安。”
看了看廖黎之后,呂安言簡意賅的吐出兩個字。
氣氛又死了,好在沒有完全死透。
“人手不夠,縣尉臨時招募了一批山民。”
“各個都是如他這般?”
廖黎瞥了呂安一眼,“沒他這么漂亮。”
“孫樞死前算是做了件好事啊。”
劉顯陵哈哈大笑。
廖黎瞳孔微縮,轉瞬恢復常態,就像是沒聽到一般。
兩個彪子和一個變態打交道的方式有些特殊很正常,唯一正常人的散吏在旁邊默不作聲。
“自從來了守山縣,我見過不少自稱是猛士的人上門見我,結果我稍微一嚇,就屁滾尿流,我又拜訪了縣里有名的豪俠,結果都是一些名頭大的軟臘頭,哪像二位壯士,龍驤虎步,面不改色!”
劉顯陵氣憤說道,忽然想起什么,轉頭沖著背景板散吏吩咐,“去去,弄點下酒菜,我要和兩位壯士豪飲一場!”
散吏連忙快步跑出去。
劉顯陵領著二人進入內衙。
看著劉顯陵的背影,廖黎微微松了口氣,對方畢竟是縣尊,而且縣衙人多勢眾,其中不乏好手,真要起了沖突,他可能一下子殺不完。
再說了,哪有青天白日殺縣尊的。
不如晚上多帶點人把縣衙圍上,自己進去殺個痛快,然后再一把火燒個干干凈凈。
畢竟光殺人,不放火,顯得他很不專業。
內衙也沒什么不同的,就是正中間有幾根柱子,地面巖板顏色發黑,帶著難以洗刷的血腥味。
桌子上已經擺放了一堆菜肴,山野時蔬,雞鴨牛羊,更甚者還有一盤水果。
比他來這個世界的第一頓還要好上幾倍。
看的廖黎腹如滾雷,根本沒去聽縣令說什么。
反正沒什么重要的話,翻來覆去都是些贊美亦或者跟詩詞有關系的華麗語句。
文縐縐的佶屈聱牙。
他聽不太懂,也懶得回。
只要劉顯陵一拿酒杯,他這邊就舉杯一飲而盡,清凌凌的酒液順喉而下,一陣陣熱氣在胸口回蕩。
抓起桌子上的肉食就開始大口吞咽,也不管什么形象。
現在他所有功法加到了圓滿級別,境界也晉升到凝血境,消耗了他身體大部分能量,饑餓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到現在他身體里就一縷凝練氣血,還不是特別穩定。
為了避免氣血虧空,甚至要強行壓制氣血運轉。
不過他發現這樣操作之后,身上煞氣也收斂了不少。
不至于讓人看到他就有一種如面虎狼的壓迫感。
這兩天他一有時間就抓緊進食,但只是杯水車薪。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縣令就好他這口,越文雅的他反而越不喜歡,越粗魯的他反而越欣賞。
真特么賤皮子。
廖黎甚至懷疑自己現在抽他一頓,他都能叫聲好。
雖然他不理解自己吃飯有什么好看的,但這目光絲毫不能影響他的食欲。
甚至招呼呂安幫他倒酒。
這小子哪怕是在吃飯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劉顯陵,手中大弓就沒松開過。
“咋的,縣衙里還怕人偷了你的弓?”
隨口說一句,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呂安立刻將弓放到旁邊,也埋頭大口干飯。
廖黎吃的極快,不管是雞鴨魚,在他嘴里只要一抿,肉就滾落下去,而且他連骨頭都不放過,嚼的嘎吱作響,就連堅硬的小豬骨頭,在那一雙鋼牙下也就翻滾了兩個回合。
那感覺不像是人在吃飯,倒是像猛虎進食。
剛開始看還挺有食欲,看多了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劉顯陵顯然不是這么想的,一直瞇著眼睛看廖黎,越看越滿意。
豪飲一口,冷冷的對著旁邊的散吏說道,“我的下酒菜呢,為何還沒有上來?再不上菜你就自己去吧。”
散吏嚇得連忙跑去催促。
只是后內衙外傳來一聲招呼,一個穿著黑衣的上吏走了進來,身后跟著衙役,壓著兩個人。
“之前抓到的兩個混入縣城的賊寇,又得勞煩縣尊親自審問了。”
上吏話剛說完,就看見了坐在一旁大口干飯的廖黎,面色微變。
正是老熟人,岑勖。
上座的劉顯陵聽到有賊寇,頓時興奮不少,“說什么麻煩,作為一地父母官,保護百姓不被賊人侵害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快來人把賊寇綁起來!”
兩名衙役熟練的將披頭散發的兩人綁在了正中間的柱子上。
裝模做樣的問上兩句。
“為何混入縣城”
“有何不軌”
不等犯人回答,長鞭劈頭蓋臉的就抽了下去。
一時間求饒和哀嚎聲就在這小院子響了起來。
劉顯陵捋著長須,喝著美酒,就連身子都忍不住搖晃起來。
廖黎像是被打斷了興致,猛地抬起頭,沖著岑勖露出森森白牙,上面還帶著碎肉,“岑公無恙?”
看著廖黎的臉,岑勖心中下意識一跳。
故作平靜道,“原來是你,安頓好山民所以回來復命了嗎?”
聽到二人交談,劉顯陵大感興趣,“你們二人竟然相識?”
岑勖就將二人認識的過往和盤托出。
劉顯陵撫掌大笑。
“原來還有這一層緣故,你應該早點把廖黎介紹給我的,這等猛士,屈居于鄉野那不僅是守山的損失,更是朝廷的損失啊!”
“并非是想隱瞞縣尊,只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尖銳的哀嚎打斷。
“我不是混進城的,我只是來城里買東西,我娘還在家等著我呢,求求你們……放我回去……放我回去吧。”
廖黎眼角微微一跳。
但仿佛都沒有人聽見這哀鳴一般,審問的繼續審問,說話的繼續說話。
“他交代了。”
廖黎沉聲說道。
岑勖帶著笑意看著他,“你有所不知,這些刁民不吃些苦頭啊,是不會說真話的,不然怎么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呢?”
劉顯陵贊同道,“是極,是極,你沒有治理地方的經驗你不懂,這些刁民頑劣,難治理極了。”
廖黎咧嘴一笑,“是嘛?”
明明是帶著笑,但總感覺一股暴虐的煞氣在逐漸凝聚。
“不信你自己去問,我保證那刁民什么都不會說,翻來覆去就幾句糊弄你的話!”
岑勖說道。
劉顯陵聽到這句話,大感興趣,眼中透出出一抹病態的興奮,“你去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