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忠驚恐地看著刺穿自己胸口的手臂，這雙手臂他認得，前不久還救了他一命。
現如今，卻是要殺他了？
李進忠難以相信這是事實，可胸口的劇烈疼痛讓他清醒過來。
綠色的血液讓他不得不認清這一事實，他...等等，綠色的血液？
“怎，怎么回事？我的血為什么會變成綠色？”
李進忠睜大了眼睛，可是現在沒人回答他的疑問。
“可以了，馮保，將你的爪子抽回來吧。”
隨著嘉靖的一聲令下，馮保抽回了刺穿李進忠的爪子，綠色的血液濺了一地，可李進忠卻并未死去，仍舊好端端地站在那兒。
這下嘉靖算是明白他的這爐丹藥的藥效了，或許，可以讓人不死？
李進忠胸口的那個大洞正在愈合，可是這速度完全不能與被馮保扭斷脖子的那個柳兒一樣快速。
只不過是轉瞬之間，就由一團肉湯復原了。
或許，這是低配版的不死藥？
“李進忠，別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了，你沒死，也不會死。”
嘉靖的話讓李進忠回過神來，雖然不可置信，但是自己確實是沒死，胸前的劇痛也提醒著他這不是在做夢。
所以，他也變成妖魔了？
不對，什么變成妖魔，他是成仙了！
嘉靖可不知道李進忠的心理變化，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現在丹藥一共有著四十五枚，李進忠吃掉了一枚，那還剩下四十四枚丹藥。
既如此。
“呂芳，你們四人也各服下一枚丹藥吧。”
嘉靖略一思索，讓呂芳等人服下丹藥。
剩下的丹藥他并不打算回爐重造，現階段還是先加強自己手底下人的力量再說。
嘉靖可沒打算遇到事兒自己親自上陣，事兒終究還是得靠著他手底下的這些人來辦才行。
只是，這次的丹藥，嘉靖可沒打算全給馮保。
雖然做了手腳，讓服下丹藥的人忠于自己。
可誰知在處理那些事兒的時候，他們會不會精神錯亂。
有些事，還是防著些好。
“馮寶，城門在深夜后為何會打開，你可查清楚了？”
馮保回答道：“回主子，大概只是一些被迷惑的官兵而已。”
聽到這個回答，嘉靖有些不以為然：“一些被迷惑的官兵？這樣最好。”
馮保心中一驚，目光望向了呂芳。
只是他的干爹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侍立在嘉靖身旁而已。
沒辦法，馮保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道：“主子，那奴婢再仔細查探一番。”
“如果是呂芳，就不會來問朕這個問題。”
嘉靖眼神深邃，輕輕地說了一句。
目光隨即投向呂芳：“呂芳，這丹藥你分二十枚給馮保，剩下的你知道該怎么處理。”
呂芳點頭：“奴婢明白了，”
嘉靖再度看向馮保：“多跟呂芳學學，他就不會事事都來問個明白，你們下去吧。”
......
“干爹，皇上的意思到底是要查還是不查呀？”
呂芳瞥了馮保一眼：“馮保，你理應心思縝密，行事周全。此事既交予你查辦，便需有個了斷。皇上要的，可不是模棱兩可的答案。”
馮保心中一驚，頓時反應過來，自己不該給皇上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呂芳停頓片刻，語氣稍緩，但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再去查，這一次，不僅要仔細，更要用心。皇上要的是真相，無論涉及到誰，都需一查到底，絕不姑息。你明白了嗎？”
馮保立刻回應道：“干爹，兒子明白了。”
呂芳見著他開竅了，也不再多言，將一葫蘆的丹藥遞給了馮保，拿著剩下的丹藥離開。
馮保則細細思索著該怎么做，可身旁的李進忠卻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了馮保。
“督主，我是不是也要位列仙班了？”
馮保一撫額頭，這個李進忠在想些什么，怎么一下子就認為自己成仙了？怎么吃了這丹藥還產生了癔癥？
“閉嘴！成仙，你也配？只有主子才配享有神仙道果，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能在跟前侍奉就已經是無上的榮幸了，居然還妄圖成仙？”
李進忠被馮保訓斥得臉色一白，剛剛因為不死而帶來的喜悅立刻消散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再次襲上心頭，他慌忙跪下來。
“督、督主，我只是服用了皇上賜下的丹藥，感覺身體輕盈，精神煥發，一時之間竟生了妄念，還望督主恕罪。”
馮保聞言，面色稍霽，但語氣依然嚴厲：“李進忠，你需謹記，身為奴才，首要之務便是忠心侍主，不可有絲毫非分之想。皇上的丹藥，乃是天家恩賜，非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妄圖借此成仙的捷徑。”
李進忠連連磕頭：“督主教訓的是，是我愚昧無知，請督主寬恕。從今往后，我一定當謹言慎行，盡心盡力侍奉皇上，絕不再犯此等錯誤。”
馮保見狀，輕輕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許：“起來吧，念你初犯，且知錯能改，這次就饒了你。但你要記住，在這深宮之中，每一步都需謹慎，不可行差踏錯。”
既然皇上賜予了這小子丹藥，也就意味著皇上仍要用著他。
既如此，之前君前失儀的事，馮保也就不打算再跟他計較了，略微敲打一番即可。
望著手里頭這一葫蘆丹藥，馮保喜不自勝。
這葫蘆里可是有著二十枚丹藥的存在，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將多出二十個好手來為皇上效力！
只是，見著身邊李進忠扭扭捏捏的樣子，馮保便明白這小子還有話想說。
“李進忠，有什么想說的趕緊說。”
“督主，就是入了西廠后，我能不能不做太監啊？”
馮保瞇著眼睛，伸出手拍拍他的臉：“你以為閹了就能當太監？太監可是有品級的，你也配！”
李進忠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想張嘴說些什么，但看到馮保凌厲的眼神，又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誰跟你說的入西廠都得來上一刀？至少現在你不會做那無根之人。”
李進忠頓時歡笑起來，只要不給他來上一刀，那什么都好說。
只是，他們都沒察覺，有著什么東西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