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鋤一會,果兒就開始偷懶了,尋了一片空處,懶洋洋的躺下了。
不一會,只覺得一臉上癢癢的,睡得正香的人兒厭惡的伸手拍開了,嘟囔道,“小木子,別鬧,讓我再睡一會。”
只是臉上煩人的東西還沒走,有些火了,“滾開!先去給我煮杯咖啡!”還想順手撈起邊上的枕頭。
不過撈了好幾下都沒撈到,倒是撈到了花刺,一個痛呼,立馬坐了起來。
抬頭剛想罵,就覺得情況不對。當對上那張逆著光的俊臉時,立馬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扁扁嘴,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蘇澈面色微沉,毫無表情的將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收入了眼底,目光在那冒了血珠的手頓了下,抬步走了。
果兒這才哎喲著吹了吹那被花刺扎傷了的手,剛拿起鋤頭,杜鵑就來喊了,說是主子回來了,讓她們不用再鋤草了。果兒求之不得,拎起鋤頭就跟著杜鵑出了后園。
等著太陽快要落山了,她們打零工的一批人就開始下工了,各自換回了原來的衣裳,往各村散去。
果兒摸了摸餓的扁扁的肚子,加快了腳程,只是在村邊大道上被叫住了。
“果兒!我回來啦!”
一個身著青衫,書生模樣打扮的孩子興沖沖的就往她奔來。
看那人欣喜而又興奮的神色,看來是認識了許久的樣子。職業本能立馬激發出來了,嘴角一抹舒心笑,算是回應。
還未到跟前,王牧之興奮的從提著的包裹中拿出了一兩銀子來,嘴角翹的高高的,“果兒,你的畫我賣掉了,你看,這是一兩銀子呢!”說著就遞了過來。
果兒面上帶笑,輕皺著眉頭,忘記了伸手去接銀子,直直盯了他一會。
當看到那提著的包裹中露出的書本時,果兒一個了然道,“你是王牧之?”
王牧之見她這么反應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瞪著眼睛,也不說話。
果兒有些無奈了,只得又將自己失憶的事復述了一遍。
王牧之這才回了正常的神色,雖是失落得很,可是見果兒對他的親昵并沒有排斥,這才放下心來。
晚上時,王嬸子和牧兒都堅持讓她們姐妹和他們一起吃飯,果兒本想拒絕的,可是聽桃兒說以前婆婆在世時,他們經常一起聚,也就不再堅持了。
牧兒給她們說了好些學院里的事,最興奮的莫過是洛哥哥竟是去了他們桐廬書院教學了,也就是剛兩天的事。
果兒不知道洛哥哥是誰,就是在聽到這個稱謂時心里止不住的顫了一下,大概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吧。
當晚回家時,細問了桃兒才知道,洛哥哥名叫洛心,原是住在他們村邊蕭山腳下的,在婆婆去世之后一直對她們照顧有加,就是前一月聽說老家那邊有事才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果兒剛剛準備去大宅子里上工呢,牧兒就撐著一柄油紙傘過來了,說是要送她去上工。
果兒這才意識到自家連一把雨傘都沒有,囑咐了桃兒在家里練字,就隨著牧兒出了門。
自從上次賣身契的事情之后,果兒才知道桃兒是只字不識。為了以后的生活著想,果兒決定要好好改造一下那小丫頭。第一步起,那就從認字開始。
一路上,問了牧兒好些這個時代的情況,果兒這才大體了解了自己所處的年代。
她可以確定歷史上沒有出現過什么闌啟王朝,不過整體的狀況應該是和中國的明代差不多。令人欣慰的是,這個時代的女性地位還是很高的,學院里女學生比比皆是。
整個國家風氣也很是開明,商業發展并沒有被壓制,相反,還因為一位世子的推動,使得闌啟在經濟發展上比之鄰國日漸繁榮。
果兒剛到宅子院外,就見杜鵑有些焦急的站在門口叫她。
忙轉頭順口道,“小木子,你先回去吧!”說完自己先愣了下,很快又笑了起來。
牧兒好像對這個稱謂歡欣得很,說是晚上若是還在下雨就過來接她。
果兒應下了。
等著果兒進了院子才知道,原是清苑里的荷塘的錦鯉死了十多條,現在管家正在清苑內集人訓話呢!
“果兒啊,待會你可不能亂說話啊,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然可就得被罰了!”杜鵑邊拉著她快速往里走,邊囑咐道。
果兒咕嚕著眼睛,邊應付式的點頭,邊皺著眉頭想到了昨天她給錦鯉吃饅頭和蘿卜條的事,該不會是真的把魚給吃壞了吧?
兩人到了清苑時,蘇管家正眉頭緊鎖的來回在場院中走動,院中站了兩大排的丫頭小廝,大家都低著頭,氛圍很是緊張。
見有來人,蘇珅停住了腳示意杜鵑和果兒過去。他剛才詢問了一圈,一點線索也沒有。這事要是有人故意為之,那么宅子里可就不安全了。也就不能放心主子再住在這里了,這要是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他可就是有一千條命也是抵不起的啊!
果兒越想越覺得這事跟她有很大關系,不過,她不想當著這么多人面承認。
“杜鵑,我本是放心的交給你打理,卻不想竟有這樣的事發生。清苑是主子一直住的地方,你是十來年的老人了,也知道府里的規矩,我就不多說了。”蘇珅沉著臉一字一句道。
杜鵑低著頭也沒反駁什么,只是應了一聲,“是。”
見那些低著頭的都舒了一口氣,果兒頓覺得有些迷惑,隨口道,“是什么?什么意思?”
蘇珅看了杜鵑一眼,嘆了口氣,吩咐著邊上的一個賬房道,“給她多結些銀子。”
果兒這才知道,他這是要杜鵑承擔所有的責任,把人趕走。蹭的一下就跑到了他面前抬頭一字一句道,“錦鯉是我喂死的,跟杜鵑沒有關系。”
她這一句話蹦出來后,所有人都唰的一下看了過來。尤其是杜鵑,眼圈紅紅的,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被果兒的目光給制止了。
果兒知道杜鵑家在不遠的蔣村,他們一家七口人都指著杜鵑的工錢過日子,沒了這份活計,怕是想活下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