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穿越了，而且這個世界有惡魔。
更壞的消息：這個惡魔就是我自己。
【新·原初惡魔】
看著面板里這五個大字的夏晚生不由得感嘆：其實我想做救世主的來著。
【身為最初也是最后的惡魔，請您重振惡魔的榮光】
【所有惡魔的基因種子都在您手中了，請您找到最為合適的人選，種下種子，讓他們成為新的惡魔】
【目前可用：斬切惡魔；解鎖：斬】
……
瘋子……要么就是傻子。
這就是戈恩斯對夏晚生的判斷。
“只要你點點頭，我就把相機給你。”
夏晚生笑道。
“這是什么新型的玩笑？”
戈恩斯后悔沒有把夏晚生方才的那番話錄下來了，就算夏晚生只是個瘋子，光憑這兩句話也足以讓城內的監管局把他帶走調查，那么自己就能捧著杯熱咖啡看夏晚生一會痛哭流涕地道歉，那肯定很有意思。
“如果我同意了你打算對我做什么？給我注射什么莫名其妙的藥劑？”
戈恩斯相當清楚一些騙子的手法，往往他們會說‘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就給你好處’，表面看起來是一樁不錯的交易，可當你點頭之后，他們就如附骨之疽一般難以甩掉。
‘成為惡魔’這句話很籠統，保不準在自己同意交易之后，夏晚生就說‘好，成為惡魔的第一步是：把你肉體和銀行賬戶密碼都奉獻給我。’
“很簡單，如果你同意了，那么你就能借用惡魔的力量。”
夏晚生伸出手指指向戈恩斯說道：“你要用這股力量做什么都可以，但你死后靈魂就歸我所有。”
戈恩斯對這番話嗤之以鼻：“你知道我現在去舉報你你可能會少半條命的對吧？”
夏晚生聞言聳聳肩說道：“我知道。”
“那就讓開，我們兩不相欠。”
戈恩斯沒心思搭理對方的瘋言瘋語，他剛想拉門出去，卻發現鐵門先他一步被撞開了。
來的人是個酒保，穿著黑色小馬甲與白色襯衫，這樣單薄的衣物讓他被凍得瑟瑟發抖，在他看清門內的兩人后明顯一頓，神情略有些尷尬地看向戈恩斯。
“戈恩斯先生，店長說請您現在過去一趟。”
“店長……？好，我知道了。”
戈恩斯從剛才的事情里回過神，心想那個女人惹的禍終究還是要我來幫她擦屁股，一個負責外場的人好端端非要去碰什么包廂里的客人，要是他沒毛病怎么會輪到你去陪酒。
能訂的起包廂的人非富即貴，更別提那個客人還患有大面積的‘噩兆’，這是惡魔才能在人體上留下的病禍，一般染有這種程度噩兆的人都半死不活地躺在ICU重癥監護室里，那人卻還有力氣來俱樂部尋歡作樂，你瞧著像是善茬嗎？
女人的此舉無疑是駁了客人的面子，也砸了俱樂部一向來者不拒的招牌。
等會要么找人點頭哈腰的去道歉，然后把地上染血的高跟鞋丟到他面前，說‘尊貴的客人，我們已經把冒犯您的家伙解決了’；
要么就是另找小姐去伺候他。
至于賠禮是不可能的，那類人不缺錢，你提出免了客人今晚的消費說不定還會被認為是看不起他。
上次有個領班就這么做了，結果那位客人一邊說著‘你是覺得我付不起錢嗎？是嗎？’一邊把鈔票和酒精倒進冰桶里，點燃火焰后提著追殺那位領班。
“你先回去吧。”
戈恩斯擺擺手，卻看到酒保并沒有離開。
“啊還有……店長說也請夏晚生先生一起過去。”
酒保指了指夏晚生。
“他？”
“是的，因為剛才那位患有噩兆的客人就是夏先生接待的。”
“……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
戈恩斯出言打發走了酒保，他對上夏晚生的目光，略有些好奇地開口詢問：“你是什么時候來的？”
“幾分鐘前吧。”
“你對那個客人做了什么？”
“很簡單，我跟他做了一樁交易，客人嘛，總得投其所好哄他高興不是？”
夏晚生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伸手擋住了要閉合上的大門，他將門推開，示意讓戈恩斯先走一步。
“等過去你就知道了。”
……
雖然戈恩斯不怎么喜歡自己的這位新同事，但不得不承認能讓客人在感覺受到輕視后又原諒俱樂部的人是很不容易的，或許在人際相處這方面夏晚生比自己要強……戈恩斯本來也不屑于給他人賠笑臉，這點落于下風他毫不在意。
回到俱樂部后明顯能感覺到氣溫回升了不少，光線也不像外面那么清冷，而是變成了晃眼的粉紫色，暈成霧氣的光處處透露著放縱與緋糜，空氣里彌散著酒精和香水的味道，音響內重低音的樂曲不斷撩撥著這里每一個人的心弦，舞女在酒水中沐浴，客人甘愿匍匐在地板上舔舐滴落的酒液，戈恩斯甚至看到了豎著莫西干發型的客人將點燃的朗姆酒倒入卡其褲，然后在其哀嚎聲中同伙拿來滅火器向他下身傾瀉著零下30°的二氧化碳。
人類混亂又放縱的一面在這兒暴露無遺。
戈恩斯緊了緊袖口，乘坐電梯來到地下三層，加快步伐到一處房門外，敲響了門。
“進來。”
門內傳來一道女聲，聲音遠比夏晚生想的還要年輕。
門內的是‘店長’，也是平日里管理這所俱樂部的人，從薪酬、接待客戶、培訓、安保、投資全都由她負責，在店長之上便是這俱樂部真正的主人，一般店員們都以‘老板’稱呼他、或是她。
但是老板是很少來這里的，也可能是來了但是員工們都察覺不到，連戈恩斯都沒見過，因此店長就是這兒明面上唯一的主人。
“打擾了。”
戈恩斯恭敬地推開門，和夏晚生走了進去。
門內的氛圍與外界格然不同，養眼的芽黃與淡藍是這兒的主要色調，裝修是現代的東方風格。
入門旁是兩株高聳的翠竹，戈恩斯聽說這是‘青觀音’，屬于很貴的室內養殖品種，一株要上萬新幣，而像這樣能長得如此直挺且翠綠的青觀音起碼要近十萬，它滌去了兩人身上的酒味，往外散發著一股清香。
天花板上是一副古風壁畫，身披冤魂的人類與惡鬼廝殺，畫面中的天空是鐵青色，云層中滾著火焰，而地面上鋪著數不盡的白骨，人類在砍下惡鬼頭顱的時候自己也被惡鬼的利齒貫穿。
隱隱能嗅到里面滲出來的腥風血雨，現在畫面被照成了詭異的藍色。
“打擾了。”
夏晚生也跟著說。
那抹淡藍色來自于房間左側一片綿延開數十米的珊瑚礁，即使房內燈光昏暗，可那些常年居于深海幾千米下浮游生物依舊在閃爍著熒光。
它們被從無邊無際的海洋遷移到這不過幾百立方米的私人水族廳里，完全模擬深海水壓和含鹽量的環境讓它們得以在這生存。
大哈士魚、金革鷹嘴魚等市面上被炒出天價的魚類游曳在那被整片遷移過來的珊瑚群后，店長特意選了地下三層做為自己的‘小屋’，并且配備了大功率的氣泵與暖氣，為的就是搭建這處景觀。
房間內放著扎爾特的小提琴曲，一面繪有風景畫的屏風擋在兩人的面前，剛才的女聲就是從后面傳來的。
“戈恩斯，聽說剛才那個冒犯客人的女人是你處理的？”
“嗯。”
“辛苦了。”
“分內的事。”
戈恩斯表現地很謙遜。
夏晚生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戈恩斯個子很高，年齡約莫在三十多歲左右，深色的大衣搭在他肩上，衣擺一直垂落到腳后跟，但這也沒能遮掩住戈恩斯的身軀，隱約能看出其下結實的肌肉塊，黑發整齊地往后梳，搭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來看意外有些成熟男人的英俊。
目前來看戈恩斯是他最感興趣的目標，因為對方很強，卻又不是惡魔獵人，對惡魔沒有天然的恨意，而且他有家人，需要賺錢養家糊口。
這也是為什么夏晚生直截了當地和戈恩斯交談。
無論戈恩斯信不信，他都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來，除非他想為了這么一個‘瘋子’的話賭上家人的前程。
和惡魔一樣，這個世界的惡魔獵人也是怪物中的怪物，他們不僅真正殺光了前一代的惡魔，還運用某種技術保持住了兩個星球的‘平衡’。
在夏晚生確認自己有能力征服這個世界之前，他都打算像如今這樣與人選接觸。
“就和玩Galgame似的。”
夏晚生生出一股莫名的既視感。
“夏晚生先生。”
“哎，我在。”
夏晚生笑吟吟地答應道。
“也辛苦你安撫那位客人了。”
店長踩著紅木地板從屏風后走了出來，腳步聲輕且快。
首先映入兩人眼簾的是一雙修長的小腿，潔白且光滑，波光的影子在上面蕩漾開動人的水紋。
緊跟著是膝蓋側面與被微微勒出肉感的大腿部分，雪糕般白嫩的足部輕輕與地板直接接觸，少女踮起腳，腳背也隨之繃成一道月牙弧線，接著，月牙沉了下去，纖細的跟腱從腳跟下浮了起來，它牽動著小腿肌肉，隨著少女踏出的每一步都肆意炫耀著曲線的優美。
店長本人的樣貌就和聲音一樣年輕，在她臉上看不出掌權者的威嚴。
“以后那位客人就由你來負責。”
她穿著寬大到一直垂落至膝蓋以下的T恤，頭上還戴著發箍和眼鏡，一眼看過去就是個高中宅女。
“好的。”夏晚生也回答道。
此刻的店長頭也不抬，她正一手拿著雪糕一手抓著掌機，在游戲中人物死亡后一把將掌機丟給了戈恩斯。
“把這玩意給‘獵犬’，讓他去找游戲策劃看他打過這關！每失敗一次就砍一根手指。”
店長輕描淡寫地說著，好像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戈恩斯接過掌機點了點頭后，她來到椅子前翹腿坐了下來，T恤下那未被短褲遮住的春光頓時一覽無遺。
但是對此戈恩斯還是目不斜視，只有夏晚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稱贊了一句：‘店長你腿不錯啊’。
“……”
現在戈恩斯更確信夏晚生的腦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了，而店長本人卻沒什么意見，她一面回答‘是吧是吧？我每天都做半個小時普拉提的！’，一面將兩部事先準備好的手機拿了出來。
“明天開始俱樂部的工作先停兩天，戈恩斯，夏晚生，我有新的事情需要你們做。”
店長舔完了雪糕，將蛋筒直接丟入了垃圾桶里，她吮了吮手指后繼續說：“剛剛收到消息，銀楓區那邊有惡魔的遺骸出現了。”
“遺骸？”
聞言，戈恩斯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得到確認后，他心跳都不禁快了幾分。
“真的是遺骸……是惡魔的？”
“嗯。”店長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回應：“消息是從一個蛇頭那兒得到的，他因為欠了俱樂部里的錢被抓回來，說出這么個情報想換一條命。”
“蛇頭？”
戈恩斯懷疑道：“這種人的話能相信嗎？”
“所以我讓獵犬扒了他全身的皮，他到最后也沒有改口，可信度很高。”
聞言戈恩斯頓了頓，但神色依舊平靜：“他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
惡魔是十分強大的生物，即使在它們死后也有一部分能力留存在身體里，所以惡魔遺骸具有極高的價值，光是戈恩斯了解到的作用就不限于：制作武器、防具、藥用這幾類。
也有傳言說：惡魔的遺骸能用來治療噩兆。
而蛇頭不過是一個小地區里負責黑市貨物流通的小人物，能和惡魔尸體接觸到的可能性極其小。
“這就不重要了，黑市的消息網即使是我也沒辦法滲透進去，等找到遺骸之后自然就知曉，不過那具遺骸是殘缺的，但究竟殘缺到哪種程度還不得而知，聽說你以前是在銀楓區那邊長大的？對那一塊你比較熟。”
店長晃了晃手指，接連在戈恩斯和夏晚生身上點了兩下。
“你們接下來用這兩部手機互相聯系，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調查出那具尸體在誰身上，能做到就給你們漲工資，做不到的話……”
她咬著指甲望向天花板，輕聲說道：“就把屁股洗干凈準備去伺候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