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皇朝，綺蘭宮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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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女子的聲音中夾雜著濃濃的痛意，“唔……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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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婦們慌張聲音急急地響起，“蘭貴妃，您要挺住?。∵@小皇子本來就是個(gè)早產(chǎn)兒，若您還將他憋在里面，他會(huì)被悶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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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貴妃似是聽見了宮婦的告誡，更加地用力了。終于，在源源不斷的呼痛聲中，嬰兒的啼哭聲響徹了整個(gè)綺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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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孩子響亮的哭聲，蘭貴妃蒼白的臉方才染上了笑意，“阿落，幫……本宮……照顧好……皇……兒……”還沒說完，她卻頭一偏，癱倒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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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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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御醫(yī)！娘娘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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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女子的倒下，整個(gè)綺蘭宮瞬間混亂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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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貴妃怎么樣了？”伴隨著低沉男聲的，是一股濃濃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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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敢回答，綺蘭宮里一片寂靜。過了許久，才有一個(gè)御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了出來，聲音顫抖著道，“請皇上節(jié)哀，貴妃娘娘……她，已經(jīng)仙逝了……”他還未說完，就被怒氣沖沖的聲音打斷了，“該死奴才，居然敢妄咒主子！”皇帝獨(dú)孤衍睜大充著血絲的眼，抽出身旁的佩劍，嗜血地瞪著那個(gè)御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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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使不得啊……”見獨(dú)孤衍似乎要親自動(dòng)手，一個(gè)宮婦突然沖上來，拉住了他的手，泣不成聲地道，“貴妃娘娘生前一向好行善積德，如今您卻要在這綺蘭宮里殺生！您是要讓貴妃娘娘在地下也不得安寧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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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dú)孤衍頹然地閉上眼?！爱?dāng)啷”一聲，手中的佩劍滑落在地，冰冷的劍鋒映月，閃爍著冷冷的寒光。



許久許久，無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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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獨(dú)孤衍睜開眼，神色早已染上了癲狂。他一把拉起榻上的蘭貴妃，狠狠地?fù)u晃著她的肩膀，“賀綺蘭！朕命令你快起來！朕不相信你就著么死了！你不是說你要陪著朕一輩子嗎？朕答應(yīng)了！你快點(diǎn)給朕起來！”憤怒的聲音因得不到回應(yīng)而漸漸無力，“蘭兒，我求你了，起來好嗎……”獨(dú)孤衍將頭深深埋進(jìn)賀綺蘭的長發(fā)間，淚，也滲進(jìn)了青絲。



帝王泣，天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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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得下起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雨絲透過綺蘭宮的窗子打在眾人身上，寒徹心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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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下去吧?！豹?dú)孤衍低啞的聲音摻雜了濃濃的疲倦，“蘭兒累了，我要靜靜的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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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小公主怎么辦？”賀綺蘭的貼身宮女阿落問道?？椿噬线@個(gè)架勢，她還真有些擔(dān)心小公主會(huì)被照顧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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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抱過來，讓她陪陪她的母親吧。”聽見宮女的提醒，獨(dú)孤衍方才想到了自己和賀綺蘭的孩子，忙從宮女手上接過孩子，放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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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guān)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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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蘭宮微弱的燭火被飄進(jìn)的雨絲熄滅，仿若鮮活的生命漸漸香消玉隕。一片靜默中，獨(dú)孤衍再次輕輕抱起榻上的孩子，細(xì)細(xì)端詳著她幼小的臉。



忽然，嬰兒的眼皮動(dòng)了動(dòng)。獨(dú)孤衍緊緊的盯著孩子，卻在她睜眼的一瞬間愣住了——



那是一雙冰藍(lán)色的眼睛，纖塵不染，像極了她的母親……



“蘭兒，蘭兒……謝謝你……”獨(dú)孤衍緊摟住懷中的嬰兒，仿若那是他的唯一，“謝謝你……將她帶給了我……”這一次落淚，卻是悲喜交加的淚，“謝謝你……她會(huì)代替你……一直陪著我……”



天哭徹夜。



心情復(fù)雜的獨(dú)孤衍沒有注意到，懷中的嬰兒微笑著，冰藍(lán)色的眼眸盈如彎月，柔若無骨的小手睜開襁褓，輕輕抱住了他……



這，似乎不是一個(gè)剛出世的嬰兒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