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華麗的宮殿之外，李進忠卻渾身都打著哆嗦。
只是因為，他現在正處于大明的皇宮之中。
他雖入了西廠，可是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現在居然就要見皇上了。
那可是皇上，真龍天子！
等下自己該不會真的見到一條龍吧？
不管李進忠的內心是如何波動，他現在也只能跪在殿外，等待皇上的召見。
“馮...督主，督主，我能不能不見皇上呀，我，我害怕！”
李進忠的身子仍舊在發抖，顯然是怕急了，但這件事情可不是馮保所能夠做主的。
“放肆！本督之所以帶你過來是因為皇上可能會召見你，不然，就憑你，也配跪在這里？”
馮保本來沒準備帶李進忠過來的，就是擔心他不小心觸怒了皇上。
李進忠死了事小，可讓皇上生氣了，那事可就大了。
但是沒辦法，剛剛回來就碰到了自己的干爹呂芳，后者示意馮保將李進忠一并帶上，以預備皇上可能的召見。
現在他的干爹已經進去跟皇上稟報了，馮保現在也只希望皇上不會召見他。
不然要是李進忠被嚇尿了，那可便是君前失儀了。
“只希望皇上不會召見我。”
李進忠小聲地嘀咕著，頓時讓馮保氣不打一處來。
“多少人想見皇上而不得，你卻偏偏不想見到皇上？”
“可是，可是我怕呀。”
看著他那沒出息的樣子，馮保就生氣，可還不等他說些什么，他的干爹就出來了。
“馮保，我已經向皇上稟報了，你帶著他們三個都進來吧。”
“啊？真要去啊？”
李進忠臉都快綠了，沒想到皇上居然真的要召見他，這可怎么辦啊！
“馮保，怎么回事？這人怎么這么沒有規矩？”
呂芳的臉色不變，可語氣之中明顯有著不悅。
馮保立即踹了李進忠一腳，勉強擠出笑容對著呂芳說道：“干爹，這人原本就是一個市井小民，膽子小的很，沒見過大場面，所以害怕。”
在向自己的干爹回復之后，馮保扭過頭來，立刻變了一副臉色：“李進忠，你可給我仔細聽好，要是惹得皇上不悅，我就把你往死里打！”
“督主、督主，我知道了...”
李進忠那哆嗦的樣子讓呂芳直皺眉，可皇上要見他，那自己也只能帶著他入殿，只希望他不要太出格吧。
“外面在說些什么，怎么還不進來？”
呂芳聽到嘉靖不耐煩的聲音，立刻回復道：“主子，跟馮保一起來的這人不懂規矩，奴婢正在教導他。”
“那教導好了嗎？”
“主子，我們立刻就進來了。”
聽到這兒，馮保簡直殺了李進忠的心思都有了，當時自己就不該動這一番惻隱之心的，早知道就不伸出那一爪子了。
讓他死在那里多好，省得今日的麻煩事了。
“行了，馮保，不要再訓斥他了，皇上要召見你們，趕緊跟我走，不要讓皇上久等了。”
皇上都已經在催促了，呂芳自然就不能待在這兒了。
他招招手，四人便跟在了他的身后邊進去。
在到達嘉靖玄修的地方后，見著嘉靖在帷幔之中，黃錦侍立在一旁，幾人立刻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
嘉靖輕輕揮手，示意眾人起身。
幾人麻利地站起身來，卻見著李進忠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見到這一幕，不止是馮保，呂芳的臉色都為之一變。
“怎么回事呀？”
“主子，這是...”
“朕沒讓你回話，朕是讓他回話。”
嘉靖打斷了呂芳想要開口解釋的打算，殿門外的對話他也聽到了。
只是，一個能夠在尸潮中將活死人甩得團團轉而面不改色的人，怎么會因為見到自己而嚇成這個樣子呢？
難不成，他比死亡還要可怕？
嘉靖想要聽聽他是怎么回答的。
“草民，草民攝于陛下的威嚴，實在是，實在是...”
李進忠哆哆嗦嗦，話也說不全，這讓一旁的馮保看得簡直是著急上火卻又毫無辦法。
嘉靖露出玩味的笑容：“這么說，你是畏懼朕，畏懼朝廷，畏懼官員嘍？”
“草民，草民...”
越是緊張就越說不出話，李進忠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可大腦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么要好。
“那就是的，那如果朕讓你當官，你會害怕官嗎？”
“這，我...”
嘉靖笑了笑，轉而看向馮保：“馮保，這次你立下大功，很不錯呀，朕得賞你點什么。”
馮保撲通一聲便跪下：“主子，奴婢能完成主子交給奴婢的差事，就已經是奴婢天大的福分了，哪里還敢再要求賞賜呢。”
“話可不能這么說，朕要賞賜你。李進忠是吧，看到你右邊的那座丹爐了嗎？”
嘉靖揮手一指，李進忠忽然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座丹爐。
真龍天子，皇上果然是真龍天子啊！
能有如此法力，怪不得能讓一眾妖魔鬼怪灰飛煙滅。
想必馮哥他們這類妖魔也是懾服于天子的法力，從而入的西廠的吧。
只是，這座丹爐看起來怎么這么像他們帶回來的那座？
“皇上，草民看到了。”
“看到了就去取一枚丹藥服下吧。”
李進忠愣住了，吃皇上的丹藥？這真的可以嗎？
“還不快去！”
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這四個字從馮保的嘴里崩出來。
這人是真不識好歹，之前的那股子機靈勁到哪去了？
李進忠嚇了一個哆嗦，趕忙走到丹爐前將其打開。
可打開后，里面的丹藥讓他愣住了，這正是那些綠瑩瑩的丹藥。
這些綠色的丹藥，真的能吃？
“吃呀！”
見李進忠愣住了，馮保又是一聲低喝。
許是對官員的恐懼戰勝了死亡的恐懼，這聲低喝立刻就讓李進忠清醒過來，他一咬牙，將丹藥塞入口中，強咽了下去。
“怎么樣，感覺如何？”
嘉靖仔細地觀察李進忠的變化，他之所以讓他也一起過來，最大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試下丹藥，看看有什么副作用。
“草民，草民，好像沒死？”
從外形上看，嘉靖也沒察覺出來他有什么變化，那只好。
“馮保，亮出你的利爪，刺穿他。”