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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燥熱的夏日,金色的黃昏

沈泉病著,這一場病纏綿了足足兩個月,沈泉老是做著噩夢,夢境光怪陸離,安靜地嚇人,不停地提醒她想起以前。

落葉在窗前揚撒,這時沈泉的病已經痊愈,是被一個來自忘水川的游方術士給治好的。

沈侯的表情很凝重,他用萬年不變的語調說:“你想好了嗎?”這是在沈泉自請嫁去忘水川后,他說得第一句話。

沈泉說:“我想好了,我要報仇。”

“你可能會死。”沈侯提醒道。

“我希望活下來的那個人不是我。”

“可能比死更難。”沈侯默默補道。

沈泉在心里給了沈侯一個白眼。

沈家是懸浮城的豪族,世代鑄劍,有人戲稱“沈家劍,千金求,尚不得”。沈家也是懸浮大陸帝族風氏的忠實守護者之一,風氏有什么旨意,沈家一定是最先響應的家族,沈家對帝族的忠心是流淌在血液之中,刻在骨子里的,帝族對沈家也不僅僅是君臣之情,總得來說,帝族以國士之心待沈氏,沈氏以赤忱之心相報。

但是,懸浮大陸除了有一個懸浮城,還有一個忘水川,忘水川住著水王一族水氏。傳說懸浮大陸原本是一片混亂,強人各踞城池,搶奪人口,術士橫行,隨意殺人。一對兄弟,天賦異稟,兄長可以御火,弟弟可以控水,兄弟兩招募弟子,廣納異士,傳授秘術,最后結束了懸浮大陸的混亂,統一了整片大陸。哥哥可以御火生性善戰能謀,于是帶領自己的徒弟部下在懸浮大陸的中心建了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城市,也就是懸浮城,自稱懸浮大帝,住在懸浮城統治整個懸浮大陸。千百年過去,火王的后代以風為姓,繼續做著懸浮大陸的帝王,他們掌握著御火秘術,懸浮城成了懸浮大陸名副其實的帝都,也是懸浮大陸最繁華,經濟最發達,法術最先進的城市。遙遠的當年幫助火王的家族的后代,演化成了各大擁護火王的家族,沈家就是其中一支,這些家族他們往往和風家一起住在懸浮城中心的皇城,而現任懸浮帝風易仇和他的至親家人住在懸浮城中心的翡翠堡。

風族的勢力遍布整個懸浮大陸,他們控制著整個大陸的經濟,秘術,人口,對不服管理的城邦進行制裁,維護整個懸浮大陸的秩序,但是有一個地方除外,那就是忘水川。那是一個古老的地方,古老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建成的一塊地方。懸浮城以快速效益為一大盛景,輝煌華麗是它的風格,整個大陸也以懸浮城為模板,力往先進有序的模樣或快或慢的發展。但是只有忘水川,它仿佛遺世獨立,它自古便不受懸浮城的約束,從有史以來就由水氏自己治理,雖然名義上由懸浮城授封水氏族長為忘川王,但它的經濟政治不受火帝的一絲左右。忘水川地形特殊,一面臨著無法穿越的死亡雪山,本身是一塊極大的原,大小的河流網布,將忘水川分成大小不一的區域,其中流量最大的一條河被稱為忘水,其實最后所有的小流都匯聚到了忘水,流出了忘水川,流過蜜果林,便不再叫忘水,而是叫赤焰河,是懸浮大陸的母親河,忘水的周圍還圍繞著一圈寬闊的水域,像湖泊一樣廣闊而安靜,但它并不是死水,而是在緩緩流動,這圈水將忘水川包圍了起來,像是忘水川的邊界,這使得忘水川就像一個從雪山腳下延伸出來的極大極大的半島,整個泡在水里。這圈水以忘水為界,分為北帶河和南帶河,兩條河不知向四面八方又分出了多少支流,和地下水結合,流向懸浮大陸的個個角落。忘水川是懸浮帝風易仇的心頭刺,他總覺得忘水川破壞了懸浮大陸的完整性,使得懸浮大陸是殘缺的,不完美的,但是引起風易仇真真忌憚的是忘水川的兩個說法。一個是由于忘水川的水,三條大河幾乎是整個懸浮大陸主要河流的源頭,雪山將源源不斷的雪水通過河流送到懸浮大陸各地,于是就有了忘水川是天下水源一說。另一個傳說是忘水川之所以不受火帝的管束,擁有極大的自治權,是因為忘川王一族是遠古水王的后代,水王生性隱逸,和火王統一大陸后,在隱蔽的死亡雪山下建立了忘水川,和自己的族人追隨者居住在此。而水氏一族的確精通御水秘術。風易仇是一個很有抱負的帝王,自他繼帝位百年來,整個懸浮大陸的經濟與術法研究都猛烈發展,但是他還有自己的宏圖大志。懸浮大陸一面臨著無邊無際的死亡雪山,三面環著遼闊無涯的大海,雖然版圖龐大,但這并不能滿足風易仇的野心,他想到懸浮大陸以外的地方去,征服更廣闊的領土。當一個人擁有了巨大的財富時,他對錢的追求就不僅僅是錢的數量,而是一種成就感,這時他對更多財富的渴望往往更為強烈。風家人就是這樣,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但對權力的追求從未減弱。

風易仇是個鐵血帝王,他發動整個懸浮大陸的力量忠貞不二地向他的目標靠近,集結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給他造一艘可以駛向懸浮大陸以外地方的巨船,這使得一些城池部落起了怨念,于是就有了一些擁護忘川王的流言。忘水川是一片遼闊的地方,風易仇認為他是王,就不能有其他的人對他的權力有一絲一毫的威脅。

現任忘川王水越是一個神秘的人,忘水川在他的統治下固若金湯,無論火帝如何試探忘水的消息,都無法了解到忘水川內部的真實情況。經濟的發展,法術的研習程度,政治的內部組成,火帝都一無所知,甚至火帝不曾知道他的相貌,無一張有關忘川王的畫像。

七月,是忘水川最美的時候,忘水川有一種桃花名叫朵朵開,每逢七月,百花凋零才爭相盛開,朵朵開和別的花不一樣,綻放的一刻便脫離枝頭,飛向大地,落地的一瞬間便如同從韶華女子變成了干枯老嫗,失去原色,形容枯槁,當最后一絲陽光消失的時候,就隨風化做塵土,發出一種幽蘭的光,第二天當第一縷晨光撒向大地時,它便和光同塵,再無蹤跡。這樣的盛景在懸浮大陸獨一無二,懸浮大陸的人稱它為桃花雨,每年七月,忘水川會下整整一個月的桃花雨。七月的中旬,忘水川的人會過桃花節,女子穿洛神服。

就在這一年美麗的七月,火帝排遣了一小隊使臣到忘水川去,與往年不一樣的是,隨行的還有十余名貌美如花的女子,他們隨著一道賜婚旨意降臨到了忘水川。

這天,是七月十五,是桃花節的正日子,桃花開得正好,落英繽紛,火帝的使臣隊伍踏著滿地落花從住往橋進川時,街上都是彩燈,和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的人群。著玄色官服的官員打頭,而后是騎著火烈馬兩隊赤焰軍,護送著十二抬紅艷艷的繡著金色鳳凰的花轎,一路浩浩蕩蕩。

看熱鬧的人們站在冰道兩旁的臺階上,對著花轎指指點點,猜測這些懸浮城來得女子的身份,有人說這是火帝送給忘川王的美女,但他顯然猜錯了。

忘川王沒有露面,使臣被帶領忘水川主要官員前來迎接的王世子水寒蕭迎進了霜宮,而世子似乎沒有要把這十二位新娘迎進去的打算,那些赤焰軍除了留下十二個人來看守花轎,其他的人都被安排歇息去了。十二座華麗的花轎孤零零地停在桃花雨中,單獨被隔出一塊空地,像一座孤島,人流到這兒自動分成兩股,離這座島數丈遠。忘水川的人都有聞火帝的手段和火帝與忘水川的不對付,他們對這些外來者并不歡迎,他們也只想安安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不想卷入紛爭戰亂,更不想做政治的炮灰。

水寒蕭看似是個再文雅不過的謙謙君子,懸浮臣的使臣是赤眉將軍,身材魁梧,滿身肌肉,赤眉紅臉。一開始,他就做好了與水寒蕭爭辯的準備,這十二名女子名義上都出自懸浮城的名門望族,火帝將她們賜婚給忘水川的世家子弟,就是想從內部突破忘水川,忘川王又如何會乖乖接旨。可是水寒蕭卻始終非常客氣,禮數周全。赤眉將軍如果再鬧就有點丟了懸浮城的氣度,于是也耐著性子看他們怎么辦。

赤眉將軍原是在懸浮城霸道慣了,如今看到水寒蕭文弱守禮,酒過三巡,覺得也是時候提提賜婚的正事了。但他并不放松,也不輕慢,而是抱拳笑道:“世子小王爺,如今忘水川正是風景如畫好時節,陛下也派我帶來了好消息,將十二位貴族妙齡小姐賜婚于忘水川的十二名青年才俊,這不是喜上加喜嗎?”

水寒蕭卻不點頭,也不搖頭,心想你們懸浮城打什么注意不是明擺著嗎?不過是看忘水川無破綻可言,來尋破綻。

赤眉將軍知道水寒蕭定然不會輕易接受,他微微一笑,也不再逼,只是慢慢喝茶,待他反應。

水寒蕭打量了一眼赤眉將軍,暗想名號草包,人倒不是一個莽夫。一邊笑道:“將軍,喝茶~喝茶~”說著自己也泯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陛下的心意自然是好,我們忘水川欣然接受,只是~”赤眉將軍笑著注視著水寒蕭的眼睛,一張粗獷的國字臉配上這樣溫和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可笑。

“桃花節正日三天按照忘水川的規矩不宜迎娶,”水寒蕭的笑容有點可愛,“不過,將軍放心,桃花節遲早要過去的。”

“那我就在此靜候佳音,討一杯喜酒再走。”

“自然,將軍觀完了禮,才好回去復命。”水寒蕭向赤眉將軍舉杯致意。赤眉將軍嘟囔道:“麻煩,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喝酒。”

“將軍,忘水川也有好酒,一定好好招待你。”

赤眉將軍嗤笑:“我們軍中都是以壇論酒,可不是品酒賞花的喝法。”

“將軍好酒量,不過我們忘水川的酒一杯可抵得上你們的一壇,忘水釀酒,酒性剛烈,將軍莫要貪杯。”

赤眉將軍一聽這話不禁哂笑:“別得不論,只是這喝酒,只怕你們忘水川沒有一個人能喝得過老夫的,不怕小王爺笑話,我可是靠酒養活的,什么樣的酒沒喝過。”

“哈哈,在忘水川別人不說,我府中現就有一個人酒量可以與您一拼。”

赤眉將軍不服:“小王爺,我最愛以酒會友,不如您將他叫出來一比。”

“改日,改日吧。”

赤眉將軍見水寒蕭不敢,以為他只是逞口舌之快,他卻是最討厭這種故弄玄虛之人,朗聲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在你這桃花林中大醉一場,豈不是賓主盡歡,您又推辭什么?”

“自然是好,只不過我這朋友不輕易喝酒,將軍如果輸了,得答應他一件事。”

赤眉將軍心下一轉,就知道水寒蕭這是在給自己下圈套,但賜婚乃帝令,也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再說他還真不相信水寒蕭府上藏著一個酒量比自己還大的人。赤眉將軍向水寒蕭看去,水寒蕭正含笑看著他,四目相對也不躲開,仿佛在說:“將軍,敢不敢?”

“好,只管請出來吧,不醉不歸。”

水寒蕭好像知道他會答應,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這讓赤眉將軍很不舒服。

“將軍,請您稍等,寒蕭去請他出來。”說著寒蕭就走入內室。赤眉將軍正盯著桃花無聊至極,這時看到水寒蕭從房里出來,他換了一件白色長衫,衣袂飄飄,墨色的頭發除去冠帽,低低地用一根布帶束著,看起來與剛才的水寒蕭判若兩人。赤眉將軍一時有點恍神,等到水寒蕭走到面前才嘆道:“寒蕭兄,你...”

水寒蕭嘴角微微上揚:“將軍,喝酒就要有喝酒的樣子。”

“小王爺,您要和我比喝酒。”赤眉將軍驚訝地說。

“沒錯,那個善飲之人正是在下。”水寒蕭神色冷淡。

“妙啊,小王爺,您這樣子,不僅衣飾,連~,老夫也說不上來,簡直和您之前判若兩人。”赤眉將軍若有所思的說。

“多說無益,將軍請到堂上飲酒。”

赤眉將軍心下已經認定水寒蕭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平時不過累于身份,赤眉將軍也自以為是個性情中人,認為凡是性情中人都有孤僻不為世人所理解的個性,由此本著一份惺惺相惜的情意,認真地說道:“好,多說無益,便飲酒吧。”舉步向內堂走去。

水寒蕭緊隨其后,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內堂十分別致,孤零零的一座屋子,四面的雕花窗戶大開,堂風吹過,夾雜著絲絲花香。一張偌大石案,擺著一臺硯,一個筆架和若干枝筆,還有兩排二十幾個不大不小的八瓣蓮花青瓷盞,這原來是張書案,此時就充當酒案了,兩個著紅衣的女子一個端著木盤,木盤里盛著一大壇酒,女子看似文文弱弱,端起酒來卻舉重若輕,一個拿著青竹酒勺,一勺一盞剛剛好,不一會二十幾個拳頭大的瓷盞都盛滿了酒。

水寒蕭走到一頭,拿起一盞酒,端到嘴邊,慢慢喝了,亮出空杯給赤眉將軍看。

赤眉將軍看著架勢覺得勝卷在握,也拿起一杯酒,舉到嘴邊,一口喝盡。忍不住喝道:“好酒!”只覺這酒辣而不辛,甘烈醇厚。赤眉將軍又在心里暗道不好,原來此酒入口,初覺如刀在喉,爽快甘烈,卻后勁無窮,令人發眩。再看水寒蕭,已經端起了下一杯酒,動作從容淡然,慢飲一杯。

赤眉將軍心想既然自己都覺得這酒性烈,且喝下去,只怕他也撐不了幾杯。雖然心下如此思量,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也如水寒蕭一樣端起一杯酒,緩緩喝完。

水寒蕭自然注意到了赤眉將軍的舉動改變,但他只是微微一笑。赤眉將軍覺得心曠神怡,恣意灑脫,整個人都很興奮,但他知道這不是好兆頭。

水寒蕭喝了第三盞。

赤眉將軍覺得這酒實在好喝,又仰頭就是一杯,這下只覺天暈地轉。

這時的水寒蕭還是面無表情地喝酒,看不出醉意。赤眉將軍暗暗在衣袖下用勁捏了捏自己的臂彎,為了保持清醒,心里又對水寒蕭多了幾分敬畏忌憚。

水寒蕭一杯接一杯不緊不慢地喝,赤眉將軍喝酒的速度越來越慢,步履蹣跚。

水寒蕭的面前只剩下了十三個空酒盞,他定定站在那里。赤眉將軍端起第七杯酒,還沒送到嘴邊,人已經如泰山崩倒,青瓷酒盞落了一地,脆響一片。

門口有兩個彪壯大漢,聞聲進來,一左一右架起赤眉將軍,赤眉將軍已經大醉,意識模糊,但口里不住喊道:“好酒好酒,寒蕭兄好酒量,真英雄,咱們不醉不歸。”水寒蕭默默地又鑰了一杯酒,目送著赤眉將軍被架走。

他將酒端到嘴邊,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喃喃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話音未落,搖擺了幾下,走了幾步,還未到門口,也醉倒了。一盞酒盡數傾到了他的衣襟上。

寒宮西北角的一片桃林中隱匿著一座簡陋的木屋,安安靜靜地駐立在寒夜中,滿地枯萎的朵朵開散發著幽幽寒光。水寒蕭走近竹屋,一抹鬼魅一樣的影子落在他的面前。

“他怎么樣了?”水寒蕭的聲音略帶憂傷。

“回主子,酒勁沒過,還沒醒。”

水寒蕭撩起木屋的簾子,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下的榻被月光照得清晰,一個白衣少年躺在上面,走近還能聽到輕輕的鼾聲,看來睡得很熟,水寒蕭輕輕走到榻邊,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少年身上,少年受到驚擾,沒有醒來但轉了個身,月光打在他臉上,那張臉分明是水寒蕭,準確的說躺在床上的人和水寒蕭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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